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出希諾族,只能先留下,到處看看,希望能有收獲。我想既然這兒設置了封印,必定有封印的媒介。我是在之后的第六天發(fā)現了血鐘?!?p> “發(fā)現血鐘純屬巧合,它原是圣物,禁止外人查看,我也沒想過要看。當時我發(fā)現自己無法出去,便漫無目的地行走。期間有人想把我捉去,可惜他們不是我的對手,后來我怕自己暴露,便盡量躲著人走?!?p> “過了三天,我經過一片樹林旁。之前所見的樹林,無一例外都被伐掉,唯獨這片樹林生長茂盛,沒有破壞的痕跡,我感到奇怪,再看那樹葉,隱隱約約覺著有些發(fā)紅,再定睛一看,又恢復了綠色?!?p> “我想這樹林中或許有什么奧秘,便要進去打探一旦。但我忽然聽到身后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玄漠聽到聲音后,轉身背對樹林,看著草叢中。
沒有聲音。
“你出來,若是被我找到你,當心你的性命!”玄漠喝道。
但是依然沒有聲音。
玄漠肯定自己沒有聽錯,他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現在四周靜悄悄地,但他知道剛剛的確有人在自己身后。
既然對方不現身,玄漠只好向前走,去找聲音的來源。
“你別過來?!甭牭叫哪_踩倒草葉的聲音,草叢后傳來一個老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話。
“好,我不過去,你出來,我保證不傷你?!蓖ㄟ^對方擾動草葉的聲音,玄漠就知道,對方沒什么惡意。因為對方并沒有武藝傍身——練過的人,不會產生草葉那樣莽撞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一位老人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與玄漠隔著一段自以為比較安全地距離。
玄漠見老人骨瘦如柴,面色發(fā)黃,把自己的干糧拿出,慢慢靠近他,給了老人一點。
也許食物的誘惑太大,老人見玄漠向他走來,并沒有后退。
玄漠在草上坐下,并請老人也坐了下來。他看著老人狼吞虎咽地模樣,將自己的水壺一并送給了老人。
老人猶豫著,接了過去。
“你慢慢吃,不著急?!毙M量收起自己平常閑散的模樣,換上了一副自己感覺比較正義凜然的表情。
老人吃完后,又喝了一大口水,這才將水壺還給了玄漠。
玄漠擺擺手,“這水壺你留著用吧,我那兒還有一個?!?p>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崩先擞闷破茽€爛的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大爺,你住在這附近嗎?”玄漠記得這周圍沒有房子。
老人點了點頭。
“可我沒看到這兒有房子。您住在哪里呢?”
老人看了玄漠一眼,似乎有些警惕。
玄漠注意到他的眼神,急忙解釋:“我只是有些好奇,隨口一問,您不方便說就算了?!彼谶@兒待了這半個多月,清楚地感覺到,如今希諾族人的警惕心很強。
老人忽然笑了笑,用他那清水也緩解不了的沙啞聲音說:“我還怕什么呢,頂多一死而已。死了我還解脫了呢!”
然后,不等玄漠說話,他指著一座小山包:“看到那個小山頭了嗎,我給自己搭了個洞。我就住在那兒。”
玄漠驚訝的神情被老人看在眼里。
“你不是我們希諾族人吧?”老人問。
玄漠點了點頭:“您看出來了?”
“你打扮得還算成功,除了比我們矮點沒什么區(qū)別。我之所以能認出你非我族人是因為這個?!崩先苏f著,晃了晃玄漠送給他的水壺。
“我們希諾族人,可不會給自己陌生的同胞食物和水喝?!崩先说哪樕铣錆M了諷刺。
“大家都是情非得已,人人自危?!毙参克?。
“我明白,我都明白?!崩先藝@了口氣,然后看向玄漠:“你來這兒做什么,你進來容易,以后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我來看望一個朋友,很久沒有見他了。前段時間經過這附近,就想來看看他。結果他人沒找到。”玄漠看起來有些黯然。
“如果一個人失蹤了,那很可能是被那群人帶走了?!?p> “您說的是?”玄漠裝作什么也不懂的樣子。
“我們一直叫他蒙面商人。那些失蹤的人,都是他帶走的。”
“那他們被帶到哪里去了?那個蒙面商人又為什么要抓他們呢?”
“聽說有一部分人被當做奴隸賣掉了,還有一部分,被送到什么地方干苦力去了。具體做什么,我也不清楚,蒙面商人的那群人,嘴可嚴?!?p> “那我再找找,只要他活著,我一定能找到他!”
老人搖著頭苦笑:“你以為那些被帶走的人能活多長時間?就算有人幸運,被一個好主人買到,可魔族疆域這么大,你去哪里找?”
“可是不管怎樣??偟谜乙幌?。”
“也罷,既然你想找,我也不攔你。時間長了,你自然就灰心了!你那個朋友,叫什么名字?”
“希原?!毙q豫了一會兒,說出了這個名字。
“希原?可是我們的希原將軍?”
“是,他之前在希非將軍手下做事。您認識他?”
“我怎么能不認識他呢!我是他的父親?。 崩先苏f著,紅了眼睛。
“伯父?”玄漠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他竟然是希伯父希決!
之前玄漠看望希原時,總是給希原父親帶些禮物。希伯父也特別喜歡他。
他不敢相信,現在這個骨瘦如柴滿面焦黃的人竟然是昔日仙風道骨的希伯父!
“希伯父,真的是您?”玄漠有些激動,希原之前以為父親早已去世,如果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他一定很開心。
“你……認識我?”
“是我呀!我是玄漠?!毙f著,撕下臉上的面具。
“玄漠!果真是你!”希決激動之余,流下了眼淚。
“如果原兒也在這兒,那該多開心,只是……”希決想到自己的兒子不知在何處,心里一時又悲痛起來。
“伯父,其實我知道希原在哪兒。我剛剛不知道您是敵是友,沒敢告訴您。”
“他在哪兒?”希決激動地往前坐了坐,抓著玄漠的手臂。
“他在氿月城。”玄漠將自己遇見希原的經過同希決講了一番。
“我的兒子,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伯父您別著急,既然我遇見您,那我肯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同希原團聚?!?p> 希決聽了玄漠的話,反而慢慢靜了下來:“我不能跟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