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上臺的女子,是顧府的二姑娘顧思蝶,雖然是姐妹,但是思蝶姑娘卻明顯沒有思蓮姑娘的才思和才藝,上臺寫了一幅草書,卻反響平平,并沒有多少出人意料的精彩。果然最終評級也是丙等。
第三個女子一上臺時帶著一把古琴,那聽音樓上的公子們看了都忍不住發(fā)出驚嘆:“這個姑娘,也太美了吧!”
只見那女子膚若凝脂,唇似點(diǎn)絳,雙眸若水,似真似幻。
她上臺后便將琴擺在丫頭們事先準(zhǔn)備好的琴臺上,向臺下眾人緩緩端莊施禮......
“這才是個真正的貴女該有的樣子!”劉家的長公子劉易陽從小家學(xué)淵源,此時終于微笑著稱贊道。
身邊的讀書人家的公子們也紛紛點(diǎn)頭同意:“是啊,這才是我金陵閨秀該有的樣子嘛!”
這時,一段優(yōu)美的琴聲傳了過來,令眾人頓時緘口不再言語。
這琴聲并不同于他們往常聽到的喜慶歡悅,反而有絲若有若無的惆悵,令人心中隱隱難過。
聽音樓的公子們?nèi)滩蛔《枷蚺_上看去,那女子已然坐在琴邊撫起琴來。
那芊芊玉手、輕攏慢捻;那裊娜身姿、纖細(xì)柔弱;那凄美琴音、纏綿耳畔......公子少爺們仿佛在琴聲中融化了般,癡癡迷迷,不知身在何處......
直到有人開了口道:“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如此才貌出眾?”
“是啊,若是能娶到她真是人間美事??!”也有人附和道。
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議論起來,直到一人從外面走進(jìn)了聽音樓。
此人滿臉橫肉,眼角眉梢皆是傲慢,不是尹家的公子又是誰。
此時的他兔毛圍脖遮住了之前被秦月鳴勒出的青紫。目光向樓中的人們掃去,仿佛整個金陵城的公子都沒被放在眼里似得瞥了眾人一眼,直到看到兩位皇子,才恭敬地?fù)Q了笑臉。
眾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討論正在撫琴的少女。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楚王爺?shù)牡臻L女,因從小體弱剛養(yǎng)好病,所以去年的梅花宴頭一次露面?!?p> “怪不得,原來是王府貴女,果然不同凡響!”
眾人聊得熱鬧,卻不料那尹公子突然大聲向眾人道:“你們知道什么,那楚大姑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次讓你們看到她撫琴是你們難得的福氣,趕快洗干凈耳朵多聽聽!等過幾日過了門,哼!這輩子,你們就再也別想聽到了!”
話說完,眾位公子們都沉默了,只是他們并不只是畏懼這尹公子的權(quán)勢,更多的,是位那撫琴女子深深地感到不值。
此時的琴聲從高昂處慢慢轉(zhuǎn)向低緩,漸彈漸弱,慢慢歸于平靜......
聽音樓中還是一片沉寂,直到一聲“好!”打破了沉默,眾人驚訝地循聲看去。
只見角落里的桌案旁坐著一位青衣長衫的少年,看上去有些面熟。
突然有人認(rèn)出了他,尹公子咬著牙:“怎么又是你,怎么哪兒都有你?”
冷繼塵一邊和著茶,一邊道:“我又沒去你們尹家,你管我在哪兒呢!”
尹公子聞言瞪圓了眼珠,徑直向那冷繼塵而去,正想給他點(diǎn)教訓(xùn),那聽音閣門口的好幾個下人疾步而來,擋住了氣勢洶洶的尹公子,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道:“尹公子,這可是在我們陸王府!”聲音雖恭敬客氣,卻有一絲不容造次的傲氣。
尹公子遲疑了,就在這一瞬,那幾個下人連扶帶拽,將他拉回了自己的座旁。
就在這時,有人叫道:“等次出來了,那楚大姑娘得的是甲。
眾人心服口服,只是再沒有人再多說一句了。
當(dāng)韻寒走下落鳳臺時,一位丫頭裝扮的少女早已等候在一旁輕生在她耳邊道:“楚大姑娘,我們柯大姑娘有事和你說。約你一會兒在聽風(fēng)湖旁見。”
韻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丫頭便三兩步離開了。
她回到長軒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會,與身邊恭維自己的姑娘言不由衷地說了幾句話,喝了半壺茶后,終于站起身來,道:“我要去換件衣服。”
說完,便要離開。身旁的丫頭正要跟隨,那韻寒卻道:“銀光,你留下來幫我守著,若是......”
那被叫銀光的丫頭卻不像其他丫頭那樣唯命是從,她打斷了韻寒的話,道:“姑娘,將軍命我去哪里都跟著姑娘?!?p> 韻寒看著這個自自己重生以來便與自己形影不離的隨從,心中情緒復(fù)雜。
看出了異樣的銀光突然開口道:“姑娘,我只負(fù)責(zé)跟著你,至于你要去哪里,跟誰說話,我并沒有得到命令要去干涉!”
聞言韻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看了自己身邊的這個隨從許久,仿佛第一次認(rèn)識她一樣,終于開口道:“謝謝你!”
說完,便帶著銀光向那聽風(fēng)湖而去。
沿著聽風(fēng)湖,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洛敏坐在湖旁的石桌旁。
韻寒見狀忙加快了腳步,走道石桌旁坐下,而那銀光則遠(yuǎn)遠(yuǎn)地在湖邊守著,靜靜地等待姑娘說完話。
“我知道,你就是韻寒!”
韻寒剛一坐下,洛敏便開門見山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眼睛亮亮地直視著韻寒的雙眸,直到看到眸中那一抹熟悉的光彩時,便激動地一把拉住了她的一只手,緊緊地握住。
韻寒的心也跳得厲害,她知道此刻并不應(yīng)該在這個地方與洛敏相認(rèn),但是她又怕如果不與她說明白,只怕此生再沒有機(jī)會了。
“洛敏!洛敏!”她的手反握著洛敏的手,口中只反復(fù)地叫著她的名字,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哭了一陣后,洛敏終于先止住了,道:“你那日不與我們相認(rèn)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聽說你今日便要嫁給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尹公子,是真的嗎?”
韻寒心中暗暗佩服:洛敏還是洛敏,不論在前世,還是在今生,她都是那個有著敏銳洞察力和沉著氣質(zhì)的女子。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過了三月三,我便要等著嫁入尹府了。那時,我便再也沒有機(jī)會出去了。”
洛敏聽了不有心中苦笑,原來并沒有什么先機(jī),她們其實,都有各自的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