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呂凝笙看見打開的石門,忍不住露出一分驕傲:“看見沒有?以后千萬不要低估我!知道沒?”
天墨看著眼前打開的石門,看著她淡淡點頭,“巧合而已?!?p> 她哼著小曲兒,一蹦一跳地向門里跑去。
“大小姐,你等等我?!?p> 但是就在他們剛剛跨進門的一刻,就感到一陣冷風包裹住了他們,“轟隆隆”的聲音再次傳來,凝笙的心里一下子沒底了,因為身后的門關上了,而且上面不再有手印,這是出不去的意思了嗎?
“門關上了?!碧炷珱]有回頭,問道:“你怕嗎?”
她實話實說,“怕,但晚了?!遍T都關上了,怕還有用?
只是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所有光線消失了,門內反而亮起來了,里面竟是一個冰室,每一個角落都是冰,發(fā)出璀璨的光,奇怪地是,冰室里的冰都是規(guī)則的,每一塊的冰的棱角都是一模一樣,反而讓人覺得怪異,更奇怪的是,冰室里竟還有兩座人的雕像,一男一女兩座雕像,極其逼真。
凝笙抬起頭向上看,上面竟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冰漩渦。難怪一進來就覺得那么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甚至感覺鼻涕要下來了。
“是誰?”威嚴的女聲從冰室四面八方傳過來,很有穿透力,但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凝笙嚇了一跳,馬上開口回答道:“我是…”
“你是誰?”天墨打斷她的話,質問道。
凝笙一愣。
“在我的領域,還敢反客為主嗎?”
天墨不屑地嗤笑:“是又怎樣?”
凝笙震驚的目光看向天墨,求生的本能讓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大哥,我還想活著出去?!?p> 他怎么這么猖狂,他猖狂的同時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可憐的女孩子正在他旁邊站著……
聲音繼續(xù)傳來:“我對你不感興趣,倒是你旁邊這個丫頭挺有意思……”
她挺有意思?
可她啥也沒說呢!
凝笙剛想狡辯,可惜她沒給機會。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道冰色的光環(huán)沖過來環(huán)住自己,瞬間的功夫,便被鎖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里,她甚至能從被鎖之前天墨的眼睛里看出自己不甘的倒影。
她是無辜的?。?p> “你把她怎么樣了?”天墨用捉摸不透的聲音對著冰室問道?!?p> 慵懶的女聲響起:“這是你應該問的問題嗎?”
“什么意思?”
“你我都是明白人,話里話外不用說的那么清楚明白,實話跟你說,你跟著這位姑娘的目的,我清楚的很?!?p> “呵,十萬年不問世事,你竟能看的明白嗎?!?p>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總之你我都非善類,何須看得如此透徹,不過不用擔心,我只是把她鎖里面了。”聲音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悠閑:“再者,這只是第一層的考驗而已,如果她都沒有過,那么她對于我,對于你又有什么用呢?是死是活又有什么關系?”
說罷,她輕巧地強調了一句:“不對嗎?天墨公子?”
天墨輕笑。
“喂!”呂凝笙敲打著冰塊:“要不要這么直接,是那個小痞子頂撞你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心里拿把小錘子打天墨,都是他都是他,叫他別頂撞吧,這下好了,他兩袖清風沒事了,她遭殃了!
唉,這么冷又這么小的空間里…
她蹲下靠在冰塊的一邊,慢慢地蜷縮在一起,這么一小塊地方連伸直腿都不夠。
又呆了很久,又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煩煩煩!冷死了!
她拿起旁邊的小冰塊朝面前的冰壁上砸過去:“欠揍的小痞子!”
但是并沒有傳來冰塊擊打冰壁清脆的聲響,小冰塊在觸碰的冰壁的一瞬間消失了,只在冰壁上留下了淺淺的水暈圈。
凝笙驚喜萬分,站起來,向前移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輕輕觸碰冰壁,一瞬間仿佛有一種牽引力一般將她拉了出去。
出來的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出來了。
因為眼前是一片的草地,綠茵如毯,被晨光一照,滿滿的熠熠生輝,淡淡的精致的小花撒在上面,還有時聚時散的蝴蝶,很虛幻的美。
如果不是圍繞在身邊的寒冷根本沒有消失的話。
所以她根本沒有離開冰室。
腳也都幾乎凍得沒有知覺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個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凝笙朝手心哈了一口氣,本想判斷聲音的方位,卻什么也判斷不出來?!拔沂菂文??!?p>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p> 她默默無語,自己還不知道來這兒目的是什么,她怎么知道的?隨她去吧。只要能放她出去。
“我鳳凰落域一共有三關,第三關不會有人通過,所以你只要過了前兩關,我就會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你現在面臨的就是第一關。”
第三關過不去你設第三關干嘛?就在那擺設的嗎?而且關鍵她還沒說要過關呢?就算要過關,得跟她說聲開始吧?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越來越冷了?”
凝笙不說話。
她怕呼出的氣都結冰了。
“你唯一能出去的辦法就是找出圣嬰?!?p> “什么圣嬰?”
聲音繼續(xù)慢慢說道:“圣嬰幻化成一根草,找出它便能知道出去的辦法?!?p> “草?什么草”
她突然反應過來。
“你在開玩笑吧?”凝笙顫抖地指著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草:“你若是讓我找出其中的一棵樹,倒也還好些,這草千千萬萬,你讓我如何尋找?”
“若你在一個時辰里找不出來,你就會凍死在這兒,永遠也出不去了?!?p> “你怎么如此不可理喻?”凝笙沒壓住火,覺得這個說話的女人莫名其妙。這根本沒有勝算。
“不過你也不用怕,畢竟已經有很多人在這個地方了,他們可以陪著你?!甭曇舻剿坪踉谡f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呂凝笙不再說話,沒有任何再與她說下去的必要了,因為她已經看透難逃此劫,沒有任何方法,沒有任何提示,根本不知道如何找出那所謂的圣嬰。
凝笙認命般地嘆口氣道:“要是我出不去,你能不能放了跟我一起來的人?雖然他看起來不咋地,也挺活該的。但他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他只是陪我來的。”
她死了就算了,天墨這家伙雖然惹人討厭,但是沒有做過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別人的事情,他是無辜的,不該陪著送命。
冰室里的天墨,看見冰塊上投出的凝笙的影像,聽見她略帶懇求的聲音,手指動了一下。
女人似乎嘲弄地笑了一下,聲音便消失了。
希望雖然沒有,掙扎還是要掙扎一下的。
凝笙開始彎下腰一棵一棵地看,一棵一棵地慢慢聽,奢求能在草上看出來什么,或者能夠聽出什么不同的聲音,比如像個嬰兒的哭聲,或是能突然竄出火,但每根都是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草,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這樣找下去根本就是徒勞。她努力埋下心中隱隱出來的死一般的絕望,忍住凍到想吐的沖動,搖了搖有點暈的頭,繼續(xù)彎腰慢慢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凝笙依然強撐著,可顫抖的腳告訴她根本堅持不住了,根本一無所獲,終于凝笙一下子栽在了地上,臉朝著地上摔去,卻沒什么痛感,她有些委屈地念叨著:“什么圣嬰…哪里有啊…好冷…”
樹依然很綠,草依然很多,蝴蝶依然很美。感覺冷的,從始至終只有她一人而已。
她終究要死在這兒嗎?死在這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可是她還不想死。
她微微張開蒼白顫抖的唇,低低地發(fā)出聲音:“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天墨閉上眼眸,耳邊卻是凝笙消散不去的脆弱的聲音。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