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農(nóng)道:“接下去就有了在你六歲的時候,有神秘女子偷偷進宮開始教你武功?!?p> 司空皓月大吃一驚道:“你…你連這個都知道!”
秦思農(nóng)道:“那個女子就是你的生母,前女神峰峰主慕容蓮。你的武功應該完全就是女神峰一脈的,不知道這點你清不清楚?”
司空皓月的神情已然凝重起來,搖了搖頭道:“不清楚,很少有人會和我動手,我也沒接觸過女神峰的人?!?p> 秦思農(nóng)道:“這就是你離奇的身世,一個可能連裴太后和寧宜皇室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連你爹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直至他滅門葉至善之后才得知這個秘密,他連去看你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也曾經(jīng)與你擦肩而過?!?p> 司空皓月問道:“葉至善又是怎么知道這個秘密的?”
秦思農(nóng)道:“因為他是葉玉玨的爹,是康圣國在寧宜的頭號臥底。慕容蓮以為自己偷梁換柱做得天衣無縫,可還是被在宮外的葉至善和他的臥底網(wǎng)探知,并和其他很多寧宜國的秘密一起被記錄在《至善筆記》里,你爹滅門葉至善既是替寧宜鋤奸,也是沖著這本記載有太多秘密的《至善筆記》去的?!?p> 司空皓月立刻敏銳道:“筆記現(xiàn)在在哪?”
秦思農(nóng)略顯遺憾道:“你爹沒有告訴我筆記在哪,他只告訴了我你的秘密,并囑咐我今后若和你有接觸,一定要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至于你以后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他和我都無權(quán)干涉?!?p> 司空皓月忽又抓起劍,用劍柄猛砸車廂道:“停車停車!”
車夫全力勒住韁繩,嚇了一跳,打開車門探頭道:“公主,怎么啦?”
司空皓月提著劍沖出車廂,留下一句話道:“看住他!”飛身一個起落,此時馬車已出城行至郊外,司空皓月直接朝著一片小樹林狂奔而去。
車夫兩邊瞧了瞧,神情疑惑,又似自言自語道:“這么著急,是吃壞肚子了嗎?”
秦思農(nóng)心笑道:車夫也挺逗。他緩緩搖頭道:“應該不是,你們的公主只是…只是心情不太好,大概需要找個地方發(fā)泄,砍樹可能是個好辦法。”話音才落,就見小樹林里跑出一對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女,顯然是卿卿我我之際被嚇得跑出來,樹林里果然傳出劈砍之聲,大段大段的樹枝紛紛落地,鳥雀驚飛。
車夫不解道:“砍樹多無聊,不如去砍人。”
秦思農(nóng)也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
大約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司空皓月拎著劍回來,躍上車道:“繼續(xù)趕路。”
她鉆進車廂先將劍擦拭干凈,長吁口氣癱臥道:“我終于想明白很多事,為什么裴太后對我的態(tài)度會在我長大之后越來越奇怪,用我卻防我,經(jīng)常莫名其妙試探我,還派人查我的歷任師傅,更無數(shù)次的考驗我對她和皇帝哥哥的忠誠?!?p> 秦思農(nóng)道:“因為她發(fā)覺你長得越來越像秦傷懷。”
司空皓月道:“她不可能懷疑我是秦傷懷的女兒,我出生那時秦傷懷還沒有出道,我早逝的母親月妃入宮之前更是足不出戶,完全不可能和秦傷懷認識。”
秦思農(nóng)道:“你好像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是秦傷懷女兒的這個事實?!?p> 司空皓月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從小就覺得自己和那個皇宮格格不入,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是仗劍江湖做一名女俠?!?p> 秦思農(nóng)笑道:“那估計是慕容蓮灌輸給你的思想,或者來源于你對她的崇敬和崇拜。”
司空皓月問道:“慕容金鈴知道她的身世嗎?”
秦思農(nóng)道:“應該不知道,我和她在宮里宮外見過兩次,她還將秦傷懷當做爹,要我承認是她的爹,用的手段也是相當?shù)亍屓穗y以接受。”
司空皓月道:“所以我當時一劍刺偏也是天意和本能,我差點殺了一個和我有莫大關(guān)系的人。”
秦思農(nóng)道:“你差點殺了你親叔叔。但叔叔不怪你,還在蘇倩茜面前用力替你說了不少好話。至于你今天在朝堂上力證‘你叔是你爹’這件事,叔叔也已忘得一干二凈?!?p> 司空皓月哈哈一笑,神情倏然一變道:“別和我套近乎,我也沒傻到立刻完全地相信你的每一句話,我會用自己的辦法證明自己到底是誰的女兒,你到底是我叔叔?是我爹?還是我寧宜國的敵人?!?p> 秦思農(nóng)道:“無論如何,我和我哥都希望你能過自己喜歡和向往的生活,畢竟在皇宮這座大囚籠里,你是不會快樂和幸福的?!?p> 司空皓月道:“是嗎?可我看你在蘇倩茜的皇宮里日子過得挺歡樂啊,蘇倩茜到底是不是看上你了,你是不是真的想當靈峰帝夫?”
秦思農(nóng)一仰脖道:“這個問題我可回答不了,誰知道你是替誰問的?!?p> 司空皓月道:“那回答我另一個問題,《至善筆記》真的不在你手里嗎?如果在,用它可以辦很多事,其中就包括替秦傷懷洗脫滅門葉至善的罪名?!?p> 秦思農(nóng)道:“當然不在我手里,它是比秦傷懷寶藏更燙手和危險的東西,我哥沒給我絕對是明智的,最好他已經(jīng)燒了筆記,這樣你的秘密就永遠沒人知道了?!?p> 司空皓月道:“我若現(xiàn)在殺了你,我的秘密也永遠沒人知道?!?p> 秦思農(nóng)呵呵一笑道:“殺了我,太后就會徹底相信你嗎?”
司空皓月忽然抬手抖腕,近距離直接就是一鏢,這鏢貼著秦思農(nóng)的耳畔飛過,“鐸”的一聲釘在車廂壁上,削斷他幾縷頭發(fā)。
秦思農(nóng)緩緩回頭瞧著近在咫尺的梅花小鏢,轉(zhuǎn)回目光,長吁口氣道:“你和慕容金鈴也很像,行事都是那么…隨行所欲,她是跟慕容蓮學的,而你是慕容蓮的女兒,見過你和慕容金鈴就仿佛見到慕容蓮,我哥難怪要叛出女神峰,有這樣一位峰主的確很讓人頭疼,實在太難適應和相處了?!?p> 司空皓月不以為然道:“你習慣就好,無論是我還是慕容金鈴都注定會成為你難以擺脫的噩夢,誰叫…你是秦傷懷的弟弟,還長得那么像。剛才一鏢是我對你的第二次考驗,恭喜你暫時又過關(guān)了?!?p> 秦思農(nóng)苦笑道:“我是過關(guān)了,你差點殺了自己親叔叔,什么時候才能真正通關(guān),讓你們?nèi)枷嘈盼也皇乔貍麘选!?p> 司空皓月道:“如果有一天你倆能同時站在我面前,那我就徹底相信你…是我叔?!?p> 秦思農(nóng)問道:“你想好帶我回寧宜之后如何處置了嗎?”
司空皓月道:“反正路上還有時間慢慢想,你能不能和我說說慕容金鈴?你和她見過兩次面,她是怎么‘隨心所欲’的你?。俊?p> 秦思農(nóng)剛想開口,就聽馬聲嘶鳴,車夫隔著門道:“公主,有麻煩?”
司空皓月道:“大嗎?”
車夫道:“好像還可以。”
司空皓月道:“那你就去解決吧,記得少殺人,這還在靈峰國境?!?p> 車夫道:“行?!闭f完車身一震,車夫下馬。
司空皓月將兩側(cè)車窗上的擋板都降下,若無其事瞧著秦思農(nóng)道:“你瞧瞧,麻煩如影隨形,都是你的麻煩?!?p> 秦思農(nóng)顯得略微緊張道:“咱們待在車廂里真的安全嗎?上次遇上這情況,安心、安然和方愛農(nóng)可是帶著我和姬妃下車,殺出一條血路才脫身的?!?p> 司空皓月道:“放心,我這輛馬車是專門特制和加固過的,暗藏機關(guān)暗器攻守兼?zhèn)?,尋常蟊賊根本攻不進來,再說‘好像還可以’的麻煩,我的車夫能解決。另外,我覺得你需要改改稱呼,方愛農(nóng)的本名叫方靜,她既離開皇宮就不需要那個假名字了。”
此時,一側(cè)的窗外響起三聲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司空皓月奇道:“這么快就解決了,這根本就不是麻煩嘛。”
車夫在窗外道:“‘好像還可以’的麻煩讓‘看上去很難解決’的麻煩給解決了,現(xiàn)在他們似乎不想找我們的麻煩,對方還想見你,你要不打開窗看看?!?p> 司空皓月一聽就知道這才是真麻煩,車夫?qū)β闊┑亩x一般都不會出錯,她提起擋板開窗望去,不遠處停著三輛馬車,前兩輛載人,后一輛馱貨,載人的寬敞精美,看車轍痕跡全都經(jīng)過加固改裝,馱貨的堅固結(jié)實、車廂巨大,馬車旁邊十幾名黑衣騎士鎧甲刀劍,全副武裝,衣服上繡著天眼盟的徽記。
段懿德在第一輛車里沖司空皓月招手笑道:“公主,這么巧,是要帶秦思農(nóng)回寧宜嗎?”
司空皓月道:“段盟主,秦思農(nóng)是自愿跟我回寧宜的,這和你們天眼盟沒有關(guān)系吧,除非是有人出高價要他的命?!?p> 段懿德道:“公主請放心,關(guān)于秦思農(nóng)的買賣我天眼盟已宣布一概不接,我們真的是偶遇再加上一點點路見不平而已,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寧宜,不如就結(jié)伴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免得這些小魚小蝦沿途騷擾,何況你們身后還跟著不少尾巴。”
司空皓月目光朝后移動問道:“那輛車里是什么人?”
段懿德笑道:“公主明知故問?!?p> 司空皓月道:“你既已和她們同乘就是打算與我皇室為敵,我憑什么相信和你們同行一定就是安全的,難道想拿我和秦思農(nóng)當人質(zhì)?”
段懿德道:“公主的想法合情合理,但我想在裴太后和司空氏的眼中一個公主再加上一個秦思農(nóng)恐怕并不足以威脅到他們的統(tǒng)治?!?p> 司空皓月道:“隨你怎么說,反正現(xiàn)在秦思農(nóng)是我的人質(zhì),若我有什么意外你們直接替他收尸好了。車夫,我們繼續(xù)趕路?!闭f完關(guān)閉車窗。
秦思農(nóng)聽了個半懂,問道:“后面那輛車里是誰???”
司空皓月沒好氣道:“明知故問,方九娘、方靜出宮就跟段懿德走了你不知道?”
秦思農(nóng)猛地記起來昨晚安然匯報過,才道:“哦,好像是聽說了。他們這是把我們劫持了嗎?”
司空皓月道:“劫持也無所謂,我就當多了一隊保鏢,段懿德說得沒錯,就我和你根本威脅不到司空氏的皇位,除非你不是你?!?p> 秦思農(nóng)糾正道:“不,我就是我?!?p> 司空皓月掏出一根長長的紅繩,扔給秦思農(nóng)道:“綁在自己手腕上,打一個死結(jié),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和掌控,你是我的護身符?!?p> 秦思農(nóng)皺眉道:“這不好吧,這是一根紅繩,我和你綁在一起本就不合適,再說如果段盟主認定我是秦思農(nóng),我什么價值都沒有,怎么做你的護身符?”
司空皓月道:“少廢話,叫你綁就綁,我只是牽著你,沒說和你綁在一起,再說護身符的含義你懂不懂?”
秦思農(nóng)苦笑道:“你要用你唯一的親人,你親叔叔當擋箭牌嗎?”
司空皓月眼珠一翻道:“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可沒有承認哦,話又說回來,除了我和你長得像以及下落不明的《至善筆記》外,你還有別的更有說服力的證據(jù)嗎?憑什么就因為你的一番話,我就變成秦傷懷和慕容蓮的女兒了?”
秦思農(nóng)很認真地道:“好,我愿意當你的擋箭牌,這是你爹的囑托,也是我這個叔叔義不容辭的責任。”
司空皓月哈哈大笑道:“哦,秦大叔,你可別食言哦?!?p> 四輛車繼續(xù)上路,行至傍晚并不進城,段懿德選擇在城郊野外扎營。司空皓月并無異議有天眼盟盟主護衛(wèi)她真就可以放心隨意、高枕無憂,晚飯時秦思農(nóng)才從車廂里出來,他和段懿德、方九娘等人相見,彼此一笑,仿佛盡在不言中。
唯獨方靜上前道:“司空皓月,你這是什么意思?”抬手一指秦思農(nóng)手腕上的紅繩,紅繩的另一頭直接系在車廂里。
司空皓月道:“方姑娘看不明白嗎?秦思農(nóng)是我的俘虜,怕他逃跑所以才拴住。我只是用了紅繩沒用鐵鏈,已經(jīng)很仁慈和給他面子,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
方靜道:“你…你就沒有別的顏色的繩子嗎?”
司空皓月道:“有啊,可我就是喜歡用紅色顯得喜慶,如果你看不慣我也沒辦法,再說秦思農(nóng)自己都沒意見,你何必替他想太多?!?p> 方靜還不放棄道:“我認為大叔不會逃跑,他若要跑就不會主動跟你走?!?p> 司空皓月道:“是啊,我知道他不會跑,就怕有人來搶。他現(xiàn)在可是對我至關(guān)重要的唯一人物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