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攔路
百山早青的話音落下，會場又炸開了鍋。
葉楓陽已經離開了會場，這次離開沒再回來競拍。
……
葉楓陽走在街道上，街道有他，似乎也沒有他。
聞到包子香了，葉楓陽心里升起了一分緬懷。
老板是個二十多歲的胖子，面帶微笑，這是幸福的味道：“要包子嗎？”
“給我來十個肉包?！比~楓陽道，聲音平淡，內心卻不平靜。
“十個，這位兄弟，這……”年輕胖子有些猶猶豫豫的。
“不夠嗎，五個也可以。”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想說十個太多了，這位兄弟您可能吃不完?！蹦贻p胖子善意的解釋。
“是呀，小伙子，十個太多了，吃不完浪費，這年頭錢不好賺?。 崩镂葑叱鰜硪粋€胖胖的中年人，樣貌和年輕胖子有幾分相似，這是年輕胖子的父親了吧。
“十個，吃得完的?！比~楓陽想笑，卻發(fā)現(xiàn)他笑不出來。
語氣是同樣的平淡，二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葉楓陽手中抓著包子，一步步的往下走去。
他聞到酒香了。
“一定是好酒！”葉楓陽心中想著，他加快了腳步。
“大哥哥，你手中的包子好香啊，可以分我給我半個嗎，媽媽已經餓了幾天了。”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走過來，用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葉楓陽。
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勇氣走過來，從陰暗的角落里走到街上來。
葉楓陽低下頭，愣了愣，腳步也停下了。
他想要微笑回答，仍是笑不出來。
“半個，怎么能夠吃得飽?！比~楓陽淡淡道。
“我聞到酒香了。你媽媽呢？你把她叫來我們一起去前面賣酒賣肉的鋪子喝足吃飽怎么樣？”葉楓陽遞給她一個包子道。
小女孩接過包子轉身就跑。
身后沒有叫罵聲，小女孩猶豫一下，最終沒有回頭。
那天，和今天一樣，很晴朗，他們說著種種好吃的好喝的，把她騙到了酒館里。
上了菜之后，他們換了一副嘴臉，把包子強塞進她的嘴里，用燙油潑她的臉，揪她的頭發(fā)，對她拳打腳踢。
“吃，你吃呀，你倒是吃??！”
小女孩已經在地上打滾，哭著后悔著瘋狂的咳著，包子，青菜，豬肉，鹿肉吐了一地。
“看著她我就惡心?！蹦侨苏f著又連踢了幾腳在小女孩的肚子上。
“掌柜的，快，留她在這惡心人呢，還做不做生意了，快收拾好！”
在一邊惶恐的掌柜連忙讓兩伙計把小女孩丟出去。
小女孩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她的后腦勺流血了，她也咳出血來。
她能看到街上的行人對她指指點點，全都繞開她來走。
最后，是她的媽媽出來找她，把她抱回了那雖陰暗卻讓她感到很溫暖的窩。
是她命不該絕吧，她竟?jié)u漸好了。不過，如今她的媽媽卻病了。
她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也許是她看葉楓陽雙眼瞎了，戴上黑布，有親和感吧，她聞到包子香才跑過來。
葉楓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酒好菜盡管上?！比~楓陽道。
伙計看了葉楓陽一眼，抱著酒壇，輕手輕腳的正要往酒里摻水。
這種虧心事他做過不少，正要手到擒來。
叮！
咚！
“別摻水！”門外走進來一個拄拐杖的老家伙，正是座位席角落那位。
原來是一顆石子，不僅擊中壇還掉進壇里。
“介意我坐這里嗎？”老家伙問道。
他要和葉楓陽坐同一桌，坐在他的對面。
見葉楓陽面無表情且不語，又道：“那就是不介意?！?p> 老頭子心安理得的坐下，放下拐杖。
二人好似要對弈一般。
伙計被嚇了一跳，差點把酒壇摔一個破碎，連忙把瓢放回去，蓋上蓋，不耐煩的抓著酒壇走過去，心里一直罵這個多管閑事的老頭。
“有什么事嗎？”葉楓陽開口道，拍賣會的賬結了，神機果和神秘碎片都在他這。
“沒什么事就不能討口酒喝？”老家伙抓起酒壇倒酒。
葉楓陽不置可否。
“嘿嘿，老頭我也來討口酒喝?！遍T口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這也是一個老頭，一個黑臉老頭，正是東方靈兒等人的鄰桌。
“不介意吧，不介意吧?！焙谀樌项^看向葉楓陽，又看向老家伙道。
二人均不出聲。
黑臉老頭哈哈大笑，抓起酒壇就往肚里灌酒。
一時間，黑臉老頭的邋遢樣和瘋樣讓店里的食客指指點點，掌柜也面色不善的看向三人。
老頭又怎樣，瞎子又怎樣，又不是沒欺過老頭和瞎子。
掌柜在柜臺里冷笑。
上菜的伙計和上酒的伙計是同一位，知道是二人的菜，報復心遂起。
“我讓你們吃！我讓你們吃！我讓你們吃！”
這位伙計一只手捧著上菜的屜子，張嘴就吐口水，吐了好多泡，然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把口水全攪溶進菜，讓人看不出痕跡來。
這伙計滿意的吸了吸沾油的手指，把菜捧了上去。
放下菜正要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掙扎不得，被拽了回來。
是黑臉老頭，新來的，要一起受害的老頭。
“干什么?。 被镉嫶蠛?，食客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掌柜的拍案而起，正欲大吼：“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們！”
可是，老家伙轉過頭去看他一眼，他又坐了回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臉色蒼白，滿臉驚恐。
修行者，他竟然惹到修行者了！
“你說干什么，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種因得果，年輕人，今天老夫就在這里給你上一課?！焙谀樌项^嘿嘿笑道。
周圍的食客饒有興致的看熱鬧，一時間無人仗義執(zhí)言。
“干什么?。∧阍谡f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伙計喊道，他用盡全身力氣，甚至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可就是掙不開黑臉老頭鐵鉗般的手，他有些慌了。
嘭！
伙計被仰著摁在桌子上。
“二位不介意吧?！焙谀樌项^又看向二人，二人皆是面無表情。
“不要??！大爺，我錯了，雖然你喜歡我多年，但你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強暴我吧……你知道嗎？有一種愛叫放手……”伙計不要臉的道，他希望老頭顧臉面吃這一套，至于以后，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周圍的食客聽了都覺二人很下賤，同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有掌柜在那搖頭，他知道他這伙計該更新?lián)Q代了。
黑臉老頭吐出一口又一口珍藏多年的膿痰，這膿痰惡心得像一條條蛆蟲，黑臉老頭用手把菜和膿痰攪勻，然后冷笑道：“死鴨子嘴硬。”
見黑臉老頭沒一點松開的跡象，伙計更慌了，感覺要下點猛藥，閉上了眼道，“來吧，我不反抗……既然逃不掉，那我就用我的身體，啊……”
“你說的不反抗?！焙谀樢恢皇帚Q住他兩只手并把他摁在桌上，另一只手抓著被攪拌均勻的菜強放進了伙計的嘴里。
“不要……”
可是黑臉老頭哪里管他，掐著他的穴位，強行讓他把他得的果吞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伙計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次不要。
“得，好胃口，好家伙，不用感謝我喂你，走吧?！焙谀樌项^看了眼桌子道。
“什么，你想這樣就算了？”伙計連忙站起身，退后幾步，看了自己身上全是油滴的衣服。
他到現(xiàn)在還分不清情況。
嘭！
伙計倒了下去。
掌柜干的。他用長桌狠狠的拍伙計的后腦勺。
他從驚恐中醒來了。
掌柜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我向各位大人賠罪，各位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我會教育他的。阿財，快給幾位客人上菜?！?p> 三人沒說什么，也沒去看這掌柜。
一個伙計應聲。
掌柜把這伙計拖向柜臺。
其實是因為這伙計的后臺比較硬，他不敢得罪才出手救下來。
菜，很快上來了，擺放好，伙計急忙走了。
葉楓陽率先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