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五皇子喃喃重復了一遍,眼眉彎了起來,道:“好,那我便去歇一歇。”
洛敏看他真去睡了,才站起身來,將身上的那條狼皮披風輕輕地披在他的身上,便去收拾那兩條魚了。
五皇子聞著魚香味醒的,醒來時,便發(fā)現(xiàn)了此刻的洛敏不知從哪里找來了兩塊石頭,上面架著一塊較平的石板,下面則生著火,而那兩條魚此刻,正在石板上發(fā)出呲啦的響聲,也散發(fā)著好聞的魚香氣......
見狀五皇子忍不住走上前去問道:“你做的這是什么?”
洛敏看了他一眼,笑道:“虧你是個皇子,連石板烤魚都不認得。”
五皇子不服道:“我自小便在宮里,吃的盡是山珍佳肴,哪里見過這粗俗的吃食?!?p> 洛敏搖頭:“這用石板烤雖簡單,卻是先人從茹毛飲血的生活中慢慢積累進步的智慧,若是沒有他們,哪里有殿下如今日日珍饈美味的好日子?”
五皇子沒想到洛敏竟然毫不避諱地反駁他,這話還說得有理有據(jù),讓他無可辯駁,他沉默片刻,竟笑了出來:“你這小丫頭,還真是......”
洛敏道:“我都十五了,才不是小丫頭!”
“那你為何不議親?”五皇子突然想逗逗她。
洛敏沉默了,她默默地將魚翻了一面,繼續(xù)烤。
“是因為家中沒有長輩幫你張羅?”五皇子繼續(xù)試探。
洛敏突然反問:“那五殿下為何不議親呢?”
五皇子沒想到會被反將一軍,想了想道:“若我回答你了,你也要回答我!”
在洛敏遲疑間,五皇子已經(jīng)搶著道:“家里的二哥還沒有議親,哪里輪得到我?”
說完,他有些壞壞地挑眉看著洛敏,洛敏將烤好的魚用干凈葉子包了遞給他,卻見五皇子并不急著接魚,卻仍是有些堅持地看著自己,只得嘆了口氣,道:“為何十五歲了就一定要議親?”
她將魚硬塞在五皇子手中,繼續(xù)道:“我最看不慣那些明明不喜歡,沒感情的兩個陌生人被父母做主配了,便硬著頭皮湊在一起過日子?!?p> 五皇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嘴上笑說:“可是每家每戶都是這么過來的,你這想法倒是挺驚世駭俗的!”
洛敏冷笑一聲:“我可不管旁人,我只管我自己的心!若是沒有真心喜歡的人,我情愿自己一個人過。”
五皇子皺眉:“你一個女子自己過,日子豈不是會冷清寂寞?”
洛敏白了他一眼,反駁道:“誰說不成親就會冷清寂寞,難道我不能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掙足銀子,吃喝不愁,游山玩水嗎?”
五皇子簡直呆了,他看著眼前這個說完話便認真吃魚,不再理會他的女子,心中如同驚濤駭浪般不平靜,沉默一刻,他也開始吃起了手中的魚。
這魚還真是香啊,雖然沒有調(diào)料,這小丫頭卻把魚本身的香味都烤了出來,外面有些焦脆,里面卻嫩香好吃,實在是妙不可言??!
他一口接著一口,不一會兒便將手中的魚都吃完了,有些意猶未盡,他舔了舔唇,道:“我下午再去抓些魚來,你再烤來吃如何?”
洛敏點了點頭,略想了想又道:“若是有些什么野果也可以摘來?!?p> 看著她鎮(zhèn)定自若地指揮著自己這個皇子,五皇子突然有些好奇以后她嫁給自己后會不會還是這個態(tài)度......
不巧的是,下午便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天也變得越發(fā)寒涼了......
兩人在山谷中找了許久,才勉強找到一個由山壁突出的巨石所遮住了避雨處,雖然地方不大,但好歹能擋住雨。
洛敏在此處休息,繼續(xù)烤著火,為了讓五皇子寬心,她謊稱自己的頭已經(jīng)不痛了。
下午五皇子出去尋找吃的,洛敏則在崖石下幫著他將那件披風一點一點地烤干了:她知道,他回來時一定身上全濕了,實在需要一件衣服驅寒。
烤火的時候,她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山谷四處,剛才尋找避雨處的時候,她一驚發(fā)現(xiàn),這山谷根本沒有什么可以攀爬之處,憑著自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五皇子,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出去的,而五皇子所說的相救之人,真的會來嗎?
而洛敏已經(jīng)消失兩天的恒芳畫坊里,眾人都已經(jīng)急瘋了。
起先,韻寒還是懷疑洛敏啟程去了海洲,不過水月山的農(nóng)戶山民中有人說:那一天大早看見了洛敏挎著籃子進山的,眾人便推測她一定被困在山中,便開始了尋找......
水木和水吟天天滿山地尋找小姐;洛辰則在家聽消息;韻寒請小葉大夫幫忙尋找;而白云起,早就帶著家丁將整座水月山翻找了好幾遍......
兩天過去了,天又開始下起了雨,白云起心中慢慢升騰起些不好的預感,便香洛辰道:“實在不行,我?guī)退嫃埾?,貼在山崖小道,金陵城中吧,若是有人看到了,我們給予重賞,這樣希望還大些!”
洛辰一聽便猶豫了,有些支支吾吾道:“想來是不會跑到城里去的,或者白畫師就畫一些我們貼在山里吧?!?p> 白云起急道:“這山里我們也不是沒找過,有人煙的地方差不多都詢問過了,找我看,她極有可能在金陵城中!”
說到這里,他突然發(fā)現(xiàn)洛辰的臉色蒼白,心中一驚,便脫口而出:“難道,你們在城中有仇家?”
看著洛辰?jīng)]有及時反駁,臉色愈加難看,白云起心中便明白了幾分,但他卻并沒有就此放棄:“就算有仇家也比讓她就此消失或沒了姓名要好,更何況有我長青侯府,我看城中誰敢與你們做對!”
洛辰見瞞不下去了,便只得道:“若是皇子家呢?”
白云起聞言大驚:“你說的,是五皇子?”
洛辰默默點頭。
白云起保重突然想起最近常常來到這里的五皇子,心中模糊的影子也慢慢清晰了,原先自己一直沒有弄明白的片段也漸漸連在了一起......
“她,是不是年初要嫁給五皇子然后又突然消失的柯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