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從天一閣出來后,便徑直回了綺月苑。
綺月苑里紫秋與華田早已在院門口守候多時,他們的早早聽聞了府里的消息,急得團團轉,現(xiàn)下可總算把他們的主子盼回了院里。
“三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遠遠見清塵走了過來,紫秋早就一個箭步飛奔了過去,摻著自己小姐進了院里,一邊走一邊可憐巴巴地說:“小姐,您不知道,您失蹤的這斷時間里,府里傳得有多難聽!”
“紫秋,不是說好不告訴小姐嗎?”一旁的華田皺眉輕聲阻止道。
紫秋瞪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就太老實了,小姐都被人非議成這樣了,你怎么就能忍?!”
“可是...”
“好了!別說了!”清塵打斷了他二人的話,溫言道:“我知道是什么傳聞,無妨!”
紫秋和華田面面相覷,對望了一眼,滿臉難掩震驚之色。
他們兩幾乎糾結了一整天,不知該如何啟口這些事情,他們是被剛剛買入府不久的新人,一門心思都在葉沐清的身上,不似許多府里的老人,身在曹營心在漢。
聽到這些傳聞時,兩人都是又驚又怒又怕,紫秋更是氣得不行,因此清塵一回來,她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可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三小姐竟然都知道???!
他二人正欲詢問,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句粗啞的聲音。
“舍得回來啦?!”
三人一愣,抬頭望去,只見內(nèi)院門前的臺階上,秋桑正坐在那里拾掇手里的草藥,她雖低著頭,卻也能看出她面色如霜,周身都泛著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
清塵正欲上前,紫秋拉了拉她的衣袖,湊到她的耳邊悄聲道:“秋姑姑今日出去尋了你兩趟都沒有找到你,現(xiàn)下也是剛剛才回院里?!?p> 原來如此,清塵點了點頭,再抬眼打量秋桑,這才發(fā)現(xiàn)她衣裳不整,風塵仆仆,鞋襪上都是泥,頭發(fā)凌亂的好幾縷都散在了前額沒來得及整理,整個人渾身都散發(fā)著疲累感。
清塵頓時心中一暖,似乎有一股溫泉在小小的心房中穿梭。
她輕步走到了秋桑的身前,蹲在了她的身旁,輕聲道:“秋姨,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秋桑抬頭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你想多了,沒人擔心你,你自己的命,你自己緊顧好,別總弄出這檔子破事讓我來擦屁股?!?p> 紫秋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秋姑姑,什么屁股不屁股的,羞死人了!您擔心小姐一天了,現(xiàn)在卻還故意板著個臉?!?p> 秋桑不自然的撇了撇嘴,面色雖緩和了幾分,但是仍然緊板著臉,瞪了她一眼,“你這小嘴,是不是那老母豬晃尾巴—閑磨的,怎么話那么多?!”
紫秋一愣,呆了片刻后,反應過來,開始抱著肚皮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秋姑姑,您可樂死我了!”
她笑得連眼淚都蹦出來了,連連彎腰拍手大笑,如此一來就連清塵與華田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秋桑也微勾了嘴角,“現(xiàn)下你們樂,他日再著了別人的道,我看你們還笑得出來不!”
這話音剛落,大笑的幾人漸漸止住了笑聲,清塵會意,輕聲道:“秋姨說的是,我此次確實是找了別人的道,能安然逃出來,純屬僥幸!”
秋桑停下了手里的藥碾,看向清塵,沉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清塵輕嘆了一聲,坐在了秋桑身旁的臺階上,開始將這一整日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從早上被叫到天一閣問話,到去御錦莊珍寶齋挑衣裳首飾,接著被綁下藥賣到青樓,再到自己如何逃出來,回府后又是怎么與王氏母女周旋等等,她都一一講了出來。
只是她故意略去了云蕭然救她的事,只說在青樓,得胭脂相救,換了男裝才逃了出來。
秋桑聽完后,將搗藥杵狠狠一丟,當啷一聲扔在了藥臼里。
她嫌棄地瞪了清塵一眼,“真丟臉!被人欺負成這樣,竟毫無還手之力!”
清塵臉上微現(xiàn)訕色:“此次確實是我大意了!不過,來日方長,她們這些小伎倆,奈何不了我的。”
“呵,你成日制毒施毒,如今在她們面前,卻半分便宜都占不了,我教你的本事,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清塵默然,兩頰臉蛋微微泛紅:“秋姨,此次爹爹罰我禁足一個月,日后我要出府都難了,那我要再制毒做藥只怕...”
秋桑斜睨了她一眼:“他禁你的足,又沒禁我的,你需要的藥草,我給你帶回便是。只是,”她微皺了眉頭,接著說道:“你既然有心學醫(yī)制毒,就得自己去采便這天下藥草,嘗遍這萬千毒味,這出府的禁令,你還是要早日解決了才好?!?p> 清塵點點頭,看著院門口沉吟出神,喃喃道:“秋姨說的是,這禁出府令,看來要設法給他早日破了才好?!?p> 秋桑一怔:“你有辦法?”
清塵回過頭來,微勾了嘴角:“你等著瞧!不出五日我一定破了這禁府令,只是眼下最重要的還不是這禁出府令,生辰宴在即,我得抓住這次機會,讓這京州城的世家大族都知道,我再也不是葉府那個癡傻多年的三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