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棠聞言頓時大驚,臉色變得愈發(fā)難看了。
他顫聲道:“唉,這好端端的,怎么就出這了檔子事呢?!這要傳出去,我們?nèi)~府的臉往哪擱呀!”
躲在暗處的清塵只覺心里一陣悶疼,不知是自己氣憤還是葉沐清的身體使然,自己的爹爹知道女兒失蹤后,第一反應不是去救她找尋她,而是擔心家門名聲受損!
可見她就算走出了那綺月苑,在葉振棠眼里,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兒。
“爹爹,我倒覺得,三妹不像是被采花大盜綁走的?!?p> 葉霓裳尖細的聲音響起,她的頭上仍然鬢著那朵粉玫瑰,襯得她人比花嬌。
葉振棠一愣,眼神里閃現(xiàn)了幾分期盼和欣喜:“哦,你如何得知的?”
葉霓裳輕抬了頭,左右打量了下,方上前悄聲道:“爹爹,我懷疑三妹妹與那黑衣人是相識的?!?p> 葉振棠一愣:“此話怎講?”
“爹爹,那黑衣人單單敲暈了我與四妹妹,卻未對三妹下手,若要綁走她,為何不一并敲暈了呢?!可見,那黑衣人并非是要綁她。”
葉振棠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澳阏f得有幾分道理,可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葉霓裳眼神閃了閃,看了一眼葉振棠,猶豫道:“其實,之前三妹妹經(jīng)常偷偷跑出府,我還撞見過一回,所以我猜想,那個黑衣人,會不會是她在外面認識的什么人...”
“什么?!!”
葉振棠聞言臉色大變,他狠狠一拍桌子,臉色氣得發(fā)青,嘴角的胡子都在微微顫抖。
“你說她經(jīng)常偷跑出府,還在外面與人交好?!簡直大逆不道!”
“哎呀,老爺你消消氣!”
一旁的王佩蘭趕緊上前,輕撫了他的后背,柔聲道:“這孩子大了,哪有不往外跑的,你何必發(fā)那么大的脾氣呢!”
葉振棠仍是氣呼呼地喘著氣,他怒道:“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免得白白污了我葉府的名聲!”
“老爺,霓裳也只是推測,你何必就發(fā)那么大的火呢!只是如果果真如此,也不算什么大事,那就直接將她許給人家了,這樣也不會有人說我們?nèi)~家是非了?!?p> “可是,我們連對方是什么人都不知呀?”
王佩蘭鳳眼微轉(zhuǎn),沉吟了片刻,悄悄與葉霓裳對視了一眼,葉霓裳馬上心領神會,輕步又上前了幾分,湊到了葉振棠的耳邊,悄聲道:“爹爹,只怕到時候便由不得你了,三妹這么晚都還未回來,只怕...”
葉振棠一怔,“只怕什么?”
葉霓裳哎呀一聲跺腳急道:“爹爹,您怎么糊涂了,這種事還要女兒說得這么明白?!?p> 她瞬間紅了臉,低著頭絞著手里的絹帕不再言語。
葉振棠越發(fā)迷糊,他愣愣轉(zhuǎn)頭看向了王佩蘭。
王佩蘭瞪了他一眼,嗔道:“哎呀,老爺,裳兒是怕沐清鑄成大錯,怕是已非完璧呀!”
“什么!”
葉振棠渾身一震,臉色霎時青白了幾分,他不敢置信的望著王佩蘭,臉色又由青白轉(zhuǎn)成了紫紅之色,整個人氣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
他大手一揮,沉聲道:“胡鬧!馬上派人,馬上派人出去找!如若真是如此,立馬趕出葉府,我葉振棠沒有這般不知羞恥的女兒!”
“不用找了!我回來了!”
葉振棠的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句清脆的聲音。
眾人一愣回頭望去,只見清塵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她表情淡然的朝葉振棠福了一禮。
“爹爹,不用派人出去找了,我已經(jīng)回來了。”
她在那灌木叢里偷聽了許久,卻是越聽越心寒,她雖知自己在這個葉府的地位岌岌可危,此時的安寧也不過是仗著葉振棠一時興起的愧疚之心,可她沒想到的是,那一點點愧疚之心,被王佩蘭母女稍一挑唆,就蕩然無存了。
葉振棠看到她先是一驚,眼里閃過幾絲欣喜,可是緊接著就升起了怒氣騰騰的火焰,他怒斥道:“你還有臉回來?!”
葉霓裳與王佩蘭悄悄對視一眼,眼里也是驚疑不定。
清塵深深吸了口氣,醞釀好情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爹爹,求爹爹為女兒做主!女兒被綁,差點性命不保呀!”
葉霓裳輕步上前上下打量她許久,冷哼一聲:“你若是被綁走的,此刻怎得還會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莫不是被綁是假,實際是與人私通?!”
“我沒有?!鼻鍓m抬頭看了一眼葉霓裳,冷冷道:“這是有心人的誣陷?!?p> 葉振棠追問:“這到底怎么回事,三個人一起,那為何那綁匪單單綁了你?他們綁了你做甚!”
“爹爹,女兒也不知怎么回事,為什么三人一起出去,那黑衣人,單單綁了我,還欲將我賣入青樓,女兒歷經(jīng)波折,才死里逃生回來見的爹爹!”
“什么??。∏鄻??”
葉振棠聞言大驚,“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女兒得貴人相助,才逃出來。女兒的確并未與外人私通,爹爹,您一定要信女兒,若我與人私通,我又怎得還會回來?!?p> 她適時地紅了眼圈,拿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淚滴,泣聲道:“爹爹,您一定要相信女兒,您當年不信娘親,今天也不信女兒嗎?!”
葉振棠恍如雷擊,臉色霎時慘白,整個人不覺踉蹌了幾步,他想起當年那個女子也曾如此跪在他的面前哭訴,乞求他的相信。
王佩蘭見到葉振棠的反應,不禁咬牙,手里的絹子又攥緊了幾分。
他的心又動搖了,只要提起那個女人,那個雖然已經(jīng)死了十幾年的女人,卻能依然左右她夫君的心。
她怒上心頭,一拍桌子,指著清塵罵道:“若不是你成日偷跑出府,在外惹事,又怎會引得人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