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更是又恨又慌亂,聽著這連連的討?zhàn)埪?,在碎文再次攙我的時候,我妥協(xié)了。
我知道雖他說的是氣話,但我若實(shí)在不從,他為了君威也會殺人的。
他治國都是雷霆手腕,那御下更是不必說。
我的氣憤難過又多了一份屈辱。
我原是倔強(qiáng)的不肯哭的,可在浴桶里又實(shí)在忍不住,眼淚怎么也擦不干。
“娘娘,奴婢多嘴,那是皇上啊,您這是逆鱗,對您沒好處的”,待我起身擦干身子,碎文端來姜湯遞給我。
我看了一眼,一飲而盡。
“娘娘,奴婢知道,您在怪奴婢,可是娘娘您也看到了,您知道了無非跟皇上鬧一場,還不是要臣服,您聽奴婢的好不好,若皇上哄您,您就順勢而下,也全了皇上的顏面,否則您今日的話傳出去,又會有人來捏您的錯處”,碎文又懇切的說。
“碎文,我知道你沒嫁過人,可你可有喜歡的人?”我問。
“奴婢沒有”碎文說。
“那你可懂,愛情與權(quán)勢地位沒有關(guān)系,若有了關(guān)系那便只是情愛了”,我說。
“奴婢愚昧”碎文給我穿好衣裙,在我腰上系著帶子。
“皇上在寢殿等您,皇上讓您一個人過去”,因草進(jìn)來說。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走到寢殿門口,我長長喘了口氣,才算走進(jìn)去。
他已然換好了干凈的衣服,坐在床對面的軟榻上
看我進(jìn)來,他起身朝我走來,竟還想要抱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他。
“青榆……”
我沒理他,亦在軟榻上坐下,他也跟過來坐在另一側(cè)。
“青榆,她是皇后我若不去他宮里實(shí)在說不過去”,他說。
我本就做好準(zhǔn)備,不與騙子講話,可他這話說的未免太過于沒臉沒皮了,我實(shí)在忍不?。骸拔矣姓f過不讓你去皇后那里嗎?你為何要騙我,還下旨不讓宮里的人說與我,這宮里的人肯定各個都在笑我是大傻瓜”。
“青榆,我不想騙你的,可我也怕……”他到是分外冷靜,這是打定主意吃定我了。
“你怕什么?你是皇上,一句話便要砍了星月宮的所有人,你不想騙我?什么叫你不想,你不想你可以不做啊,誰能奈何你?”我越說越氣,不自覺加重的聲音。
“我就是怕告訴了你,你難過你傷心,你不再理會我?!崩钽懗烈布又亓艘袅俊?p> “你吼什么?”我聲音更大。
“我沒有,我只是聲音稍微大了一點(diǎn)”,李銘沉壓低了聲音說:“你難道現(xiàn)在在懷疑我對你的用心嗎?我說了那是皇后,我不能一點(diǎn)臉面都不給”。
“我有說過不讓你去長春嗎?你為什么騙我?你對我連這點(diǎn)信任都沒有嗎?”
問題好像又回到了原點(diǎn)。
“我太在乎你了,我不想你有一點(diǎn)的傷心難過”李銘沉耐著性子解釋。
“你夜夜與我在一起,你什么時候去找的皇后”,我盡力思索,不讓自己的問題重復(fù),好不顯得我像個癡傻。
李銘沉張了張嘴,卻沒回答我。
“白天?……你要臉嗎?”我又氣又急,憋的連連咳嗽。
李銘沉伸手拍我的背脊,我咬著牙一把推開。
“那個什么新封的寶林呢?”我又問。
李銘沉還是沒說話。
我呵呵冷笑“你這是處處防著我呢,怕還有別人吧,張賢妃也有吧,她被我欺辱至此,你不要去好好疼疼她嗎,你真惡心”。
我說完又加了一句:“趕緊滾,我看你惡心”。
“青榆,你這么說話未免太過于市井潑婦了”李銘沉終于沒了耐心,變了臉色說。
“是你騙我在先,你現(xiàn)在說我市井潑婦?那你滾啊,去找你那些溫柔聽話的嬪妃,我再也不要見你了,你若不放我出宮我便在宮里隨便找個侍衛(wèi),讓他帶我私奔,讓你想砍都找不到我們”我失了智般朝他吼。
李銘沉霍的一下起身,頭一次滿眼怒氣瞪著我說:“你真是被寵壞了,說這種混賬話,你若想不通,那便待在宮里好好想”。
他說完不再看我,轉(zhuǎn)身帶著怒氣出了寢殿。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且不說他是皇上,就是普通百姓聽到妻子要與人私奔這種話也會生氣。
可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氣話。
而且本來是在說他的錯處,怎會突然錯處到了我這里。
我更是委屈,扶在岸上便痛哭。
我本在用全世界最惡毒的思想想他,可此刻我竟不知道該想些什么。
本來自己立下的再也不見他的誓言,也在心里暗暗后悔。
我又氣又急又懊惱又屈辱。
我剛剛怎么會說出與人私奔這種話,我只說再不理他就好了。
此刻最讓我惱的是,不是我不理他,是他不理我。
我握著拳頭,重重打在岸上。
很是生疼,我另一只手抓著生疼的手,哭的更是厲害。
正放聲大哭,聽到有人進(jìn)來,我斂了哭聲哽咽的說:“碎文,你出去吧,我再也不用你這等上等女官伺候了,我可能即刻就會被褫奪封號,降了位份發(fā)配到冷宮去”。
“然后與冷宮的侍衛(wèi)私奔嗎?”
竟是李銘沉的聲音。
我轉(zhuǎn)過身,他正站在殿內(nèi)。
“你……”我沒想到他竟會回來。
李銘沉在他原來的地方坐了下來,捧著我的臉擦眼淚。
奇怪的是我竟然沒躲。
我一定是被她下了蠱蟲控制了。
“我剛可是真走啊,已經(jīng)到了宮門口。你說的話太混賬了,可我又想,本是在說我的錯處,怎么錯處又到了你那里,好像顯的我在用自己的聰慧欺負(fù)你的蠢笨,所以回來跟你理論清楚”,李銘沉雖然臉色還是不好,但我看的出,他剛剛是真生氣,現(xiàn)在是裝的。
“你說了等我想通再放我出去,可我想不通,你來見我干嘛?”我撅著嘴吸著鼻涕。
“我知道你剛剛說的是氣話,我不該生氣的,只是你說要與人私奔,我實(shí)在受不住這等氣話,你看你罵我惡心,不要臉,讓我病死,我都沒生氣啊”李銘沉說。
不知為何,我也不似剛剛那么生氣了。
只是也不想讓自己下不了臺面,只撅著嘴不理會他。
“青榆,我知道你在乎我,可你覺得我對你的愛重都是假的嗎?”李銘沉認(rèn)真的說。
“不是假的”。
我的天啊,我是瘋了嗎?我為什么要回答這么沒有骨氣的問題。
李銘沉忍不住輕笑,說:“青榆,你好好聽我說,可好?”。
我身體分割成了兩個我,一個我說,不要理他,讓他滾,另一個我卻說:“好”。
一個我憤怒的鄙夷我,另一個卻把她推到了一邊,對她說:“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