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頓時將目光聚集在王楓身上,那股滿滿的抗拒之意不似作假,而王楠則是臉上浮現(xiàn)一抹蒼白之色。
原北宛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緊盯著王楓;“你這話什么意思?”
他怎么會沒發(fā)覺女孩兒的異常反應(yīng),他心里隱約有種預(yù)感,這恐怕和女孩兒性格大變有關(guān)。
王楓看著原北那嚴(yán)肅的表情,表情微滯,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連反駁的話都顯得氣勢不足:“我……”
隨即他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梗著脖子吭哧道:“反正……她不配!她自己做過什么她自己清楚!”
聞言眾人都將目光移至王楠身上。
王楠低垂著腦袋,面容隱藏在陰影之下,雙拳緊握,好半天之后,才聽到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夠了?!?p> 等到王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中,三人還是有些回不來神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一個人露出那樣的表情?
像是隨時將要落入身后的萬丈深淵,那樣惶恐,那樣……痛苦……
沈畢倒是心里有模糊的猜測,他看向眼眸中不經(jīng)意泄露出的擔(dān)憂與心疼的原北,心里嘆了口氣。
看來不能再瞞著了,也罷,解鈴還須系鈴人。
在王楓也離開之后,沈畢攔住了想要去尋找王楠的原北:“老大,你等等,我有些事要跟你說,跟王楠有關(guān),這里人來人往的不方便,我們回宿舍在聊吧。”
一聽和王楠有關(guān),原北立刻打消了拒絕的念頭:“是你之前瞞著我的那件事?”
沈畢:“……對。”
……
“楠楠?!”
洛宓趕緊拉開寢室大門,讓王楠進(jìn)去。
眼前的女孩兒,發(fā)絲凌亂的散開,臉蛋兒煞白,那雙往日里靈動的眼眸此刻也仿若蒙了一層灰,不見清透。
“你今天不是去接你弟弟嗎?怎么搞成這個樣子了?”
原本冰涼的手中被塞進(jìn)一個暖暖的杯子,抬頭,正好對上了洛宓那滿是關(guān)心的眼神。
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原本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似乎終于可以松懈下來,王楠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沒事兒,就是外面風(fēng)太冷,我被吹得有點兒懵?!?p> 洛宓哪里看不出王楠沒有說出實情,但她也無意探究。
“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楠楠,你別怕,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p> “謝謝你,洛洛?!?p> 緩過來以后,王楠四處巡視一圈,才反應(yīng)過來:“童童呢?”
聞言洛宓驚訝道:“你不知道?今天她和你前后腳出的門啊?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的呢?!?p> 王楠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她昨天說過,今天要趁著調(diào)課好好睡個懶覺來著?!?p> 兩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眼里看出了同樣的想法。
童童這丫頭,有事兒瞞著!
等童謠回到寢室時,看到的便是兩道強(qiáng)烈的目光射視。
“干......干什么?!怎么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王楠不疾不徐地靠近她:“干什么?說!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童謠謹(jǐn)慎地后退半步:“我沒干什么啊?就是……”童謠眼珠子咕嚕轉(zhuǎn)了一圈,“就是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關(guān)于社團(tuán)的事情需要確定一下,所以就出去了一趟。”
“是這樣嗎?”
王楠懷疑地掃視了她一遍,但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只能皺著秀眉轉(zhuǎn)身放棄。
在她身后,童謠不著痕跡松了口氣。
突然,王楠的臉在童謠眼前放大——
“怎……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兒嗎?”
王楠湊近童謠,秀氣的鼻子微嗅:“你身上怎么會有一股韭菜味兒?你不是輕易不碰這玩意兒嗎?”
聽到這話,童謠下意識地低頭聞了聞,之前沒怎么注意,現(xiàn)在沉下心來仔細(xì)聞,果然有一股淡淡地韭菜味兒。
再看面前再度用懷疑的目光看過來的王楠,童謠在心里把“罪魁禍?zhǔn)住北┳嵋活D,要不是那家伙,她現(xiàn)在怎么會這么尷尬?偏偏她還答應(yīng)了不說出去。
“是社團(tuán)里的學(xué)姐送我的小零食,自己做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其實味道還不錯。”
王楠眉間的皺褶淺淡了一些:“是小零食就好,以后注意?!?p> 童謠狂點頭,一副乖的不行的模樣。
她上前一步,殷勤地抱住王楠的手臂,拖著她往里走:“哎呀,別擔(dān)心我啦,來玩游戲!上線!”
……
廣城背靠廣袤大山,祁林山脈直接將其三面環(huán)繞,說是城,其實真正可供人居住的地方也就一個小鎮(zhèn)大小,而其余的便是深山處稀稀落落的不知名小村落了。
背靠寶山,物資豐饒,城鎮(zhèn)中的居民多生活富足,民風(fēng)也多淳厚。任憑外面的世界千變?nèi)f化,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似乎都沒有多大變化。
挨挨擠擠的小巷,兩邊是高低起伏的房屋,雨霧浸濕的青石板路兩邊有細(xì)細(xì)長長的窄溝,涓涓細(xì)流從中游走。
青灰瓦檐下,兩個阿婆正一邊縫補(bǔ)著手中的衣物,一邊閑話家常:
“......你聽說了嗎?”
“什么?”
“最近不是有人在傳嘛,有人販子混進(jìn)城了!”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聽說已經(jīng)被抓了,就是王捕頭出手的!嘖!那人販子是一伙兒人,其中一個女的慌不擇路,逃進(jìn)了祁林山,聽說最后只搜到一條手臂呢!”
“叫什么王捕頭,人家現(xiàn)在都叫警官?!?p>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
“還有,我怎么聽說那人販子跑了,王捕頭還受傷了,據(jù)說落下了殘疾,以后不能再執(zhí)行任務(wù)了?!?p> “什么?!那王捕頭,不,王警官他們家可怎么辦呀?他們家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過活,還有兩個孩子呢!這老天爺,好人怎么就不能有個好報呢!”
“唉,誰說不是呢……噓!”
原本稀稀落落的交談聲突兀地停下,煙雨朦朧中,一高一矮兩道打著傘的身影自小巷盡頭緩緩走來。
直到人走近,才可以看到,那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少年,修姱協(xié)姝麗,華顏婉如玉,指的正是眼前這個女人,青眉如黛,雙瞳剪水,瓊鼻細(xì)挺,誰見到不得說一句好顏色,身邊的小少年雖然年紀(jì)小小,卻也可初窺日后的帥氣模樣。
那小少年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情愿,微抿著嘴唇,而女人臉上則帶著淡淡的溫婉笑意,讓人見之可親。
可一見到兩人,那兩位阿婆便突然止住了聲兒,都低垂著腦袋專心進(jìn)行著手頭的活計,似乎剛才的談話只是錯覺,聽到女人的問候,兩人也不搭理。
見此情景,那小少年臉上閃過不忿,上前一步似乎想說什么,但很快被女人拉了回去,接著女人對兩位阿婆道了聲別,便牽著少年離開了。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雨霧之中,交談聲才再度響起——
“你說小黎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怎么會這么想不開呢?”
“我剛聽說時也是一萬個不相信,可你也看到了,她把人都帶回來了,反正我是跟我孫女兒說了,她要是也敢這么干,我絕對不會認(rèn)她的!”
“我回家也跟她們說說,女人得這么個名聲,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你也別瞎操別人的閑心了,這事我們不好插手,不搭理就好。”
……
回到家,安黎便一邊幫安北替換下有些被淋濕的衣服,一邊出聲數(shù)落,但以她溫綿的性子,連數(shù)落的話都顯得不痛不癢。
“對長輩得有禮貌,剛剛那個樣子,以后可不許再犯了,知道嗎?”
安北繃著臉,不說話。
“怎么了?誰惹我們小魔王不高興了啊?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
客廳里,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取下戴著的眼鏡,看向正站在原地悶不吭聲的安北。
安北尚未開口,安黎先開口了:“爸,你就別慣著小北了,他今天又跟人打架了,把人家小孩子都打哭了,你可得好好說說他!”
安淮聞言一臉驚訝:“小北啊,你怎么又和別人打架了?人家小朋友惹到你了?”
安北挺著腦袋,滿臉的嫌棄:“是他膽子太小了,我都還沒碰到他,他就自己嚇哭了,真沒用,還想當(dāng)我小弟,哼!”
聽到這話,安淮哈哈大笑:“你這小家伙,是不是又偷偷看了什么電視劇,還學(xué)人家收小弟呢?外公可告訴你啊,交朋友一起玩兒可以,可不能欺負(fù)其他人,知道嗎?”
“我才不會做那么沒品的事呢!”
第二天,天空放晴,安北在告別安黎的殷切叮囑后,便自己背著書包出門了。
到了學(xué)校,還未進(jìn)校門,安北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呼喊聲——
“老大!等等我!老大!”
他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是昨天那個“膽小鬼”。
安北的眉毛立馬皺成了一個結(jié):“別叫我老大!我還沒同意收你當(dāng)小弟呢!”
原本一臉興奮地沖上來的沈畢頓時止住了腳步,一臉無措地站在原地。
見沈畢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動的傻樣,安北哼一聲,便轉(zhuǎn)身打算走人。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嬌喝:“安小北!你又在欺負(fù)人了,是不是?!”
流芬賦采
才發(fā)現(xiàn)名字出了一些問題,現(xiàn)在改了一下,“向北”改為“安北”,小可愛們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