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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妖怪姥姥那些年

廿貳 掌珍姑姑

當(dāng)妖怪姥姥那些年 翌辭妹妹呀 5035 2020-08-29 01:00:00

  錦鯉點了頭,畢竟這皇都皇宮以外還能被人尊稱一聲吳掌珍的,也只有那位了。

  曾經(jīng)在宮里赫赫有名的吳成蘭,從小就是做簪子的好手,十四歲時被出宮采購的蘇尚宮挖掘是個人才,力保入宮,成了尚宮局下司珍局的一員末等女官,每日端茶倒水,她不甘如此,僅僅用了三年便坐上了司珍局的第二把椅子,也就是掌珍的位子。就連當(dāng)時位居司珍的胡司珍也是二二歲才當(dāng)上掌珍,吳成蘭才十九歲。

  胡司珍是個脾氣好的,非但沒有對吳掌珍心存敵意,更是表明,自己離開后下一任司珍定是要給成蘭做的,因為吳成蘭的那雙手是老天給飯吃,還是端在她面前喂給她的那種。

  可是十二年前,胡司珍出宮嫁人,尚宮局人員調(diào)動都安排好了,二十三歲的吳掌珍就能坐上司珍位子的時候,突然被爆出來醉酒做工,絞壞了送給宮中貴人們的兩個簪子。

  其中一個貴人正得圣寵,此事鬧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去,本來那貴人要吳掌珍一死泄憤,是尚宮局眾人力保還有當(dāng)時還是昭儀的賢貴妃娘娘求情,吳掌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挨了二十個板子被轟出宮去。

  后來掌珍之所以在皇都還能頂著這番名氣生活,不僅因為她的過往,還因為宮中的娘娘們偷偷會派人找她做首飾。她的生活一如既往不錯,可當(dāng)初那個恃寵而驕的貴人早已經(jīng)淪落成無人問津的那些。

  小沉子也曾有幸和吳掌珍打過幾個照面,是個有脾氣但是不會亂發(fā)脾氣的女子。

  小沉子抓住這僅有的消息,回到了流云殿伺候著。往那博山爐里頭放入安神的香薰,用扇子加重了炭火的功力,使那熏香彌漫了開。魏景珩剛從書房里走了回來,小沉子又端來一盆熱水伺候他洗漱。

  “小沉子,你今日怎么如此興奮?!蔽壕扮窨吹叫〕磷幼旖且种撇蛔〉男σ猓贿叢潦弥?,一邊問道。

  小沉子接過臉帕,在盆內(nèi)浸潤后擰干,那溫?zé)岬拿矸笤谖壕扮衲樕?,一天的疲憊都被此刻的愜意代替,小沉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下,緩緩道來“回稟殿下,小沉子今日去整內(nèi)務(wù)時,瞧見了這個?!?p>  小沉子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魏景珩打開那個盒子,里面放著一支小小的木雕簪子,杞梓木的料子,做工十分精細(xì),簪尾雕著松針簇簇。

  “殿下可還記得這個簪子?!?p>  魏景珩當(dāng)然記得,是小時候用的發(fā)簪,還沒有被母妃過繼去的時候,自己不受寵宮人們也不大會想著他,一個皇子都沒有像樣的簪子,就連這杞梓木也是娘遺物中的一根。自己為了紀(jì)念娘也就用它束發(fā),六歲的時候,自己在路上遇到一個女子,看到自己帶著大人的簪子束發(fā),便和自己約定,這簪子她給雕成適合他的,哦對,那個女子說自己是吳成蘭,在宮里當(dāng)掌珍的。

  后來自己收到了這個簪子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小小的一根,尾巴上的松針圖案精致清晰,還有個小松果,剩下的料子她也雕成一個松果墜子穿了線一齊送了過來,不過送來的不是她,是司珍局的小宮女。

  自己想去感謝吳掌珍,可是聽到說那日吳掌珍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就要被趕出宮去了。那時還不是自己母妃的賢昭儀善心,雇了一架馬車送吳掌珍出宮,自己感到宮門口的時候,馬車就快出宮了,自己趕緊攔下了馬車。

  “掌珍姑姑,我是小七呀,您還好嗎,我這兒有藥?!碑?dāng)時的自己腦袋上還插著她送給自己的小木簪子,手里捧著一瓶傷藥,剛想去掀開馬車的簾子,吳掌珍開了口。

  “七皇子莫要掀開簾子了,奴婢這狼狽樣子,是不能見人的。”

  魏景珩當(dāng)然知道這二十板子有多痛,他把那瓶藥從簾子下方的縫里推了進(jìn)去,“姑姑送給小七的簪子,小七收到了,很好看。我今日才知道姑姑要出宮去,也沒準(zhǔn)備什么。既然姑姑把簪子給了小七,這個松果墜子您就帶著做個紀(jì)念吧?!?p>  于是簾子下方又用小手推進(jìn)來一個松果吊墜,靜靜地躺在裝著傷藥的玉瓶子旁。

  “七皇子,以后在宮里千萬要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長大啊?!?p>  簾子里頭的吳掌珍聲音有些顫抖,魏景珩知道她那是太痛了,說不出更多的話。

  后來,自己就沒有吳掌珍的消息了,自己也被母妃收養(yǎng)了去,從此過著安穩(wěn)的生活,父皇的眼中也逐漸有了自己,而那個小小的簪子也被自己用木盒子裝著好好珍藏,后來搬出皇宮自立成府后就沒找到過這個盒子。

  “你從何處找到這個簪子的?!蔽壕扮褛s緊收起了它,好好地放在枕邊,“我尋了許久,還以為它丟了呢。”

  “今日給殿下去庫房拿出入冬的衣裳,在衣裳里找到的。”小沉子的笑意不減,魏景珩便知道他又開始賣關(guān)子了,“小沉子不僅找到了這個松針簪子,還有了吳掌珍的消息?!?p>  魏景珩聽到吳掌珍,久違的笑容也露了出來。

  “吳掌珍和她的妹妹就住在春熙街上,皇都里那有些名氣的簪子匠人便是她?;识祭锏拈|房小姐們都知道那人是吳掌珍,殿下平日也不太關(guān)注這些,不然的話早就能相認(rèn)了?!毙〕磷诱f到這里,面露可惜的神色。

  魏景珩拍了拍他的肩,讓他放寬心,早些去休息,過兩日自己手頭的事情空下點,便去看望她。小沉子關(guān)上了流云殿的門,轉(zhuǎn)身時,露出了一絲興奮。

  “殿下,你要是再不爭口氣,奴才可沒轍了。”小沉子又想到了云緹的臉,“姥姥,您可不要怪我??上н@小荷香也得跟著挨兩天凍了。”

  幾日后,魏景珩傳了馬車來到春熙街,這春熙街離主城偏了些,到了那里的時候也快午時了。街上行人少,那個有十多個個人站著的小巷子便成了焦點,馬夫?qū)④囃T谙镒涌?,小沉子走了進(jìn)去一瞧,門上果真寫著吳家二字。

  門口排著隊的人手上多多少少都帶著好東西。

  小沉子替魏景珩在隊伍后頭排著隊,輪到自己進(jìn)去的時候,把懷里的那個木盒子遞給了吳成竹,吳成竹瞧了一眼這簪子的手藝,似乎是出自姐姐之手,這簪子是杞梓木做的,看成色也有些年歲了,恐怕眼前這位背后的人,跟宮里有些關(guān)系了。

  吳成竹又看了看巷子口的馬車,“天冷了,那位竟親自來了,趕緊讓他進(jìn)來躲躲風(fēng)吧,我去叫阿姐出來。”

  吳成竹走到了房內(nèi),吳成蘭正在絞著幾根金絲,大略的形狀像是蝴蝶。吳成竹將這個盒子遞給了吳成蘭,起初吳成蘭還沒心思在旁物上,讓她莫要賣關(guān)子,等到打開看到那根簪子的時候,吳成蘭正在做工的雙手停了下來,那半成品蝴蝶就直直落在桌子上,啪嗒一聲。

  吳成蘭顫抖的手握著那根簪子,快步走到前堂里,背手站著一個身著佛頭青刻絲杭綢鶴氅的男子,正當(dāng)那男子回過頭來時,吳成蘭記憶中那張小小的臉和此人重合了,那時候粉雕玉琢看著卻惹人心疼的七皇子,如今已經(jīng)是獨當(dāng)一面的衡王殿下。從前不過自己腿高,如今自己還要仰著頭看呢。

  “奴婢見過衡王殿下?!眳浅商m十二年沒有給人請過安,做過這個姿勢,倒是有些生疏了,吳成竹方才并不知道是他,現(xiàn)在也補上了禮。魏景珩立刻扶起兩位姑姑。

  “多年未見,掌珍姑姑可還好?!?p>  “殿下莫要喚奴婢一聲掌珍了,奴婢早已經(jīng)不屬于皇宮了?!闭劶按颂?,那過去的事情恍如昨日,“奴婢還未恭喜殿下自立王府呢?!?p>  “姑姑不讓我喚您掌珍,那您也不要自稱奴婢了。您是小七的姑姑,不是皇家的女官。”吳成蘭也怪著自己年紀(jì)大矯情,這看著七皇子如今長得這般好,這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魏景珩讓吳成蘭姐妹二人莫要太拘束,坐在椅子上交談,吳成竹將院子里的門鎖了起來,表示今日不做生意了,隨后回來聽著二人講述以前的事情。

  “殿下以前就這么小小一個,還有你這小沉子那時候也是小小一個,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p>  吳成蘭在宮里的名聲真的兩極分化,她的脾氣喜歡的人會非常喜歡,討厭她的恨不得大卸八塊。這樣一個認(rèn)真直性子的人,走在宮道上,看著迎面走來的小皇子,腦袋上戴著一根大人才用的簪子,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成竹,我那個松果吊墜收在哪里了,還有那個玉瓶子。”

  魏景珩也驚訝于她將這兩樣?xùn)|西保存的很好,自己卻沒能及時找到她,可是她既然一直關(guān)注著自己的消息,為何不來王府找到自己呢,說不定過日子也會比現(xiàn)在好過一些。

  魏景珩這幾日有打聽過周邊的消息,掌珍姑姑的親妹妹吳成竹,身體是不大好的,這么多年她未嫁人也是為了照顧妹妹。

  “殿下客氣了。我在宮中當(dāng)女官,受的是圣上給的月俸,伺候的是宮中的主子,您也一樣,是宮中的主子。”可是把當(dāng)初毫無靠山的魏景珩當(dāng)主子的,這宮中又有幾人。

  門里頭是久別重逢的喜悅,門外頭是匆匆趕來的云緹。

  這幾日天冷得快了,自己隨身也沒帶什么厚實衣服,昨夜那窗戶被風(fēng)給吹開,夢中的自己睡的太沉,為了貪圖被子中殘存的溫暖,醒過來時已經(jīng)太陽曬了進(jìn)來。為了打動這吳掌珍的心,自己還花錢雇人去紅月閣買了那皇都一絕的酒。

  云緹站在巷子口,此時的巷子口的馬車已經(jīng)在魏景珩的安排下繞到春熙路口的木牌坊下頭,云緹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十分驚訝,平日里那些千金小姐的仆人們恨不得將這巷子圍個水泄不通。她走了進(jìn)去,發(fā)覺那門從里頭鎖了起來,屋內(nèi)是有窸窸窣窣人講話的聲音,原來是有客人在。

  這門既然鎖著了,翻墻進(jìn)去也不太好,于是門口尋了一塊干凈的地方,等那家客人走了,自己再拜訪,若是吳掌珍不肯見自己,那明天就來翻墻頭,云緹也不信這個邪了。這冷風(fēng)刺骨,可云緹只覺得困意襲卷,靠在門上也就迷迷糊糊過去了。

  吳成蘭想留魏景珩下來用膳,可又發(fā)覺什么都沒準(zhǔn)備,于是約定好過幾日定要請他嘗嘗自己的手藝,魏景珩也不多客氣,約定好三日后碰面。在屋子里頭的時候,魏景珩就注意到小沉子心不在焉的,他沒多去拆穿他,只消回府后問問有何不對勁便是。

  吳氏姐妹本想說送魏景珩到路口馬車上,魏景珩說這天冷,不讓二位姑姑遠(yuǎn)送,就送到小院門口就是。魏景珩一開門,便有一靠著門的女子倒了下來,魏景珩本能地彎下腰接住了她。

  “云緹?”

  魏景珩接住她的時候身子很冷,一摸衣裳還是初秋的厚度,將迷迷糊糊的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醒醒,你聽得到我講話嗎?”

  云緹此時此刻神智有些不清楚,魏景珩一摸她的額頭,有點燙,不假思索地解下身上的鶴氅給她披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殿下認(rèn)識這女子?”吳成蘭表情錯愕,“您怎么會認(rèn)識她?”

  “姑姑,今日我先帶她回府了,下次與您細(xì)說?!蔽壕扮癖е环奖阕饕靖孓o,只能匆匆言語話別。

  三人離開后,吳成竹在門口瞧見了兩壇酒,酒上寫這個“月”字,這可是好酒,吳成竹看了看吳成蘭,她的表情還未從先前的錯愕中恢復(fù)。

  “阿姐,怎么了?”吳成竹覺得有些不對頭,阿姐這表情絕對不是沒有事情。

  “你剛剛聽見衡王說,回府,這女子便是住在衡王府的女子?”吳成蘭立刻轉(zhuǎn)身回屋子,“她找上門來了……”

  回到馬車上后,云緹已經(jīng)無力坐著,魏景珩讓她靠著自己,他看著小沉子那張臉,帶著愧疚的表情,小沉子的眼睛從云緹臉上突然轉(zhuǎn)到魏景珩臉上,然后避開了眼睛。

  “怎么回事?”魏景珩問道,“說吧,你又做了什么?”

  小沉子一肚子把戲自己一直是知道的,上次云緹說那令牌的時候自己就意識到了,按照云緹的性格能不找自己絕對不會找的,高叔和他都沒有借給她也就有鬼了,自己那日把畫放入密室里,就是提點他不要費心思了,自己已經(jīng)決心要放下了。

  “這不是殿下說的嘛,不去管姥姥發(fā)生的事情。”

  “不去管她發(fā)生的事情,是不去聽到她的行蹤。王府何時連厚棉被和炭火都不能給客人了?!边@在門口凍一個時辰也不至于昏迷成這個樣子,這晚上肯定沒點保暖的。

  “是是是,既然是殿下吩咐的要好好照顧姥姥,奴才一定遵命。”小沉子其實也意識到可能做的有些過分,自己本來想著姥姥是個仙人,挨一下凍也不會這么大反應(yīng),剛剛看到她這個模樣,心中愧疚之情一層疊著一層。

  “掌珍姑姑這里,也是你故意引我來的吧?!狈讲盼葑永镄〕磷幽前阈牟辉谘桑吹皆凭煹臅r候自己余光有看到他松了一口氣,那日突然說找到了木簪子還有掌珍的消息,便是要帶自己和云緹來個巧合,“你不去寫點話本子倒是可惜了?!?p>  “哪兒能呢,奴才這字還沒認(rèn)全呢。”小沉子這話便是默認(rèn)了自己的這些小伎倆,“殿下,奴才知道您是放心不下姥姥的,這惦記了這么久的人,哪里能說放下就放下的?!?p>  “眼不見心不煩的,等她走了后,不就放下了?!?p>  魏景珩翻了個白眼給他,讓他多嘴多舌的。懷里的云緹嫌冷,魏景珩身上暖和,便往他懷里鉆了鉆,恨不得臉都邁在他衣襟里。魏景珩的臉開始發(fā)燙。

  “殿下,這還放得下嗎?”

  小沉子把臉轉(zhuǎn)了過去,這場景可沒臉看,這昏迷的姥姥怎么性子大轉(zhuǎn)啊,本來兩人路上碰著都尷尬地不愿多說,一昏迷都投懷送抱了。

  “她說了,無法與人相戀?!?p>  小沉子,這宮里上至四五十歲嬤嬤下至初入宮的宮女都愛和他嘮上幾句家常的人,真的感覺自己家的衡王殿下怎么就在這事兒上一根筋呢。

  “殿下,你要相信自己一定是那讓姥姥打破已有觀念的人?!毙〕磷有χ?,帶著一臉我看好你的表情,“這云緹姥姥不管是仙還是人,她都是個女子不是。只要殿下聽小沉子的,就不怕娶不到姥姥回家。”

  魏景珩雖然覺得這小沉子及其不靠譜,但是看著靠在自己肩頭上的腦袋,還有環(huán)著自己腰上的雙手,心動了。賭一次,看看她那顆平靜的心是否能為自己劇烈跳動。

  夢中的云緹只覺得這里有個大火爐,太上老君煉丹的那種火爐子,自己這抱著這個火爐子也沒把自己燙成熟仙鶴,太上老君這把握火候的本事,越來越熟練了。

  

翌辭妹妹呀

寫到吳掌珍和景珩的這段小小的緣分時,我自己其實挺想哭的,我可能文字不夠成熟去表達(dá)我腦海中的場景。這段緣分其實涉及主線劇情,慢慢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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