第五章 交鋒
“快看,快看,他出來了!”一直注視著洞府的四長老見蕭烈從洞府中緩步而出,精神一震,連忙道。
閑談著的掌門和長老們眼睛也齊刷刷地望了過去,他們也想知道蕭烈到底從洞府中取出了什么。
是仙級武器,還是仙級功法?還是其他的什么好寶貝?
大長老盤算著怎么也不能讓蕭烈真的成為掌門繼承人,打好算盤一定讓蕭烈把寶物給交出來,給他一筆銀子叫他滾蛋,徹底讓他成為一個局外人。然后等他離開山門之后,就安排手下的人做了他,徹底打消后患。
掌門則下定決心一定要保住蕭烈,幫他保住寶物,以始祖弟子的身份拜入仙門,日后理所當(dāng)然地成為下一代掌門。
眾人雖然各懷鬼胎,卻無不垂涎著蕭烈從洞府中拿出的功法與寶物。天可憐見,破滅仙門的敗家子是一代更比一代強(qiáng),在很久之前,仙門里就沒有仙級功法了,級別最高的就只是帝級初級功法《天狗食月功》,目前被掌門以及各大長老修煉。
至于為什么連功法都能失傳,首先仙級功法不是誰都能修的,需要極高的天資和刻苦程度,很多時候,整個山門沒有一個人有本事修煉仙級功法,仙級功法的玉簡只能在藏經(jīng)閣里吃灰。仙門運(yùn)勢不昌的時候,一吃灰就要吃個幾千年,那么一但出了玉簡損壞的事情,功法也就遺失了。
就是因為這么坑爹的原因,破滅仙門十三種仙級功法全都遺失了,
正在眾人期待著仙級功法和仙級寶物的時候,蕭烈走到眾人面前。大長老跳了出來,一伸手,冷聲道:“我仙門的寶物呢?”
掌門一打眼色,尖嘴猴腮一副老鼠樣的二長老一把攥住大長老的手腕,乜了他一眼:“大長老,按照祖訓(xùn),這可是人家的東西?!?p> 這時掌門卻看出不對來,不光是掌門,其余各位長老也臉色怪異,此人身上怎么沒有寶物的靈光?按理來說仙級寶物,仙級功法,怎么會沒有屬于至寶的靈光?
“寶、寶貝呢?”掌門問,聲音有一絲顫抖。
“這不是么?”蕭烈攤開手,他手上戴著一副平平無奇的黑色手套,毫無珍稀寶物才有的靈光,從波動上來判斷,只是一件地級靈寶。
“你不用隱藏,這里沒有人會拿你的寶貝的?!闭崎T和藹地說,“按照祖訓(xùn),都是你的?!闭崎T還以為蕭烈是將至寶藏了起來,故意拿這地級手套糊弄人。
“沒有隱藏,”蕭烈聳聳肩,“就只拿了這個?!?p> “胡鬧,和這鄉(xiāng)下小子胡攪蠻纏做甚?”大長老冷笑著,一招手:“老三,祭出本門萬知鏡來。”
萬知鏡,王階法器,能探人身上是否攜帶有寶物,也能探知人的天賦,催動到極致,甚至能知過去未來。
當(dāng)然,這個“催動到極致”,和三長老這可憐的元嬰期后期修為毫無關(guān)系。
三長老尖嘴猴腮,一副老鼠模樣,此刻高舉雙臂,衣衫烈烈,催動寶器,倒也有幾分不凡模樣。
只見三長老催動真元,只見憑空有一面一丈大小的銅鏡浮空而現(xiàn),鏡子周邊雕龍畫鳳,又載破滅仙帝飛升故事,華貴無比。
三長老額頭流汗,他已是三十年未曾使用這“萬知鏡”,并且一百多年來都沒修煉。要問三長老每日都干些什么?這里摸摸,那里蹭蹭,隨便閑逛閑逛,然后坐著發(fā)呆,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是真的發(fā)呆,不是假的,一坐下就放空大腦,雙眼呆滯。一天最盼的是晚上,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biāo)X了。
他不提煉真元,不煉化法寶,不學(xué)習(xí)道術(shù),不教育弟子,總之所有跟修仙有關(guān)的事情他都不干。問他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反正不用動腦子就蠻好。
擱在外面,任何一個元嬰后期修士催動這不過靈級寶器,都跟鬧著玩的一般容易,但三長老到底是靠著山門內(nèi)各種天材地寶才升級至元嬰期后期的修士,本來就境界不穩(wěn),他又上百年未曾修煉真元,因而一時間頗為艱辛,像是剛剛開始煉氣的入門煉氣師開始用氣來移動物體一般,打著十足精神,生怕物體一下子掉下來,弄得尷尬無比。
但好歹還是沒有尷尬起來。只見“萬知鏡”鏡面驟然散發(fā)出一陣白光,將蕭烈籠罩在內(nèi),蕭烈的手套上頓時散發(fā)出了黑色的光芒,除此之外,蕭烈身上半點(diǎn)寶物光芒也無。
掌門以及眾長老齊齊瞪直了眼睛,“萬知鏡”能看出任何級別的寶物,像是儲物戒指之類的存儲寶物也不例外,所以說,蕭烈根本沒有把寶物藏匿起來,他是真的沒有。
掌門幾乎要抓狂了,用顫抖的嗓音說:“你……你就只拿了這區(qū)區(qū)地級寶物?!!”
“是啊?!笔捔业?。
“那里面可是有仙級功法!仙級寶物!”大長老難得和掌門意見一致,也抓狂道。
“你們?nèi)庋鄯蔡?,哪里能識得其中訣竅?!笔捔依湫σ宦?。
“你……”大長老一怔,繼而大怒。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說他眼光差嗎?
掌門雖然失神,但到底活了一千多年,見過的奇葩、弱智恒河沙數(shù),遠(yuǎn)的不說,自己的師弟不就是個弱智么?
所謂見多能識廣,雖然掌門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會對那不斷放著奧妙光芒的仙級武器視而不見,卻拿了這平平無奇的手套,但是世上肯定有這種奇葩存在,那為什么就遇不上這種奇葩呢?
所以掌門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進(jìn)入正軌,看了一眼大長老,沉聲說:“不管怎樣,既然你已經(jīng)通過‘破滅煉心橋’,那你就是我始祖親傳弟子,未來就是我掌門繼承人。三天后,拜祖師?!?p> 掌門正急著給蕭烈定性,把整件事闔棺定論,大長老又怎會讓掌門輕易得逞?便乜了掌門一眼,又下令道:“老三,查一下這個小伙子的天賦?!?p> 三長老在今日耗費(fèi)的真元,比他從前二十年耗費(fèi)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要問平素他是怎么浮空,在各個山脈飄來飄去的?那當(dāng)然是靠乘坐靈寵了,他只要負(fù)責(zé)往靈寵身上一坐,就能充滿仙氣地飄來飄去了。
萬知鏡,號稱萬知,自然不是僅僅查看身上攜帶的靈寶,還能查看天賦等等。此刻萬知鏡再度散發(fā)出一陣光芒,將蕭烈籠罩在內(nèi),頓時,在鏡子中,就出現(xiàn)了一個虛化的人影,大腦處一片灰蒙蒙的,丹田處倒是色彩繽紛,赤橙青紫黃,但是光芒并不耀眼,反而黯淡無光,這虛化的人影背后,則是一個皮包骨頭的赤身人類。
“劣質(zhì)神魂,五色劣品靈根,劣質(zhì)奴隸之體。”大長老一一報出蕭烈的體質(zhì),冷漠地說,繼而看向掌門:“你打算就讓這樣一個體質(zhì)不過是中人之資的人,做我們未來的掌門?”
“無論我們用什么資源來栽培,此人能不能突破金丹,都是個問題?!贝箝L老又補(bǔ)充說。
“是啊,是啊,如果我們真的讓一個未來最高只能是金丹期修士的人當(dāng)我們的掌門繼承人,那我們仙們的臉都丟盡了!”五長老這會兒酒醒了一點(diǎn),連忙道。
五長老常年臉通紅,不是像關(guān)二爺那樣天生如此,而是醉的。五長老整日酒杯不離手,還從不用真元驅(qū)酒,他說,老子的供奉本來就不多,還用真元驅(qū)酒,那不是浪費(fèi)加浪費(fèi),浪費(fèi)到家了嗎?別人好酒,頂天了中午一頓,晚上一頓,而五長老是把酒當(dāng)成生命來喝——每天一百缸。
底端半丈頂端一丈的缸,放在農(nóng)村就是盛水的那種水缸,五長老一天一百缸。
他每一天都是在跟極限拼命,怎樣開發(fā)自己讓自己能多喝一點(diǎn),就怎么來,從一天十幾缸一直加到一天一百缸,一個月就是三千缸,擱在人間都能把一個湖給喝干了。
饒是元嬰大圓滿的仙人,體質(zhì)過人,如此鯨吸牛飲,身體體質(zhì)也是每況愈下,加之整日都在醉得半死與醉得全死之間來回切換,所以智商也越來越低。
他和三長老堪稱兩大奇葩,一個懶到世事不想管,一個嗜酒到世事不想管,這兩尊神并列拜在大長老門下,成為大長老的兩大得力戰(zhàn)將。
“祖訓(xùn)如此!”掌門冷哼道,“始祖那般驚艷絕倫的人物,立下了這樣的祖訓(xùn),哪里會有任何問題?——而且此人還承受了仙長的一絲劍意!”
“以此人的資質(zhì),連元嬰期都進(jìn)入不了!”大長老滿臉慍色,含怒道:“真的讓一個金丹期修士當(dāng)我門派掌門,未來仙門必定覆滅!你這是讓仙門自自取滅亡!”
看著兩人一番唇槍舌劍,蕭烈不禁笑了笑。一路走來,見這山門如此破敗,心中就有預(yù)感,知道這山門肯定少不了敗家子。一見,果然,宗門內(nèi)又是在爭權(quán)奪利,狗咬狗,一嘴毛。
蕭烈對破滅仙門充滿了情感,畢竟這是最后一個他旁觀過的仙門,一步步看著它從最初的幾個弟子一直成長到仙門巨宗,沒想到三萬年過去,此山門已經(jīng)成了這副模樣。
天可憐見,掌門和長老居然只有區(qū)區(qū)元嬰級,當(dāng)年陳凡老祖修煉兩年,就已經(jīng)是元嬰期大圓滿了,而且,同階無敵。
除此之外,這仙門有一個特殊之處,那就是這仙門的開山祖師現(xiàn)在化身天命,負(fù)責(zé)降下天劫。如果蕭烈能將此仙門重新恢復(fù)興旺,那么到了他要渡劫的時候,或許也許能受到一點(diǎn)照拂。
你們都是我要拯救的人啊,我會一步步把你們調(diào)、教成仙門模范的。蕭烈看著奇葩一個賽一個的掌門以及眾多長老,不禁在心底默默道。
掌門和大長老一番唇槍舌劍,最后掌門還是強(qiáng)硬決定,讓蕭烈三日后拜祖師,把大長老氣得一陣臉色發(fā)白。
而后自然有長老帶蕭烈去他暫住的地方,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