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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鬿

第二十四章

古鬿 肖木嗎 3984 2020-08-25 17:13:00

  尤大哥騎著牛車回去了,并沒有帶走阿牛,阿牛好像是住在這里的。

  “先生。”凌妙看著女少湖,輕聲開口叫著澤珵,澤珵一直默默跟在身后,聽到凌妙叫他,輕輕“嗯”了聲。

  “能最后再幫我一個忙嗎?”好像她一直在求澤珵幫忙,第一次見面就叫他去為她哥認罪,后來又叫他帶她去見凌嘯,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凌妙想起了什么,突然回頭往澤珵身上看去,之前隱隱能看到裹著紗布的傷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凌妙動手摸了摸澤珵胸口,好像傷口都消失了,所以之前那些看著很嚴重的傷口只是假的。

  澤珵任由凌妙亂摸著自己,臉色有些尷尬,咳了兩嗓子:“幫...咳,幫這個忙?”

  凌妙反應過來,澤珵的衣服差點被她扯開,她突然臉色微紅,跟著尷尬起來,忙移開視線轉移話題:“我...我是想說,等我死后麻煩先生把我埋在湖底?!?p>  “這跟我的衣服有什么關系嗎?”澤珵假裝一臉疑惑問道。

  凌妙的臉更加紅了,說了句:“沒什么?!鞭D身就往竹屋跑去,留下澤珵自己站在涼亭,澤珵摸了摸自己胸口,嘴角彎了起來。

  竹屋有三層,凌妙直接往二樓走去,二樓有兩個房間,房間門上竟還刻了字,左邊那間刻著“風”,右邊這間刻著“嘯”,右邊這間應該是她哥的,但左邊這個風是誰?

  凌妙好奇推了推沒推開,接著又往三樓走去,三樓有個供人歇涼處,旁邊還搭了個秋千,秋千架旁邊掛著個鳥籠,籠里是凌妙喜歡的百靈鳥,正在嘰嘰叫著。

  凌妙難得露出了少女該有的笑臉,走過去逗了逗百靈鳥,隨即往三樓唯一的一個房間走去,果然門上刻著個“妙”字,凌妙盯著那個字,久久沒有推開門,最后轉身下了二樓。

  刻著“風”字的門虛掩著,凌妙好奇的走過去,剛剛還是關著的,就這么一會兒就開了,說明里面有人。

  門推開果然看到阿牛坐在地上背靠著床角,隱隱聽到有抽泣聲。

  凌妙把門輕輕帶上,走過去安靜的坐在旁邊,房間很大,家具也都是齊全的而且很干凈,阿牛應該就住在這間房間。

  天色有些暗了下來,凌妙一直蹲在一旁沒有說話,阿牛一直在抽泣,直到現(xiàn)在慢慢的停了下來,間歇地抽泣著。

  阿牛滿臉淚水的看向凌妙,凌妙閉著眼睛,但阿牛知道她并沒有睡著。

  “你...你是第二個看到我哭的人?!卑⑴B槠f道。

  凌妙閉著眼睛回道:“讓我猜猜看,第一個是我哥嗎?”

  阿牛點了點頭,凌妙閉著眼睛沒有看到,但能感覺到身邊的青年動了動。

  “我能知道你是怎么認識我哥的嗎?”凌妙依舊閉著眼睛。

  等了許久,阿牛才小聲開始說:“我的親娘雖是原配但一直不得我父親喜歡,有一次我父親醉酒才不小心有了我,我是家里最小的兒子也是最不得寵的,我的娘親因為年齡大了,生下我便死了?!?p>  阿牛的身世引起了凌妙的憐憫,凌妙睜開眼睛望著阿牛的側臉,阿牛已經(jīng)停止了抽泣,雖然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但側臉呈現(xiàn)的英俊注定長大了是個不凡之人。

  “后娘恨極了我,從小便使用各種手段想殺了我,但阿爹,也就是尤利,他一直保護著我,直到凌嘯邊塞抗敵那一年,我的父親死于疾病,后娘的兒子掌管了家事,后娘開始明目張膽的追殺我,無奈之下尤利帶著我逃到了這里。”阿牛吞咽了下口水,說著這些事情時表情很平淡,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該有的神情。

  “我哥抗敵是四年前,那時你最多不過八九歲吧?!北绕鸪泽@凌妙更多的是心疼,心疼眼前這個從地獄里活過來的孩子。

  “九歲?!卑⑴?隙ǖ恼f道。

  “那時正遇到凌嘯被敵人圍困,我跟尤利還有花嬸不小心跑到了那些賊軍的領地,凌嘯本來有解困的機會,但為了救我們,自愿被俘虜?!?p>  凌妙記得,那年中京城里都說凌嘯不知天高地厚,十四歲就敢接下帥印平定邊疆,戰(zhàn)報說凌嘯被抓時所有人都在看凌家的笑話,她那時馬上滿十二歲,生辰宴除了何公子沒有一個人來參加。

  阿牛的聲音又響起:“后來敵人要拿我們當人質,對凌嘯來說我們不過是陌生人,但他找到了機會在數(shù)百人面前挾持了敵人的將領救下了我們,后來便把我們帶到這里藏了起來?!?p>  凌妙有些昏昏欲睡,最近的精力開始越來越不好,時常突然就犯困,阿牛注意到了,轉身看了看凌妙問道:“你中毒了?”

  凌妙精神不好的點了點頭,隨即有些疑惑的看向阿牛,想問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阿??闯隽肆杳畹囊苫?,嘴角扯起一絲嘲諷道:“我是吃著毒長大的。”

  是了,他那個后娘不會放過一絲殺死他的機會,能長大算是奇跡了。

  “我...我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阿牛終于問出了口。

  凌妙勉強提起精神,沒有回答阿牛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問題:“門口刻著風字,你不是叫阿牛嗎?”

  阿牛眼神微閃,也沒有回答,兩人都沉默了半晌,等阿牛想解釋時回頭看向凌妙,凌妙早已蹲在地上睡著了。

  凌妙在阿牛房間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是被外面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床榻旁放著一盆清水,應該是阿牛放的,稍微整理了下自己便開了門。

  雖然昨天凌妙說她馬上就會離開,但尤大哥還是帶著幾個鎮(zhèn)上的人把那些家具都搬了過來。

  尤大哥看見凌妙醒了,放下手中的家具走了過去:“恩人醒了?是我們搬東西的聲音吵到你了嗎?”

  凌妙搖搖頭:“尤大哥叫我凌妙就行?!币豢谝粋€恩人叫著,實際上施恩的是凌嘯又不是她。

  “不是跟你們說不用搬過來了嗎?”她今天就會跟澤珵走,以后...也許沒有以后了。

  尤大哥憨憨笑道:“是凌表哥叫我們搬的。”

  “誰?”

  “凌澤凌表哥啊?!庇却蟾绾暗眠^于順口讓凌妙沒有反應過來說的是澤珵。

  凌妙沒再說什么,尤大哥又繼續(xù)回去陸陸續(xù)續(xù)搬著,凌妙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澤珵跟阿牛,于是走到一樓,在廚房里看到了他們,阿牛正在炒菜,澤珵坐在灶爐面前眉頭皺得老高。

  看到凌妙像是看到了救兵,忙站起來走向凌妙:“你這一覺睡得倒好,這孩子很折磨人,你去搞定吧?!?p>  噗~沒想到平時鎮(zhèn)定自若的澤珵會搞不定一個少年,凌妙一時惡作劇興起,轉身就要往外面走,澤珵瞬間拉住她的手,好像早知道她會逃跑。

  “這孩子說要在你人生最后一刻給你做頓好的,你就這么走了?不合適?!睗色為_口道,昨晚阿牛硬是纏著他問了凌嘯的死和凌妙中毒之事,他把看到的都給阿牛說了,之后阿牛便一臉振奮說要做一頓好吃的送凌妙最后一程。

  凌妙轉身看向正在忙碌的阿牛,看樣子挺會做飯的。

  “你跟他說了什么?”凌妙問道。

  澤珵甩了甩沾了黑炭的衣袖:“我知道的都說了?!?p>  “說到這我倒還有個疑問。”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兩人說話越來越自然,倒真的有些表哥表妹的樣子。

  凌妙收回視線看向澤珵,示意澤珵問。

  “你的毒...是誰下的?”昨夜那小阿牛問到他的時候他一臉懵,他好像真的沒有問過凌妙這毒是誰下的。

  凌妙又看向忙碌的阿牛,提了提裙邊就要走過去,澤珵以為凌妙不會回答了,隨即便聽到凌妙不在意的說道:“大概是大皇子二皇子,或者,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p>  是誰意義已經(jīng)不大了,她沒有想過報仇,她只怪生在命運不由自己的朝代,若是她哥還在,尚且還有搏一搏的念頭,如今命不久矣,想那么多已經(jīng)沒有太大意義。

  阿牛忙碌的身影在聽到凌妙的話時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

  “我來幫你吧,生火我比他在行?!绷杳钫f著。

  澤珵無奈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坐等成品。

  沒一會兒阿牛就端著一碗一碗黑不拉幾的東西擺在桌上,澤珵看著桌上的東西呆了兩秒,若不是他已經(jīng)嘗過人界的美食,他還真會以為眼前黑黑的東西是美食去嘗兩口。

  最后一碗稍微不那么黑的白菜被凌妙端上來的時候,澤珵已經(jīng)沒有坐在桌旁了。

  “人呢?”凌妙看了看空著的地方,尤大哥他們好像也不在了,只剩阿牛跟她,阿牛坐在凳子上木楞地看著眼前的菜。

  這可不能怪他,阿牛抬頭看向凌妙,凌妙的頭發(fā)上還有些微微的冒著煙,這個說生火在行的人,差點把廚房炸了。

  凌妙尷尬的擦了擦臉上的虛汗,支吾道:“有...酒嗎?下酒還是可以吃吃看的嘛,是吧哈哈。”

  阿牛起身就走了,凌妙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拿著筷子挑著碗里的菜,看看還有沒有可以下口的。

  沒一會兒阿牛提著兩大罐子酒過來,放在桌子上道:“凌嘯藏的,說你喜歡喝,后面酒窖里全是?!?p>  凌妙以為阿牛走了,沒想到是真的去拿酒了,夾了一塊白菜含在嘴里,打開酒罐往碗里倒酒,是她最喜歡喝的果酒。

  她是很喜歡喝酒,但奈何酒量一直不是很好,幾大碗下去就開始迷糊,胡亂說著話:“神仙?呵呵~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阿??戳杳钜呀?jīng)開始說胡話了,于是把酒小心翼翼的蓋好又抱回了酒窖。

  凌妙這一醉酒再醒就是黃昏了,澤珵悠閑的從外面走回來,凌妙在三樓秋千上坐著,看澤珵的樣子顯然是飽餐了一頓,阿牛說他跟著尤大哥去躍馬城里吃飯去了。

  澤珵直接閃身到了凌妙面前,凌妙早就見怪不怪也不再驚訝,只是淡淡開口說道:“我們走吧?!?p>  該看的看了,沒有什么遺憾了,這里的確是她想要住的地方,如果她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她大概真的會一直定居在這里。

  澤珵什么也沒說,輕輕點了點頭,帶著凌妙就要去蘊靈山,凌妙扯了扯手阻止道:“先等我一下,有個事情忘了?!?p>  只見凌妙從懷里取出了那封在凌嘯懷里取出的信,走到二樓把信插在了阿牛的門上。

  “還沒有拆封,你不看?”澤珵問凌妙,那封信雖然沒有署名,但十之八九是寫給凌妙的,除了她凌嘯應該也沒有什么放不下的人,為何凌妙不看反而給阿牛,他不明白。

  凌妙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澤珵不懂但是身為凌嘯的妹妹來說,剛開始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只是猜測,但到了這里,知道了阿牛之后,她便懂了。

  凌嘯以為她已經(jīng)走了,就不會再寫什么信,況且她們兄妹之間根本不需要再說什么,來到這里,又聽到了阿牛說他的身世,那這封不署名的信肯定是給他的,不署名是因為怕有心人猜疑。

  如果她沒有猜錯,信的內容也絕不會提起是寫給誰的,畢竟他不知道會不會到阿牛手里,想賭賭運氣檢查尸體的人知道是給誰的,只是他們比那人早了一步罷了。

  阿牛放?;貋碚伊艘蝗Χ紱]有看到凌妙,看到門上的信封就知道凌妙已經(jīng)走了,他放下木棍把信從門上拿了下來。

  把外面的信封撕開后里面還有個信封,阿牛在看到里面的信封之后眼神變了變,之后快速拿出里面的信紙,信紙有兩頁,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家常話,但這些家常話對阿牛來說便不一樣了,這是他跟凌嘯之間寫信的方式,因為害怕有人誤看,所以用了些技巧,把信息融進了一些家常話里,只要按一定規(guī)律讀信就能知道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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