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警察局也給工藤涼介打了電話。
大概意思是經(jīng)過審訊后作案人員交代作案目的是出于打劫。
工藤涼介只覺得可笑。
那么多人打劫自己,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不過經(jīng)此一役,工藤涼介也深刻地意識到了自保能力是多么的重要。
沒有課的周末,工藤涼介一般都是窩在家里看看漫畫之類的。
有時候木村和也約他出去玩他也會去,除此之外,他的生活還是十分平靜的。一個人生活在偌大的房子里,他也并不覺得孤獨。
直到那個周六的下午,他正躺在床上吃著薯片看著最新連載的漫畫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工藤涼介起身,發(fā)現(xiàn)來人已經(jīng)用鑰匙把自己的家門打開了。
“爸,媽,你們怎么回來了?”
“剛回國不久,之前你爺爺不是說你搬到東京來住了嗎,就來這里看看你?!?p> 進(jìn)來的兩人正是工藤涼介的科學(xué)家父母。
至于具體他們研究的是什么,為什么常年都不在國內(nèi),工藤涼介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爺爺給他的銀行卡是隨便刷不限額的。
許久未見的溫馨擁抱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工藤家的人表達(dá)情感的方式都是十分內(nèi)斂的,工藤涼介如此,他的父親工藤直樹也是如此。
以至于他的母親工藤云雀在看到二人的這種十分客氣的見面場景時,都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
這個兒子,實在是和他爸爸太像了。
客廳內(nèi),工藤涼介為父母泡好了茶,還拿出了自己平時買好的儲備糧點心,是一些小餅干。
工藤直樹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嘗了嘗小餅干,邊吃邊說道:“涼介,東京的生活還能適應(yīng)嗎?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
“還好吧。等下,我記得還有布丁,我去取?!?p> 其實工藤涼介與父母的關(guān)系絕不能用不好來形容。
應(yīng)該說他甚至從來沒有與父母產(chǎn)生過不愉快。
究其根本,是因為雙方見面次數(shù)本來就少,所以基于彼此忍讓的心理,也就從來沒爭吵過。
雙方偶爾也會互相發(fā)短信消息,但是工藤涼介一般是作為接受方的。
因為他知道父母很忙,就算自己主動發(fā)消息對方也不一定能及時回應(yīng)。
“涼介,你怎么會想到來東京呢。爺爺那邊也有高中吧,如果是為了升學(xué)的話,就算你想考東京大學(xué),你爸爸和我也會盡力幫你想辦法的?!?p> 工藤涼介心里清楚,他們所謂的想辦法,肯定是從哪里請來一個特別厲害的老教授,對自己進(jìn)行一對一的輔導(dǎo),讓自己通過正式考試考入東京大學(xué)。
憑借身份托關(guān)系這種事,在工藤家是不存在的。
雖然他也并沒憧憬過東京大學(xué)罷了。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因為一些原因,非來東京不可?!?p> 工藤涼介的回答雖然模棱兩可,但是卻被父母接受了。
說來也奇怪,這一家人的相處方式十分獨特。
盡管工藤涼介的父母是科學(xué)家,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要求過工藤涼介以后也要繼承自己衣缽之類的。
工藤涼介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從小到大聽父親跟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要隨心所欲快樂的活著。
獨自一個人的生活忽然間變成了三口之家,工藤涼介并沒有不適應(yīng),相反,他十分珍惜這種短暫的親情。
因為對他來說,父母什么時候再忽然消失都不奇怪。
吃過晚飯后,工藤涼介想要幫母親清洗碗碟,被母親拒絕后,就來到外面的院子里,和父親一起乘涼。
說是乘涼,可天氣已經(jīng)是秋天了,甚至可以用涼爽來形容了。
“涼介,你變了?!?p> 工藤直樹突然的開口,話語讓工藤涼介始料未及。
“我變了?我哪里變了……”
“我和你媽媽回來之前,還擔(dān)心你會不會過得不好。不過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和你媽媽都放心了。”
工藤涼介有點難以理解父親的話。
“你的眼神里有光了。從前的你雖然性格有些沉悶,可眼神卻一直黯淡無光。我和你媽媽擔(dān)心你受到我們身份的影響,所以才希望你隨心所欲的快樂的生活著就好了。今天回家見到你,我就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p> 工藤涼介還是沒明白父親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的話,你會直接去拿布丁??墒悄悻F(xiàn)在會主動跟我們講讓我們等下,家里還有布丁,你要去取?!?p> “這……這有什么奇怪的?。课矣植皇鞘裁醋蚤]癥患者,肯定會講話的啊?!?p> 工藤直樹看著語氣有些慌亂的兒子,微笑著說道:“你最近和別人接觸的很多吧?有朋友了吧?所以受到這種影響,稍微變得開朗起來了。”
工藤涼介對此不置可否。
盡管他確實因為木村和也和井上香織的關(guān)系每天說的話稍微多了一點,這也能被敏銳的父親發(fā)現(xiàn),該說是不愧為嚴(yán)謹(jǐn)?shù)目茖W(xué)家呢,還是有些小心眼鉆牛角尖呢……
“你來東京的原因,是不能跟我和你媽媽說明的嗎?!?p> “爸,你相信靈魂的存在嗎。”
工藤涼介對著父親反問道,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復(fù)。
“相信啊?!?p> 工藤涼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是個科學(xué)家啊,你怎么會相信有靈魂存在啊……科學(xué)家不是只相信科學(xué)嗎……
仿佛是看穿了工藤涼介心中所想一般,工藤直樹回答得十分輕松。
“科學(xué)家不就是去發(fā)現(xiàn)探索未知的事物嗎。這么說來的話,靈魂也算啊,畢竟沒什么證據(jù)證明這世界上絕對沒有靈魂,不是嗎?!?p> “爸,其實我來東京,本意是為了續(xù)命。但是現(xiàn)在,我總覺得自己在做的事情,不太開心。”
接著,工藤涼介把自己成為渡靈人的經(jīng)過,以及之前中島有希和奈良武士的事情,甚至是最近發(fā)生的關(guān)于小泉真子的事情過程,都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的跟自己的父親工藤直樹陳述了一遍。
工藤涼介甚至想過,當(dāng)父親聽完自己說的話后,會去請最好的精神疾病醫(yī)生為自己治療之類的……
可工藤直樹并沒有。
他只是安靜地聽工藤涼介講完,中間部分過程還讓他覺得饒有興趣。
“涼介,你說的不開心,是指與那些短暫相識以后還要分別的惡靈們的不舍吧?!?p> 工藤直樹一語中的。
“對于涼介你來說,他們對你來說的身份各有不同。有的是初戀,有的是朋友,所以不忍心與他們分別。卻又礙于職責(zé)所在,不得已而為之對吧?!?p> 工藤涼介沉默了。
這確實是一直以來他的心結(ji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