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地底盆地
咆哮聲之后,是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盧瑟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朝著洞口這邊跑過來。
地面正在震顫。
轟隆隆的聲音回蕩在教堂的內(nèi)部,墻壁的邊緣出現(xiàn)了一些細微的裂縫。
盧瑟瞇起眼,一言不發(fā)的從地道的繩梯那邊朝著下方攀爬了過去,順手拉上了地道的門。
外圍的光亮徹底斷絕。
地道內(nèi)部又恢復了昏暗。
奔跑的聲忽然停了下來,淅淅索索的響動聲在地道內(nèi)部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低沉的嘶吼聲。
盧瑟一手扶著繩梯,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遠處空曠滲水的巖石地面上,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龐大模糊身影,正在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
它的動作并不快,但因為體型高大的原因,每走一步,它的頭部似乎都會撞在頂部的巖石壁上,碎裂的巖石從頂部滑落,落到下方,發(fā)出“?!钡囊宦暋?p> 盧瑟朝著下方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雖然看不太清有什么東西。
但借著巖石壁周圍散發(fā)著墨綠色光澤的石塊,他隱約能夠看到一些泛起的漣漪。
加上不時回蕩在耳邊的巖石落水聲,盧瑟可以推斷處自己的下方,有這樣處水潭。
遠處的生物正在邁步走來,盧瑟伸出左手摳弄著將一塊生長在堅硬巖石壁峭上散發(fā)著墨綠色光澤的石頭弄了下來。
他比劃了一下方向后,晃蕩著繩梯,朝著前方晃過去的同時,將手中的石頭朝著那個模糊身影扔了過去。
啪!
石頭打在一顆墨綠色的混亂眼瞳上。
盧瑟也借著那絲黯淡的光線,看清了遠處的那只生物。
從僅見的頭部來分析的話,是一頭大號的深潛者。
并且,它的身體是紫的發(fā)黑的那種。
盧瑟沒再往下爬,如果要對付這種大體型的生物的話,自己落到地面,反而更不容易對付。
只有落到對方身上,才更容易發(fā)動致命攻擊。
盧瑟瞇起眼,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那只深潛者,左手摸到了腰側(cè),感受著身側(cè)陰影中呼嘯而來的風聲的同時。
他深吸一口氣,晃動著身體,讓繩梯朝后蕩去。
一條帶著腥臭味的畸形尾鰭從盧瑟身邊50公分處劃過,堪堪躲過攻擊的同時,盧瑟的雙腳踩在了身后的巖石壁上,腿部肌肉猛地發(fā)力。
砰!
仿佛炮彈發(fā)射時的悶響。
盧瑟的身體,朝著前方陰影中的那只深潛者竄了過去。
身側(cè)一道黑色的陰影再次襲來。
盧瑟的眉一挑,左手迅速上揚,一道銀光劃過,短刀沒入那只深潛者襲來的右手臂內(nèi)側(cè)肌肉上。
他的身體跟隨著掛在了上面。
盧瑟仰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裂開了巨嘴的丑陋魚臉,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
大量腎上腺素分泌而出,涌向自己身體各處的肌肉中。
腹部肌肉發(fā)力,他的身體借著左手短刀的支點發(fā)力,晃蕩了兩下后,迅速翻身,攀上了深潛者的右臂。
拔出短刀,盧瑟開始沿著這只深潛者的右手臂奔跑起來。
很顯然,這只眼神徹底陷入混亂,只依靠著本能在戰(zhàn)斗的深潛者是無法理解手中的小甜點為什么會逃跑的。
它再次伸出自己的左手朝著盧瑟抓去。
盧瑟撇了撇嘴,將短刀別回腰側(cè)。
兩只手掌上覆蓋著疫病泡泡的同時,他開始勻速的跟隨著深潛者的攻擊頻率翻起了后空翻,期間手上的疫病泡泡被他不斷的按壓進入這只深潛者的體內(nèi)。
或許是體型較大的原因,注入它體內(nèi)的遠古疫病暫時還未起效。
盧瑟站在這只深潛者的肩膀上,看著它扭過來的腦袋,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單片眼鏡,對著它搖了搖手指。
“吼!”
咧開嘴的嘶吼聲讓盧瑟皺起了眉。
他歪著腦袋,裂開嘴,露出了自己鋒銳的牙齒,反對著它吼了一聲。
他本不想這樣的。
但這個家伙,似乎有些囂張過頭了。
“汪...嗚嗚嗚...”
這頭特殊深潛者體內(nèi)的遠古疫病很明顯已經(jīng)在開始發(fā)作,它半跪在地上,吼叫聲變得像犬吠。
它的兩只手臂似抬非抬,看起來也是用不出力氣了。
盧瑟蹲下身,拔出短刀翹開了一片它肩膀上的鱗片,之后劃開鱗片下方的軟肉,手掌貼到傷口處,再次注入了大量的遠古疫病。
這種玩意兒,體質(zhì)相對要比尋常生物強大的多,抗性肯定也是相對較高的,現(xiàn)在一時的讓它疲軟,持續(xù)的時間應(yīng)該不長,為了避免麻煩,盧瑟肯定是要以防萬一的。
大約釋放了一刻鐘時間的疫病后,盧瑟才站起身,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虛汗。
“嗚....”
一聲悲鳴之后,這頭特殊深潛者倒在了地上。
盧瑟看了眼前方不遠的積水潭,又看了眼身后的空曠巖石地面,快步朝著后方跑了過去。
在深潛者的當部停留了大約10分鐘時間,做了一場非正規(guī)的閹割手術(shù)之后,盧瑟這才朝著前方洞穴深處走去。
......
教堂內(nèi)部。
斐婭漲紅著臉,此刻戰(zhàn)斗力被削減了50%的她,除了釋放自己的本體以外,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擊殺眼前的這頭怨望融合體。
但偏偏如果她釋放出本體的話,眼前的教堂是會直接被她壓垮的,她可不想那個人類男人還沒有履行自己的約定就先死翹翹了。
“??!”
“好煩啊!”
“老娘今天特別暴躁!”
“你這只一會嚶嚶嚶,一會笑嘻嘻的丑八怪,怎么就這么難纏呢!”
斐婭身邊的粉紅色觸手不斷的鞭撻在身前的那頭怨望融合體的身上,雖然每一次都會對它造成大量的物理傷害,讓它體內(nèi)的流質(zhì)被擊散不到三秒的時間又會重新聚會起來。
一般的物理傷害根本就對它不起作用。
斐婭仔細回想著哥哥當初教授給自己的一些資料。
在面對這種純粹的怨望生物時,使用火焰攻擊的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哪里去找火焰呢?
視線掃過教堂內(nèi)部,斐婭忽然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她就看到了一群印斯茅斯的本地人,扛著一些尸體走進了教堂內(nèi)。
其中幾個人的手中,此刻正拿著一些蠟燭。
“來的正好!”
“都給我拿來!”
斐婭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控制著自己的觸手朝著那群人沖了過去。
很顯然,這群印斯茅斯人是完全沒有料到教堂中發(fā)生的事情的。
剛剛他們聽到的內(nèi)部的動靜,只是以為女神又餓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教堂內(nèi),居然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快逃??!”
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一群人當場丟下尸體,朝著后方退散開來。
但斐婭的觸手比他們更快。
大量的觸手瞬間涌來,纏繞著它們的身體的同時,另外的幾根觸手,小心的卷著蠟燭的一端,點燃了那群印斯茅斯人。
教堂內(nèi)部的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
......
盧瑟沿著腳下的巖石路面,一路朝著地下通道的內(nèi)部走去。
盧瑟鼻尖始終彌漫著一股子腥臭味兒。
墨綠色的石塊散發(fā)著黯淡的光芒,讓盧瑟能夠隱約的看見一些洞內(nèi)的基本情況。
腳邊隨處可見一些扭動著身體的黑色蠕動生物,形似水蛭。
周圍的巖石壁上,不時還會出現(xiàn)一些長有六根節(jié)肢的爬行類生物。
這種生物還時不時的會對盧瑟發(fā)起攻擊,不過都被他隨手干掉了。
當然,這些東西只是構(gòu)成這處地下通道的一方面。
越往深處走去,盧瑟耳畔的那種呢喃聲就越清晰。
仿佛是一種呼喚。
來自心靈深處的呼喚。
前方的路,越走越窄。
原本有近十米高的高度,此刻,近乎只剩下2米左右。
并且前方的那股墨綠色的螢輝也愈發(fā)的濃郁了。
某個瞬間,盧瑟的眼前驟然一亮。
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同時又瞇起了眼。
他的前方,是一處地底盆地。
一顆散發(fā)著綠色螢火的巨樹正矗立在盆地的中央,它的頂部,連接著坑洞的上方,看不見盡頭。
巨樹的粗壯枝干上,大量黑色的觸手正在蠕動著。
盧瑟順著觸手的方向看去,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一頭龐大的黑色章魚,正纏繞在巨樹上,它似乎正擁抱著巨樹。
在這兩者的前方,一處由青色石磚構(gòu)成的平臺上,跪倒著大量的深潛者。
它們中間的詭異符號上,坐著一群人類女性,
而它們,正在低聲吟誦著未知的言語。
在這群深潛者的前方高一階的平臺上,放置著兩張巖石座椅,那里,原本應(yīng)該是坐著什么生物的。
只是這會,卻什么都沒有?
“人類?”
也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操著維恩語的聲音,在盧瑟身旁響起。
盧瑟平靜的轉(zhuǎn)過頭看去。
在他身邊的崖壁上,半掛著一頭特殊深潛者。
除了狹窄的巨大腦袋以及大量的畸形鱗片以外,這頭深潛者的肩膀以及兩只手臂上,還存在著一些深黑色的觸手。
它此刻,正咧著嘴朝著盧瑟笑。
盧瑟同樣咧開了嘴,回了它一個笑。
只不過,同一時刻,盧瑟的左手朝著自己后方伸了過去,豎起了中指。
“搞偷襲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噢。”
原來盧瑟的身后,同樣半掛著一頭特殊深潛者,并且,此刻的它正張著嘴,朝盧瑟的腦袋咬去。
當然,在盧瑟伸出中指后,它就停下了動作,并且歪著腦袋,不解的看著他中指上冒出的泡泡。
疑惑的同時,甚至好奇的去觸碰那些泡泡,神態(tài)倒是有些像初生的孩童。
“你不是人類?”
盧瑟身前的那頭深潛者,發(fā)出了質(zhì)疑的詢問。
很顯然,在看到盧瑟嘴中的那些鋒利牙齒,以及他輕易的能夠發(fā)現(xiàn)身后的偷襲后,它的心中產(chǎn)生了疑惑。
“你覺得呢?”
盧瑟瞇著眼,回了它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是深潛者之父達貢,外來者,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還請你離開?!?p> 那頭特殊深潛者墨綠色的眼瞳轉(zhuǎn)動了兩圈后,居然用人類的方式,試圖讓盧瑟離開。
盧瑟臉上帶著笑,對著它眨了眨眼。
深潛者之父?
達貢?
這么說的話,這玩意兒?
是那群深潛者的祖宗了?
那是不是說,只要搞定它,就能讓深潛者滅族?
等等,除了深潛者之父以外,應(yīng)該是還存在深潛者之母的吧?
盧瑟想到了奧特之父和奧特之母。
畢竟只有一公一母才能生出最原汁原味的同種族生物。
“我是一名調(diào)查員,我的目的是調(diào)查印斯茅斯鎮(zhèn)人類女性的失蹤,你能告訴我她們是怎么失蹤的嗎?”
眼前這只生物的話,讓達貢的嘴再次咧了開來。
這只小不點很明顯的來找茬的?。?p> 在祭祀儀式上找茬,他找死嗎?
“人類女性?”
“抱歉,我并沒有見到過任何人類女性?!?p> 當然,雖然心中是那般想的,但此刻儀式進行到一半,它并不容許意外發(fā)生,它摸不透眼前這只生物的路數(shù),所以保守起見,它的回答還是相當巧妙的。
當然,這是它自認的。
“放恁娘的屁!”
“淦!”
“這玩意兒,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p> 要不是盧瑟涵養(yǎng)好,這會他已經(jīng)罵出聲了。
他看了眼達貢,并沒有立刻回話,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現(xiàn)在就動手。
畢竟下方一看就知道在舉行著什么鬼祟儀式,那些人類女人很可能就是祭品,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nèi)ニ馈?p> 但問題是底部有這么多近乎看不到頭排著隊的深潛者,那顆樹上又有老大一頭黑章魚,自己身邊還有兩只特殊深潛者,其中一只還是那勞什子什么深潛者之父達貢。
還有可能存在在這座盆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深潛者之母。
他不確定在干掉它們之前,自己會不會先被它們打死,又或者精疲力盡被它們吞了。
即使在將奈瘟瑟爾的能力全部使用出來,順帶開啟食尸鬼模式,他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一次性面對的敵人太多了。
該死的!
盧瑟又一次體會到了弱者的悲哀。
他還不夠強,他還需要變得更強才行!
“盧瑟!”
“你在哪里!”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忽然傳來的斐婭的聲音,讓盧瑟眼前一亮。
克蘇魯?shù)淖铀冒。?p> 這不是現(xiàn)成的肉盾嗎!?
替自己吸引火力啊!
盧瑟扶了下眼鏡,眼神閃爍著,這會他倒是想到了這只章魚娘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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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大蒜
ps:=????('ヮ'三'ヮ'=????)4000字大章獻上,今天算是完了,待會還有一個上架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