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y回家時看到姚瑤正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平板就這么橫著放在她腿上，里面?zhèn)鱽砟硞€綜藝節(jié)目MC哈哈的大笑聲。
“你怎么沒睡覺？”Jenny走到姚瑤旁邊用屁.股把她推開，坐下后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邊磕邊問，“聽ViVi她們說昨晚有個女的去酒吧找你，是誰家的太太?。俊?p> 姚瑤的眼睛無神地盯著屏幕，吐出幾個字：“姚磊他親媽?！?p> “咳咳，”Jenny差點被瓜子殼刮到嘴巴，“姚磊他親媽不是你嗎？”
“不是，他親媽生下他不管，就這么跑了，這不，想著是個兒子又回來尋親了?！?p> “她還有臉來找你？”
姚瑤終于把眼睛從屏幕里拔出來看向Jenny，“哎賤妮，你為什么會做這一行？”
“來錢快唄，我什么都不會，又怕吃苦受累，這工作多好，做事輕松掙錢還多?！?p> “你就沒打算結(jié)婚？”
“噗，”Jenny吐出一口瓜子殼，一臉不屑地道，“我原本有個男朋友，都快結(jié)婚了，彩禮什么的都已經(jīng)談妥，結(jié)果人家奶奶說我是抱來的，四床八被就省了。我就不服氣了，抱養(yǎng)的怎么了，我就不睡覺不蓋被子?。克渌麑O輩結(jié)婚都有的東西，干什么我就得??？就頂了那么一次嘴，人家就說我貪慕虛榮愛錢愛物，老人家的棺材板都惦記，我一氣之下就跑出來了?！?p> “就為了爭口氣？值得嗎？”
Jenny無所謂，“有什么值不值得，過年的時候我回家，特意給我媽買了一套羽絨服，三千多，我就想讓他們看看，我也能掙錢，比他們掙得多得多！”
“那男的交新女朋友了？”
“我可呸了，人家孩子都有了，我看著他老婆穿的那衣服，還是花棉襖呢，可真出息！”
Jenny很得意，問姚瑤，“你舍得把拖油瓶送走？好歹養(yǎng)了這么多年?！?p>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養(yǎng)一條狗，四年了也有感情了。
“你看我這樣，能給他什么條件？”姚瑤坐直給她展示了一下出租屋的條件，“昨天夜里還在為找不到充電器哭，我聽他媽說那男的家里好像還挺有錢的，跟著他總比跟著我好，不說別的，就我們這工作，他懂事了不罵我就算他有良心了?！?p> Jenny沒了磕瓜子的興致，“得了，反正是你兒子，你要舍得我也沒話說，什么時候接走？”
“可能是明天吧，他媽今天晚上還要去酒吧找我呢?！?p> Jenny伸出胳膊抵了抵姚瑤，好奇地問：“你跟他媽怎么認識的？怎么就想著撿了個便宜兒子？”
“他媽叫Candy，跟我見面第一次就說名字差不多，有緣，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哪里知道人心險惡，就跟她一起租房子住，就跟現(xiàn)在我們一樣。”姚瑤瞟了一眼Jenny的肚子，狐疑地問，“你不會是有孩子了吧？”
Jenny趕緊護住肚子使勁搖頭，“我可去你的吧，我那安全措施做得多好?！?p> “沒有就好，”姚瑤回想了一下往事，繼續(xù)道：“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她可能想用孩子套著那男人多給點錢，也有可能是‘真愛’，沒想到男人根本就不認賬，也不見她，她養(yǎng)胎好幾個月沒收入，孩子生下來沒錢，趁著我去酒吧就溜了唄，我回去的時候那孩子哭得都快斷氣了?！?p> “可真沒良心。”Jenny唾棄了姚磊母親一口，又看著姚瑤，“你就這么把他養(yǎng)起來了？”
姚瑤嘆口氣道：“那時候不是沒找到孤兒院的大門嘛，總不能就這么看著他餓死吧，就買了些奶粉將就著喂，喂著喂著就到現(xiàn)在了。”
Jenny見姚瑤言語間有些舍不得姚磊，便想著給她出了個餿主意，“要不你們回鄉(xiāng)下去？那邊管得沒那么嚴，塞點錢弄個戶口，再換個地方安頓下來？”
姚瑤煩躁地抽出一支煙點燃，吞吐半晌后才道：“把他送走對我們倆都好，什么感情不感情的，鈔票上的男人才是我的真愛知道不！”
她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換衣服準備去接姚磊。
Jenny在她身后叫嚷道，“那也是我的真愛！”
姚瑤接了姚磊后牽著他去步行街，買了好幾身衣服，然后去了大排檔。
大排檔剛開鍋，還沒有客人。
姚磊怯怯地坐在姚瑤旁邊，緊緊抓著她的衣角，臉貼在她肩膀上往四處看去。
林姨見了孩子喜歡，特意坐在他旁邊逗他：“這就是你家那孩子？正該多出來走走，小孩子多交點朋友更開朗大方?！?p> 姚瑤無所謂地聳聳肩，“他要跟他爸走了，可能是最后一次吃你們大排檔的東西了?！?p> 原本她是想帶姚磊去吃點西餐之類的，后來想想，他吃了這么久的大排檔，還不知道大排檔長什么樣，就當是體驗吧。
林姨有些意外，“你們不住在一起?。俊?p> “嗯?！币Μ庪S口回答，她還不知道姚磊的父親什么樣呢。
“媽媽?！币谟滞Μ幧砩腺N緊，聲音輕輕的，“我要媽媽?！?p> 姚瑤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權(quán)當做安撫，點了好些往日在大排檔打包回去的菜。
林姨見她并不太想說起小孩父親，只以為是什么家庭倫理，憐愛地看了姚磊一眼，大人鬧脾氣，可憐的都是小孩。
晚飯很豐盛，姚磊卻很不安，一直巴著姚瑤不放手，惹得不停往這邊看的林姨一陣感嘆。
母子倆回去的時候Jenny居然還在，見著姚瑤便調(diào)侃道：“我說你這么晚了還不回來，還以為你真把他帶走了呢?！?p> “說什么蘇.聯(lián)笑話呢，你今晚不出去？”
姚瑤得到確定的消息后把姚磊托付給Jenny便去了酒吧。
Candy已經(jīng)在昨天的包間里等著她，勢在必得。
姚瑤開門見山，把價格提到了十五萬。
Jenny眼睛一瞇就要罵人，姚瑤伸手阻止道：“咱們今天不談感情，傷錢。姚磊他爸肯定有錢，他那老婆愿意買個兒子回去安心那是他們的事，我養(yǎng)了姚磊這么多年，耽擱了多少工作，你也做過這一行，行價你是清楚的，十五萬多不多你自己算一下?！?p> Candy這才認真打量著姚瑤，像是重新認識她一樣，“看來這么多年你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嘛?！?p> 姚瑤回了一個虛假的笑容，“跟Candy姐你學的啊，什么最重要，錢，有錢能買來兒子，沒錢能扔了兒子，你看錢有多重要，你說是不是啊Candy姐？”
錢啊，可真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