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俞迅十分小心細致地搜索了整個塢堡,卻是全然不見有任何外人呆過的痕跡。
奇怪的是,整個塢堡的主仆人等,此刻都身在何處?還有就是,家里的那些靈鴿子呢?
俞家共飼養(yǎng)有十數(shù)只用于傳訊的靈鴿子,此刻也是消失得十分干凈!
這種顯然太過于平靜的表象,總是讓人覺得在其背后,很有可能就會隱藏著極端可怕的真相!然而,這個可怕的真相又會是什么呢?
既然疑團難以靠自己來解開,那就只有想辦法求助于他人了!思路這么一打開,俞迅當即就想起一個人來……
這個很有可能幫助到他的人,就是他先父的至交:東海仙履島海蜃宮的主人——韋涉韋宮主。
俞迅一想好了主意,馬上就回到自己的臥室——趁著天還沒亮,躺在床上和衣而臥、略略養(yǎng)了養(yǎng)神。
次日一早,俞迅帶上了一些盤纏,又動手給愛犬調(diào)配了一大盤子特別誘人的狗食。然后,趁著“錦嘟嘟”吃飯吃得正香的時候,他躡手躡腳地溜了出來……
俞迅從秘道返回到昨天拴住坐騎的那個地方,一個縱身就騎上了馬背,揚起鞭子策馬狂奔——徑直往風蓼渡口而來!
這個時候,他急?;V北级サ娘L蓼渡口,是一個位于商洛城東南方四十五六里的大運河渡口。
因為若是按照往常往北走,前往黃河邊上的風陵渡口的話,在這個時節(jié)根本就無船可以乘坐。卻是為何?在這寒冬臘月之時,黃河在這個河段早就已經(jīng)封凍了!
趕早不如趕巧,俞迅剛剛一到渡口,就恰好碰上有一只客船正要揚帆出發(fā)。
他匆匆寄存了馬匹,就趕上船問船老大要了一個單人客艙。這艘名叫“蛟龍?zhí)枴钡目痛碛惺砷L——船上那種雙層客艙的結構,表明了它是這一帶出海所用的標準型號客船。
由于俞迅的及時加入,此時船上剛好客滿。
隨著興高采烈的船老大的一聲令下,眾水工齊力扯滿了風帆!由于在這個時候正當順風,“蛟龍?zhí)枴北阏嫒珧札堄嗡话?,在寬闊的河面上乘風破浪、劈波前進!
……
仔細一算,此時距離俞迅單騎離開居延州城已有九天左右的光景。那么,在他離開之后的這些日子里,居延州那邊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
就在俞迅離開居延州城的那天清晨,居延州經(jīng)略使澹臺弘謀與他的衛(wèi)隊正艱難地行進在通往賀蘭山東南麓的山道之上……
在那條山道的盡頭,矗立著一年前剛剛修筑完成的屯兵新城——狩鹿城。
而此時此刻,肩負著守城重任的狩鹿城守將吳棠,卻仍然渾然不覺地在暖烘烘的被窩里面呼呼大睡。
跟主將形成鮮明對比的,倒是兩員副將的表現(xiàn)——
左衛(wèi)營營官吳渭,是吳棠的遠房族侄,他此時正值守在狩鹿城正門的城樓之上。吳營官手按劍柄昂然挺立,精神抖擻地觀察著城外的動靜。
那右衛(wèi)營營官吳涇,則是吳渭的堂弟。此時,他正帶領著一支巡邏小分隊,艱難地行進在滿是厚厚積雪的城北山路之上……
吳涇率隊巡邏的這條山路,處于山脊之上、視野開闊——在這里便于觀察北邊的敵情!因此之故,這里一直以來,都是兩員副將每日輪流率隊進行巡察的必經(jīng)之路。
此時正在城頭值守的吳渭,猛然發(fā)現(xiàn)有一小隊騎兵突然間出現(xiàn)——他們從南邊山谷口迅速地拐了出來,那“噠噠——噠噠”的馬蹄踏地之聲已然越來越近了!
眼見這種情境,警覺的吳渭馬上睜大了眼睛,密切地注視著這彪人馬的動向。待到看清楚了領頭那個人的面貌之后,他急忙吩咐身邊的親兵:“火速前去稟告吳棠將軍!”
然后,吳渭稍稍整頓了一下自己的衣甲,就急忙跑下城樓來迎接這伙不速之客。
經(jīng)略使澹臺弘謀一行十二人,剛剛抵達城門口,就見到早已迎候在那里的副將吳渭。
“吳棠何在?”澹臺弘謀張口就問,也不等吳渭回話,一抖韁繩徑直地驅(qū)馬穿過城門而入。他身后的十名侍衛(wèi)也緊跟著縱馬魚貫而入。
只有黎庶舟稍稍勒住了馬韁,他側耳聽見吳渭支支吾吾地說:“稟報大帥!吳棠將軍偶感風寒,此刻應該仍在臥床休息……”
當然,這只是吳渭這個善于應變的小將臨時編造出來的托辭,很明顯他意欲為其上司掩飾過失……
然而,他這種看似隨機應變的舉動,難道真的——僅僅只是在為他的上司做掩飾嗎?
倚犁望月
海蜃宮之主韋涉,真的有那么神通廣大嗎?在狩鹿城那里,有些人的表現(xiàn)——可真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