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兩件事
青竹的劍法飄逸靈動,觀賞性不錯,而且兼具威力,是一門頗為高明的劍法。
以陳牧的眼光來看,不會比笑傲中的華山派那幾套劍法差多少。
他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連一個侍女能使這樣高明的劍法??磥?,這個世界的劍道,發(fā)展到了相當(dāng)?shù)母叨取?p> 陳牧摸清了青竹所有的劍招后,停下了手,收劍而立,問道,“這是什么劍法?”
青竹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答道,“我練的是飛靈劍法。張嬤嬤說了,這門劍法脫胎于前朝的那位女劍仙的飛仙劍法,在王府中,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劍法了。卻被少爺全部都給破了?!?p> 說到最后,她語氣有些沮喪。
在王府的時候,一眾丫鬟中,就數(shù)她的劍法練得最好,她原想讓陳牧大吃一驚來著,結(jié)果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到后面,連招式都使不全了。這讓她的信心大受打擊。
陳牧說道,“你的基礎(chǔ)打得不錯,就是臨敵經(jīng)驗太少,劍法使得太死板。不過,對付一些小蟊賊也足夠了?!?p> 青竹聽了他的安慰,轉(zhuǎn)念一想,他是第三境的高手,自己打不過才是正常的。心里頓時好受了些。
陳牧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看看?!?p> 青竹略帶遲疑地伸出手,手掌白晳細嫩。
陳牧伸手過去摸了一下,觸手細滑。
“啊!”
青竹吃了一嚇,猛地縮回手,臉上染起紅暈,羞急道,“少爺,你……”
“你這一點也不像是練劍人的手?!?p> 陳牧好奇地說道,“竟然一點繭子都沒有?!?p> 他練劍的時間不長,手上都開始磨出繭子了。青竹練劍的時間,肯定比他要長得多,卻還是如此細嫩光滑,真的太不科學(xué)了。
青竹見他并不是心存輕|薄,才松了一口氣,卻還是羞意難擋,將手背到身后,小聲說道,“王府有一種秘制的藥水,每日浸泡,可以讓雙手不起繭子。小姐每日都分一些給我,這才……”
“原來是這樣。”
陳牧恍然,這個世界的保養(yǎng)品還真是神奇,怪不得美女這么多,一個個皮膚細嫩水滑的,臉上都看不到一點瑕疵。
既然有保養(yǎng)雙手的,肯定也有保養(yǎng)身體別的部位的藥品。
不用想也知道,這種東西肯定很貴,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陳牧滿足了好奇心后,終于說起了正事,“我回屋更衣,一會陪我出去一趟?!?p> ………………
好幾天沒出門了,陳牧第一個去找的,就是夏洛克。
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也有不少,但說得上是朋友的,也就他算一個。
人總是有社交需求的,陳牧以前是全職寫手,平時都待在這里,很少出門,也沒什么朋友??墒歉鷦e人的交流一點也不少。
寫小說就是傾訴,推薦票,打賞,評論這些,就是反饋。精神世界異常充實。
現(xiàn)在沒這條件了,有時在山莊待得氣悶,就想找個人聊聊天。
陳牧現(xiàn)在就想跟夏洛克炫耀一下青竹這個小侍女,說白了,他就是一俗人。
到了夏府,他帶著青竹下車,敲了敲門。
不一會,門開了,是夏洛克親自來開的,他似乎有些意外,說道,“是你啊。”頓了一下,又道,“正好,我本想下午去找你的,進來吧?!?p> 陳牧一眼就看出他有些反常,問道,“安老伯呢?”
安老伯是夏洛克的一位老仆人,他每次來,都是安老伯開的門。
“他年紀大了,我讓他回家去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到了那間會客室。
夏洛克看向一旁的青竹,“這位是?”
陳牧介紹道,“青竹,我家小侍女,暫時的。這位是夏洛克,你可以叫他夏先生?!?p> 青竹喚了一聲,“夏先生?!?p> “你好?!?p> 夏洛克點頭回應(yīng),卻沒多問,走到墻邊的柜子前,取了一瓶酒和兩只杯子過來,“喝一杯?!?p> 陳牧越發(fā)肯定,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這瓶酒,是他從西方的米洛國帶回來的,一直舍不得喝,說要等到他六十歲那天再開。
夏洛克一邊倒酒,一邊用感慨地說道,“也許真是老了,這幾天,我總是想起年輕時候的事情。”
“我沒跟你說過吧,其實我是津海人,十三歲那年,家中出了變故,就跟著一位長輩跑船出海。這一去,就到了幾萬里外的西洋?!?p> 他倒好了酒,將其中一杯遞給陳牧,自己一口干了,繼續(xù)說道,“誰知第一趟出海,就碰到了海盜,連船帶貨都被搶了,那位長輩也死了。還活著的人被賣掉作苦力。只有我太瘦小,沒人要?!?p> 陳牧陪他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夏洛克給他添滿,“海盜沒有殺我,我就在海盜窩做雜活。后來,我也成了一名海盜。做了許多喪盡天良之事?!?p> 陳牧默默地聽著,沒有出聲,以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
“在海盜窩一待就是十幾年,終于找到一個機會逃了,這條腿,就是在那個時修受傷的。我當(dāng)時身無分文,又瘸了一條腿,無法回國。只能流落米洛。一晃,又是十幾年。想著,該落葉歸根,就回來了?!?p> 夏洛克說到這里,嘆息一聲,“可是,這津海城,已經(jīng)不是我記憶中的津海城了?!?p> 陳牧一直覺得老夏是故事的人,沒想到經(jīng)歷這么坎坷,在西方飄泊了近三十年,還當(dāng)過海盜。
二人又干了一杯酒。
夏洛克重新倒?jié)M后,鄭重說道,“陳牧,我想拜托你兩件事?!?p> 怎么聽,都像是交待后事的口吻。
陳牧皺起眉頭,問道,“老夏,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煩了?”
夏洛克搖搖頭,“我現(xiàn)在也不確定,有可能是我想多了?!?p> 陳牧見他不愿說,心中有些沉重。顯然,老夏碰到的麻煩不小,覺得他也無法擺平。
“這個盒子,想讓你替我保管。”
夏洛克從懷里取出一個木制的盒子,“里面有兩樣?xùn)|西,還有一封信,若是出現(xiàn)最壞的情況,你就按信上寫的,幫我處置這兩樣?xùn)|西?!?p> “第二件,在我處理完這件事之前,別再來找我。”
陳牧看著桌面上那個木盒,將杯中的酒一口干了,伸手取過木盒,站起身,對青竹說道,“走?!?p> 說完,兩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夏府。
夏洛克沒有起身相送,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撫摸著手杖的把手,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