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型變異種伸出了幾根觸手,拉住了他的腳,力氣并不大,但是將毫無防備的他帶倒是夠了。
“這東西是哪來的……”邵凜陽目光一轉(zhuǎn),只見被自身慣性帶飛,正在緩慢轉(zhuǎn)身的魚怪身體末端有黑紅色的污血滲出,一團胞衣落地,里面的生物立即撕開羊膜,張開了被壓縮成一團的軀體,像是一朵血紅的大花在地上綻開,而且這朵大花正在不斷蠕動著向他移動,相當(dāng)迅速。
“砰砰!”兩聲槍響,纏住邵凜陽雙腿的生物和剛剛誕生的大花瞬間爆炸,石清源俯身扯斷觸手,感覺到它們怪異的手感,修長的眉毛皺起,但還是忍住了惡心,“……這些交給我,你繼續(xù)你的計劃?!?p> “拜托了?!鄙蹌C陽重新提起鋼管,感覺到膝蓋已經(jīng)修復(fù),立即狂奔出去,魚怪也立即跟上,邵凜陽回過頭,這次他注意到了,魚怪身后有十幾只形態(tài)各異的怪物跟隨,都是它剛剛在路上生出的,因為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所以一直被忽略了。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是變異種生下來的怪物,可是從它們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共鳴,這可是之前遇到所有變異種的共同點,無論強弱。
難道說……這些東西已經(jīng)成了真正的“生物”?不是神力造出的畸形怪胎,而是真真正正能夠獨立存活繁衍的物種,就算丑了點,但是并不影響它們存在的事實。
繁衍的能力,還有之前遇到過的那只重塑身體的Safe級肉團……閭冰所說的“生命”與“身體”的能力?邵凜陽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些能力的理解太過狹隘,古神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居然能光靠一點力量就做到仿佛魔法的事情……不,這算是某種方面的魔法了……邵凜陽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覆蓋在體表的厚皮已經(jīng)變成暗紅,身后石清源的身體冰冷無比,他的體溫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極度危險的程度,在不確定其余組織承受能力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冒險……
想到此處,邵凜陽回頭道:“待會你自己跑一段!”
“……好!”石清源看向前方,結(jié)合邵凜陽的體溫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
“就是現(xiàn)在!”當(dāng)分隔兩半園區(qū)的界河出現(xiàn)在眼前時,邵凜陽放下了石清源,將鋼管交到她手中,讓她向側(cè)方的界橋跑去,兩人在橋前分開,邵凜陽直接翻過河岸沖下斜坡。
魚怪巨大的慣性讓它被迫跟隨邵凜陽,撞碎護欄滾落斜坡,十幾年無人打理,斜坡上只剩下枯草和碎石,魚怪的肢體掃落碎石,引發(fā)了一場小雪崩。
邵凜陽和被濺起的第一批石塊一起入水,立即感覺全身冰冷,暴烈的血流被暫時鎮(zhèn)壓,體溫回落,他向魚雷般射過幾米寬的河水,沖上岸邊,同時心疼了一下才第一次穿的褲子。游樂園的河水連接著外面,漣漪城的水治理算是不錯的,所以邵凜陽并沒有像水族館里一樣沾到太多異味。
邵凜陽回過頭,只見魚怪滾入水中,緊接著水中爆出巨大的浪花,魚怪沉入水底,撲騰著抓向另一邊的水泥岸沿。
你可是魚誒……邵凜陽吐槽了一句,讓自己不要過于緊繃,然后連忙找了塊碎石較少的地方向上攀爬,和之前猜的一樣,那些生出來的生物都是適應(yīng)陸地的性狀,同樣的,為了在陸地上奔襲,魚怪體內(nèi)的神力估計讓它舍棄了游泳的能力。
真是可怕……連不存在的性狀都可以弄出來……邵凜陽想著,灰頭土臉地爬上地面,接過石清源手中的鋼管,后者跳上他的背后,回身將追得快的小怪物開槍擊碎。
越過界河,摩天輪近在眼前,邵凜陽松了口氣,“你要不要離開?”
“我們在一起更有把握?!笔逶措[約猜到了邵凜陽的計劃,忍不住縮了縮身體。
邵凜陽聞言不再堅持,撞開圍欄,沖進了摩天輪底下的轎廂,抬起骨板覆蓋的左手,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撕開了位于側(cè)面的窗戶,隨手一揮就將護欄斬斷,握在手里。
“別動……”帶來的鋼管丟在了轎廂外面,石清源被他安排在轎廂外面,與他同一條直線上。
邵凜陽拉開轎廂門站定,盯著迫近的魚怪。
精神再度集中,魚怪的速度在邵凜陽的感知中變得緩慢,他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等待著那一刻。
就是……現(xiàn)在!邵凜陽猛然躍出,魚怪與他擦肩而過,撞在轎廂上,鐵皮在巨響中向外凸起,邵凜陽踩住座椅,于轎廂的動蕩中抓住窗戶的外緣,蜷縮身體,從剛剛撕開的裂口中退出,斷裂的金屬劃破皮膚,血絲瞬間將其縫合。
魚怪下意識轉(zhuǎn)頭,向他移動,長長的身體蜷縮進入轎廂。
手中的護欄再次掰成兩段,邵凜陽將其握住,戳破窗戶刺進魚怪體內(nèi),正好卡住它的頭顱,無法從窗戶穿出,緊接著沖向鋼管。
“砰!”觸手從四面八方伸來,邵凜陽再次摔倒,魚怪乘機撕開了轎廂,沖向邵凜陽。
“噗噗!”幾聲悶響,魚怪身上出現(xiàn)了幾個窟窿,鮮血從它口中噴出,石清源運用了她的能力,讓子彈從它體內(nèi)穿出。
但是,毫無作用,魚怪呆滯的眼神沒有波瀾,它仍然向邵凜陽沖去,只是速度慢了許多。并不是因為痛楚,而是損壞的肌肉不允許它快,就像它追殺兩人只是因為神力之間的吸引而已。
邵凜陽掙扎著起身,右手骨爪撕裂周圍的魚怪后代,這些沒法稱呼的東西已經(jīng)趕了上來,干擾著他的動作,幸好有石清源的幫助,慢了一拍的魚怪沒能抓到他。
“只能這樣了……”邵凜陽抬起頭,原本這只是備用計劃,可現(xiàn)在不得不這么做了,為了排除那些小東西的干擾。
邵凜陽踢開趴在鋼管上的魚怪后代,將鋼管甩給石清源。
“來?。 鄙蹌C陽沖向摩天輪的立柱,踩著維修用的梯子向上爬去,魚怪也立即跟上,邵凜陽一開始還希望它會自己摔死,但是它的適應(yīng)性能力讓它的肢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長,變成了適合攀爬的構(gòu)造。
那些聚集而來的魚怪后代同樣開始爬高,但是部分沒有適合攀爬的肢體,只能在下方聚集,另一部分則被石清源鎖定,一槍一槍打碎。
這么高了……梯子到了盡頭,邵凜陽猛然一驚,險些忍不住回頭看,魚怪攀爬發(fā)出的吱嘎聲就在身后,它龐大的身體掛在高出搖搖欲墜,連帶著整個摩天輪也一起顫抖。
行了……邵凜陽環(huán)顧四周,摩天輪位于游樂場中心,不算太高,居民區(qū)位于遠處,別人很難看到上面的動靜,但是為保險起見,他不會爬到頂。
接下來……邵凜陽放開支柱,踏在了一根橫向的輻條上,不看下面的情況,對著轎廂狂奔。
“嚓!”沒跑出幾米,一塊灰塵剝落,邵凜陽腳下一滑,跌落下去。
“我靠!”完全是出于本能,邵凜陽伸出右手,五指插入輻條,身體以此為基點旋轉(zhuǎn),蕩過一周重新落在了輻條上面。
骨骼脫落,邵凜陽扯斷剩下的幾根血絲,起身繼續(xù)向前跑去,血液在耳中轟鳴,所有的意識被擠成一線,眼中只剩下這條輻條。
“嘩啦!”玻璃一觸即潰,邵凜陽落入轎廂,在他的體重沖擊下,轎廂搖搖欲墜。
未等他呼吸喘定,魚怪的頭顱就出現(xiàn)在上方,邵凜陽再度后退,卻突然失去平衡,魚怪巨大的質(zhì)量壓偏了轎廂,邵凜陽身不由己地向那張大嘴落去。
前傾,伸腿,姿態(tài)調(diào)整……動作一氣呵成,邵凜陽踩住魚怪的嘴唇,站穩(wěn)了身體,然后借著大嘴合攏的機會向上一躍,切開護欄擊碎玻璃,沐浴著晶瑩的碎片躍出窗戶,站在了轎廂頂上。
魚怪連忙追上,擠進轎廂,邵凜陽故技重施,將兩根護欄釘在它的臉上,然后貼著轎廂移動,魚怪并沒有所謂的智力,下意識跟隨他的動作,讓身體全部擠進了轎廂。
好的,現(xiàn)在……一根與身體半融合的觸手突然撕裂肌肉,破窗而出卷住了邵凜陽,將他拉向轎廂內(nèi)部。
不好……邵凜陽雙手按在轎廂上,鐵皮凹陷進去,腰被巨力包裹像是要斷開,他緊貼著轎廂,根本沒法伸手切斷!
“噗!”正當(dāng)邵凜陽感到絕望時,腰間突然一松,他向后彈開,撞到架子,腰間還有一段蠕動的觸手。
……
“好了?”
“好了?!笨±誓腥朔畔峦h鏡,回頭微微一笑,“按你說的,給了點幫助?!?p> ……
機會!邵凜陽來不及多想,猛然躍出,骨爪劃過吊著轎廂的鋼梁,將其斷開,嘶吼:“快!”
下方,閉目的石清源身體猛然一震,面前的鋼管消失無蹤,下一刻,有血雨自空中灑落,被插成葫蘆的轎廂包裹著魚怪落下,在轟然巨響中砸在了地上。
……
踩在堅實的地面上,邵凜陽有些頭暈,大概是太刺激了,要是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恐怕都沒法活著……太冒險了……
“沒事吧?”石清源趕忙上前扶住他。
“沒……”邵凜陽還未說完,就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瞬間失去了意識。
流·煙
本來想寫這兩個在開動的摩天輪上打架,但是想了想,都十幾年了,哪來的電驅(qū)動……(當(dāng)然主要是我不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