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葉振棠,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疑問,不知道這個葉三小姐究竟想做什么。
左守之卻是豪爽的很,他大大咧咧取出系在背后刀套里的兩把快刀,一個漂亮的旋轉(zhuǎn)甩刀后,將兩把彎刀啪得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嚇得旁邊桌的人一個哆嗦。
“葉三小姐,左某的快刀在此!”
清塵淡淡頷首:“多謝左大人!”
說罷,一個連續(xù)翻轉(zhuǎn)將身上的流錦長袍悄然褪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流暢的后彎腰拿起了雙刀。
眾人都是一驚,不想清塵的壽禮竟是...舞刀!
只見她身姿輕盈好似一陣風(fēng)來,閃閃刀光中,一身利落的杏色短衫長裙,青絲飛蕩,腰肢搖擺,裳裙隨舞,風(fēng)中颯颯,時如乳燕,時如矯鷹,一面舞刀,一邊隨舞吟誦。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她雖身量嬌小,卻舞得豪氣干云,氣勢磅礴,一招一式都如行云流水,收發(fā)自如。
眾人看的得也是熱血沸騰,群情高漲!
突然,一陣清脆的笛音揚起,音韻悠游柔轉(zhuǎn),婉轉(zhuǎn)縹緲,漸漸靠近。
清塵一滯,余光望去,卻是云蕭然一面吹著短笛,一面緩步地走了上來。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眼含微笑,手指輕揚,那悠遠地笛聲便從他唇邊飄了出來。
眾人又是一驚,卻無一人說話,任誰都不忍不敢打斷這完美的組合。
清塵只覺那笛聲悠悠,綿綿流長,好似一瞬間都融入了手中的快刀里,讓她不禁也舞得更加忘我了,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fēng),又如游龍穿梭,變幻莫測。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fā)生!”
這后半段的詞卻有幾分無奈滄桑,清塵舞得不免柔了幾分,那笛聲好似通曉她意,也越發(fā)地凄楚悠揚,笛聲也漸漸舒緩變小。
終于一曲舞畢,清塵身姿颯爽,手持快刀,悄然結(jié)束,風(fēng)吹過她的臉頰,將那額邊的碎發(fā)輕輕吹起,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眸子冷冽,好似冬日白雪皚皚中的綠梅,遺世孤立,不染塵埃。
眾人幾乎都看呆了,直至笛聲結(jié)束,都未有一人說話。
“哈哈哈!好!好!三小姐這快刀舞得讓人激情滂湃!”
左守之率先鼓掌開口,站了起來,一臉贊賞之色:“這才是我大齊兒女,英姿颯爽,氣宇不凡!葉三小姐,今日真是讓左某刮目相看!”
在場其他人還沉浸在剛剛的熱血刀舞中,待反應(yīng)過來,也開始紛紛叫好,緊接著便是如雷掌聲,經(jīng)久不息。
清塵將那雙刀歸還到了左守之的手上,微微福了一禮:“左大人,過獎了!不過是些花拳繡腿,讓大人見笑了!”
她素來不會武功,但卻是跳得一手好舞,又因常見父兄練習(xí)習(xí)武,便央著兄長教過她幾招刀法,自己摸索一陣之后,又將這刀法融進了舞里,這才有了今日這令人驚艷的舞刀。
左守之唰的一聲,白光一閃,兩把快刀便被他齊齊地扔進了后背的刀套里,他望著清塵哈哈哈一笑,接著轉(zhuǎn)身對臺上的葉振棠朗聲道:“葉尚書,想不到你竟然有一個如此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兒!”
葉振棠此時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是又驚又喜,連左守之這么傲慢得人,都拍掌稱好,剛剛那個豪氣干云英姿颯爽的女子,當(dāng)真是當(dāng)年那個被他忽略的癡傻女兒???!
他也難掩眼中的自豪之色,“哈哈哈!左大人太抬舉小女了,不過是些花把式,在左大人面前班門弄斧了!”
他連連頷首摸著下巴胡須,轉(zhuǎn)而看向清塵,“我這女兒一向是內(nèi)秀于心,今日她這舞刀我也是第一次見!”
一旁的王佩蘭卻是沒那么好的臉色,眼見自己女兒的風(fēng)頭今日都被這小丫頭搶了,連左守之這樣的皇宮大紅人都對她贊譽有加,她心里的怒氣漸盛,握在椅背上的手,也不自覺越掐越緊。
可是明面上她還是強撐起了笑容,柔聲道:“老爺真是好福氣,沐清這孩子久居宅中,不聲不響的,竟然舞得一手好刀!只是不知是從何處學(xué)得這樣好的本領(lǐng)的?”
她問得輕巧,可是無一不是在暗示別人,這樣一個常年癡傻又足不出戶的閨閣女子,若不是與外人私通,又怎會這舞刀?!
葉振棠也是微微皺了眉頭,“我也好奇,清兒,你這舞刀是從何處學(xué)的?”
清塵抬眸掃了一眼臺上兩面三刀的王佩蘭,心中了然她的目的,于是淺淺一笑答道:“我院里原有位柴叔,會幾招刀法,我幼時曾見他練過,便記在了心里,現(xiàn)下記起練習(xí)了幾次,今日能博爹爹一笑,純屬僥幸?!?p> “哦,原來如此!”
葉振棠聞言眼中的疑慮盡消,又恢復(fù)了自豪之色。
王佩蘭卻是一臉狐疑,不甘心地追問。
“那柴叔...”
話還未說完,清塵便急著打斷了。
“大娘,爹爹,女兒剛才舞得出了汗,現(xiàn)下容女兒先行告退,去換身衣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