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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云泱文士

第五十一回花箋茗碗香千載 云影波光活一樓

紅樓之云泱文士 泱上云逐 4634 2020-09-14 06:52:00

  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王攸露出這般驚恐的神色,都覺得不可思議。

  “呀!血!流血了!”林黛玉驚呼道,順便指了指王攸纏著繃帶的右手。

  此刻王攸因為一時驚恐,失了方寸,右手不自主的握拳,導致傷口再度崩裂開來,白色的紗布也開始被鮮血浸染。

  想來是手背上傳來的刺痛,讓王攸快速警醒過來。

  “我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時常想一些本就虛妄之事!”王攸不由心下腹誹道,再看向場間眾人,她們又再度出現(xiàn)在眼前。

  “對不住,今日我不大舒服,反倒讓諸位姐妹擔心了?!蓖踟鼘χ娙烁孀镏蠡瘟嘶斡鹕龋f道:“圣上御賜之物的確不同!”

  “你呀最近壓力過大了,應當放松放松才是!橫豎里不是還有叔父幫襯嗎?”王熙鳳關(guān)心的說道。

  “鳳姐姐說的有理,我看攸兄弟你初一那日還是和寶兄弟一塊過去吧,適當?shù)姆潘梢幌虏攀且o,這數(shù)日來你心神損耗的過重了?!毖氣O附和道。

  “紫鵑,你去里間將那藥箱拿來!”林黛玉先對身后的紫鵑吩咐道,隨后又對王攸說道:“攸哥哥,你還是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王攸坐在了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順便晃動起手上的羽扇,清涼的風拂在臉上,將額頭細密的汗水吹干,隨后又歉意的對林黛玉笑了笑,示意讓其放心。

  “我剛剛已經(jīng)打發(fā)人去了那清虛觀了,順道把那些道士都趕出去,把樓也打掃干凈,掛起一應的簾子,一個閑人都不許放進廟里去。才是好呢!”王熙鳳笑著將初一日清虛觀打平安醮之事安排道。

  眾人聽見王熙鳳已經(jīng)安排妥當,又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個中不外乎對外界的一些猜想和憧憬,自不必細說。

  許是這十日來王攸費盡心神,外加今日受了傷,在瀟湘館內(nèi)受了驚嚇出了汗,到了這日晚間掌燈時分,王攸發(fā)起了熱。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很快他便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

  若說王攸不害怕那是假的,這可不是現(xiàn)實世界有著強大的醫(yī)療技術(shù),而是還處在封建社會的紅樓世界,其中醫(yī)術(shù)依舊以講究望聞問切的中醫(yī)為主。

  發(fā)熱是件很要命的事,若是處理不當,還是極為容易夭逝的。好在王攸所處之地是榮國府,府上藥房里平日里留了相應的方子,還和宮里太醫(yī)院里的王太醫(yī)有著深厚的交情。

  “怎么中午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了晚間就突然病了?”王夫人得知消息后,急忙進了園子,來到蒼泱筑,用手摸了摸王攸滾燙的額頭,對著身邊早已過來的王熙鳳問道。

  “姑母,今日風大,攸兄弟是受了風寒!王太醫(yī)已經(jīng)瞧過了,說是心神一張一弛,外加手上受了傷,故此才這般!”王熙鳳將病因說了出來。

  王攸迷糊的看著王夫人,想要起身請安,但被王夫人止住了,后者憐愛的說的:“我的兒,真是苦了你了,你呀,好好休息才是,禮數(shù)就免了吧?!?p>  王攸喉嚨難發(fā)痛,又說不出話來,只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此時,清影接過月英熬好的藥,來到王攸身邊,伺候著他喝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充斥口腔,隨后沖入腹內(nèi),一時的不適使得王攸覺得胃部痙攣,又一下子將剛喝的藥吐了出來,更是被嗆得一陣咳嗽,鼻涕橫流。

  但他也知道良藥苦口利于病,為了不讓眾人擔心,只待略微收拾一番之后,又將剩下的半碗湯藥強忍著喝了下去。隨后對王夫人和王熙鳳說道:“姑母,鳳姐姐,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王夫人心疼的拍了拍王攸的背,又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對清影,瓊玉等人交代了幾句,臨走前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問王熙鳳道:“鳳丫頭,我記得年后府上除了得了一批暹羅國的茶葉外,應該還有些汪恰洋煙,可知送到哪處去了?”

  “是有這么一回事,當時是先送給了老太太,隨后又送了些給大老爺和老爺?!蓖跷貘P笑道。

  王夫人皺了皺眉,賈政那的早已經(jīng)用光了,她是知曉的。王熙鳳察覺到王夫人神色,又回道:“姑母若是不好張口,可以讓寶兄弟去和老太太說,此外這事若是被老爺知道,老爺想來也會高興的?!?p>  “嗯,你說的不錯!回頭我讓寶玉去和老太太說說?!蓖醴蛉诵χc了點頭,兩人快步離開了蒼泱筑。

  二十六日夜間出了汗,王攸又服了兩劑藥,到得二十七日清晨總算是好了許多,只是頭疼,鼻塞外帶聲重。

  即將進入夏天,天氣逐漸悶熱反而讓王攸覺得更為難受。清影和瓊玉二人在王攸身邊小心的伺候著,也不敢用扇子替他扇,怕他再受了風寒,落下病根到時候就不好了。

  “咳咳......”王攸左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的咳了咳,好受一些后,對瓊玉吩咐道:“瓊玉,你去告知鳳姐姐不要把我病了的消息告訴母親和姐姐,免得她們擔心?!?p>  在瓊玉離開后,王攸就起了身,準備出門。

  “大爺,您今日還是別出門了,我看還不如在床上多休息才是最好!”清影勸說道。

  “房間里悶熱,我呆著不舒服,我就在院子里坐坐,透透氣。”王攸苦笑著對清影回道?!皧W,對了,把窗戶開一下,通風才是,昨夜你照顧我想來也沒休息好,回頭你再去睡一會兒就是,今日的事就讓瓊玉做就是!”

  “大爺您體諒我們,我們自是感激,不過您也得在意自己的身子不是,再有大爺這倒是自從八歲那年犯了病之后頭一次病,反正我映象中是這樣的?!鼻逵盎貞浾f道。

  “這說的什么話,人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我當年跟隨父親出都去揚州,也是病過的?!蓖踟焐想m是這么說,但清影的這番話反倒讓他覺得奇怪,因為她說的還真沒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這次生病的確還是頭一次。

  蒼泱筑背山面水,又有溪水穿過院墻,再加上這月月初之時,自己花了五十兩銀子讓賈蕓翻修了一次,種了不少樹木花草,反而使得蒼泱筑比別處更為清涼一些。

  王攸來到櫻花樹下,此時一丈多高的櫻花樹早已是枝繁葉茂,形成一大片的樹蔭,坐在石凳之上,清涼爽快之意遍及全身,頭疼之癥也是緩解了不少。望著面前溪水之中游動的魚兒,王攸更覺得愜意不少。

  “大爺,寶姑娘來了!”雪晴柔弱的聲音傳入王攸的耳內(nèi),待王攸轉(zhuǎn)身之時,薛寶釵已經(jīng)走到王攸身后,她用手中的團扇輕輕的拍在王攸的肩膀上,不解問道:“攸兄弟病了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反而在此處閑情逸致?”

  “原來是寶姐姐,請坐!”王攸沙啞的說道,“姐姐如何不知我,不過是嫌棄屋里藥味太重,頗具煩悶而已?!?p>  “你呀,別人生病了都是恨不得在屋里床上呆著,哪里像你反而往屋外跑!嘻嘻?!毖氣O笑道。

  “姐姐說的可是我和林妹妹?!”正待王攸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賈寶玉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在其身后,站著一臉憂色的林黛玉。

  “雪晴,去沏些茶水來!”王攸對身邊的雪晴吩咐道。

  “攸弟弟,聽聞你病了,我特意向老祖宗給你要了樣好東西!”賈寶玉高興的走到王攸身邊,坐在了石凳之上,隨后從袖袍之內(nèi)取出一樣東西,悄悄的說道:“這是太太讓我去向老太太求得,你快看看,不過這里面東西你可以用,至于這金鑲雙扣金星玻璃的扁盒你可得給我!”

  說罷,將手上的扁盒打開,偷偷的塞到王攸手中,又指了指剛坐下的林黛玉和薛寶釵,示意不要給她們看。

  王攸掃了一眼賈寶玉遞來的東西,便是了然,這金鑲雙扣金星玻璃的扁盒之內(nèi)的盒蓋上畫著一位黃發(fā)赤身女子,兩肋生有肉翅。

  “這不是天使嗎?”王攸內(nèi)心頗為驚訝,但并未說出口,因為他想的東西更多,一時間反而怔住了。

  紅樓世界雖是時代不可考,但是相對來說應該是和現(xiàn)實世界中的十七世紀末到十八世紀之間差不多,王熙鳳屋內(nèi)的西洋鐘和全身鏡,賈赦甚至賈母常用的眼鏡,寶玉時常拿出來的懷表......

  “西洋物件?!”王攸問賈寶玉道。

  “嗯?你怎么知道?”賈寶玉以為王攸和自己一樣被那琺瑯彩的黃發(fā)赤身女子女子吸引住了,不由的有些后悔,但聽得王攸居然說出西洋二字,又是驚訝莫名,只好解釋道:“的確是西洋物件,老祖宗和我說是什么汪恰洋煙!”。

  王攸并未回答,他用食指輕輕的刮了些盒內(nèi)的洋煙,隨后放在鼻下,嗅了嗅,忽覺得一股酸辣透入腦門,當即便是打了幾個噴嚏,眼淚和鼻涕都是流了出來,王攸想找帕巾擦拭,奈何雪晴去沏了茶還沒回來,使得王攸頗為尷尬。

  賈寶玉見到王攸這般模樣,哈哈大笑,連忙說道:“哈哈,攸弟弟,你不知道,我從老祖宗那拿來的時候,偷偷的用了些,也是你這般模樣,哈哈?!?p>  薛寶釵和林黛玉都有些不滿賈寶玉的做法,只聽得林黛玉啐道:“寶二哥哥從外祖母那取了好東西來,不給我和寶姐姐看就罷了。我道是什么好東西原來是鼻煙,怎么現(xiàn)在還取笑起攸哥哥來,我看那東西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呸!”

  說罷,二姝同時取出各自的手帕,準備遞給王攸。賈寶玉被林黛玉刺的連忙止住笑,趕忙道歉,不過林黛玉并不領(lǐng)情。

  王攸并未接過二人的手帕,因為雪晴正好從屋里走出來,當即又替賈寶玉圓道:“謝謝寶表哥,東西不錯!還你!”接著就將手中的物件遞還給了賈寶玉。后者接過后,趕忙塞回了袖袍中。

  之后他輕輕一嘆,感激的看了一眼王攸,若不是王攸這句‘東西不錯’,指不定林妹妹又要不理他幾天。

  他雖然知道林黛玉的心是在王攸身上,但賈寶玉認為此心并非如同自己對待林妹妹的心。

  王攸是林姑老爺?shù)牡茏樱嗟氖潜M兄長之責照顧黛玉,所以賈寶玉并不責怪王攸。

  王攸多次在賈政面前幫他解圍,就連這次聽從母親王夫人之言向老祖宗討要這汪恰洋煙一事父親賈政聽說后,都是對他好一陣夸贊。賈寶玉有癡病,凡是早就認定了的事,是很難改變的。

  賈寶玉雖是不喜仕途經(jīng)濟學問,也認為那些做官的人都是國賊祿蠹,但是這些都不足以成為賈寶玉厭惡王攸的原因,他認為王攸是巧者,是智者,考取功名是舅父王子騰的要求,若是以后王攸做了官,必定和那些國賊祿蠹不一樣。這些符合他的審美觀和價值觀,也使他覺得王攸親近,誰讓王攸還是他表弟呢。

  雪晴先將茶水一一放在四人面前,又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王攸。

  “這是什么茶,喝起來怎么還有點甜?”賈寶玉嘗了一口面前杯中的茶水,不解的問道。

  王攸收拾一番臉面后,瞄了一眼賈寶玉面前的茶水,對著雪晴說道:“你怎么把這茶遞給了他,到時候他指不定要問我要這好茶!”雪晴以為王攸在責怪她,連忙告罪就要取過賈寶玉身前的茶水,準備拿走去換,不過又被王攸止住了。

  林黛玉看了自己杯中的茶水,又看了看賈寶玉杯中的,發(fā)現(xiàn)居然茶色不同,至于王攸面前的茶反而還未動,并不知內(nèi)里如何,倒是寶姐姐杯中的茶水和賈寶玉的一致。

  薛寶釵看向王攸和賈寶玉,說道:“寶兄弟,這茶算是好茶,你畢竟生在京都,未去過江南,不認得也是正常的?!?p>  “哦?寶姐姐你快說,這茶是什么?林妹妹你的茶怎么和我們的不一樣?”賈寶玉好奇的問道,隨后也發(fā)現(xiàn)了林黛玉和自己寶釵二人茶色不一致。

  “林妹妹的是之前鳳姐姐送的暹羅國進貢的茶葉,至于你我二人所喝的則是太湖洞庭碧螺春!”薛寶釵笑著給賈寶玉解釋了一番,隨后深意的看了一眼王攸面前的茶水,因為她和王攸相對而坐,反而更在意王攸面前的茶水。

  “原來是江南的茶!果真是好茶!鳳姐姐送的那暹羅國的茶葉我吃著不怎么好,反而不如攸弟的這碧螺春!”賈寶玉掩飾道,又對著對面的林黛玉說道:“妹妹若是喜歡這暹羅國的茶葉,回頭我讓襲人送到瀟湘館去!”

  林黛玉和賈寶玉當然發(fā)現(xiàn)了薛寶釵的目光,也都看向王攸面前的那碗被茶蓋蓋住的茶碗,心里都在猜測是不是和林黛玉的一樣,只是三人心情不同罷了。

  反倒是雪晴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惹得三人同時看向了她,聽得雪晴笑道:“我們大爺?shù)倪@碗可不是茶,而是清影姐姐讓月英熬得湯藥!”說罷,將王攸面前那碗蓋住的茶碗給掀開,果真里面盛著的是烏黑的湯藥,隨后又對王攸說道:“大爺,清影姐姐讓你再服用一劑才好!”

  王攸輕輕的瞪了一眼雪晴,還是堅持著將茶碗中苦澀的湯藥一口飲下,隨后歉意的對三人笑了笑。

  “三位還是先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寶玉,寶釵,黛玉三人見王攸神色疲憊,也不好多留,只說了好生將養(yǎng),便是各自離開了蒼泱筑,待他們離開后,前去王熙鳳處的瓊玉回來了,還帶了一樣東西回來,說是王熙鳳送來的一些名為依弗那治療頭痛的西洋膏子藥。

  “又是出自西洋嗎?”王攸喃喃出聲道,“若是有一份這個世界的地圖就好了!想來應該在宮里?!?p>  再度看向溪水中游動的魚兒,王攸的神思漸漸的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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