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與姝為了躲清靜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后花園,不得不說郁家這個園子的設(shè)計還是很讓她滿意的。脫離的喧囂,她在那瞇了會眼,莫怡和陸珂見面了么?會說些什么?想想這一出鬧劇也是和無奈。
“這么巧,你也在這兒?”聽到人聲,莫與姝睜眼看去,來人也算是個熟人了,景少天。景少天端著香檳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和他給人的印象很一致,溫文爾雅??墒悄c姝還是察覺到了,那隱藏在眼鏡下的黑暗。
“介意我在這坐一會么?”莫與姝不置可否。
“這也不是我的園子,你隨意?!本吧偬煲膊豢蜌?,自顧自的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怎么說今天也是你的主場,不出去應(yīng)酬不太好吧?”
“應(yīng)酬過了?!?p> “怎么,看見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和你那厲害的姐姐在一起,心情不好?”
“不成器?你確定?”景少天沉默了下,這才開口道: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p> “就這么大點地方,想不知道都難?!?p> “是啊,是我小看了他。沒想到是個藏的深的,這么多年,我居然沒看出來?!?p> “不是你小看了他,是你高看了自己?!本吧偬焖坪跤行┰尞?,因為話里話外他居然聽出了對景少禹的維護。
“你們很熟?”
“你說景少禹?”
“不然呢?我總不見得是問你和莫橘頌吧?”
“認識,不熟。”
“那你是覺得他更適合景家?”莫與姝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這問題問的。
“你問我?”
“這里好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吧。”
“我只是奇怪,景家的事你來問我?合不合適,看結(jié)果就好了?!?p> “呵,看來你的確很看好他。要不是有陸梓堯幫他,他一個人能成什么氣候。陸梓堯也不是個好東西,他那些下作的手段你是不知道?!?p> “下作的手段?這圈子里的人誰比誰干凈些?所以呢?我管他用的是什么樣的手段,能成不就完事了?”
“我倒是沒想到,你看的這么開。畢竟是美國回來的?!?p> “這和美國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都吃這行飯,水深水淺的。誰比誰不清楚?”
“我怎么覺得你話里有話?”
“所以呢?你為什么沒有一個陸梓堯一樣的朋友?”
“……我才發(fā)現(xiàn)你和莫橘頌果然是姐妹,都挺能噎人?!?p> “還好。你為什么只看到別人的問題,就看不到自己的問題?”
“我有什么問題?”
“你就沒想過,景少禹能有今天,是你成就了他么?”景少禹一怔,皺眉看向閉著眼假寐的莫與姝,問道:
“什么意思?”
“你們家的事多少聽說了一些。你爸干的混賬事,你為什么要算到那個女人身上?”
“要不是她勾引我爸,我爸能……”
“拿法律來說,就算是兩個人合伙作案,那也是你爸是主犯,而她是從犯。我說的沒錯吧?”
“……”
“不管她當時到底真不知假不知道,反之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敢針對她,卻從來不敢對景家發(fā)脾氣。她有些手段,你爸護著她,所以你沒討到便宜便處處看景少禹不順眼,可是那時候他也只是個孩子。要么你從一開始你就死扛到底,要么就干脆放下,也許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p> “我為什么不能針對他?要不是他媽,我們家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么?”
“為什么不會?大概也只是換個人而已。如果一開始你接受了人家的善意好好相處也許就是兄友弟恭的局面,再不濟也不是面和心不合而已?,F(xiàn)在呢,主動權(quán)都給了別人,歡喜么?”
“話里話外就是我活該咯?”
“你高看了自己在景家的地位,小看了景少禹的野心,這是你想的吧?”
“有問題?”
“商人重利輕別離,你最大的錯不是這兩個,而是小看了一個母親的愛意。她為了他兒子才一忍再忍,可是總是要為他打算的,你在前面廝殺,她在后面起火,完勝?!?p> “我不是來聽你說教的?!?p> “我也沒請你來?!?p> “你還真是不客氣?!?p> “要不是你在這里聒噪,我應(yīng)該能睡個不錯的覺?!?p> “你都這樣說了,照理說我是該走的?!?p> “那就好走不送。”
“莫總,你比我想象中不客氣?!?p> “那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樣的?溫柔、好說話?看著一副好欺負的樣子?那么真是對不住了,讓你失望了?!?p> “你心情不好?”
“沒有。”
“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對我冷嘲熱諷呢。”莫與姝終于睜眼看向他,有些不耐煩的道:
“我們不是一路人?!?p> “怎么不是,莫橘頌和你,我和景少禹,剛好2V2?!?p> “我們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p> “我喜歡正面剛,也沒有興趣陪你玩那些過家家的把戲?!?p>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兒的意思。我懶得和你們折騰。你也別想拖我下你們景家的水?!?p> “這個水你不下也得下?!?p> “誰告訴你的?”
“莫橘頌下了,你能不下?”
“她下她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人家去死,我也都跟著跳樓?”
“莫與姝!”
“我聽的見,不用這么大聲?!?p> “你既然和郁南初訂了婚,自然也是想得到助力的,現(xiàn)在莫橘頌和景少禹綁在了一起,如果景家被景少禹掌了手,你應(yīng)該知道,景家可不是一個郁家比的了的,你不劃算。不如幫我一把,他們對你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威脅。一舉兩得,這么劃算的買賣你何樂而不為?”
“誰告訴你我和郁南初訂婚就是想借力了。”
“口是心非。如果不是,你這么急著訂婚是想做什么?!?p> “我想做什么就不勞您費心了,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p> “冥頑不靈,有你哭的時候?!闭f完便氣沖沖的離去,連酒杯都忘了拿。莫與姝看著他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道:
“自以為是?!?p> “他是自以為是,那你呢?”突然傳來的女聲倒是嚇了她一跳,不知何時,林芊芊倒是站了出來。見她看向自己,林芊芊苦笑了笑道:
“別誤會,我既沒有跟蹤你,也不是跟著他來了。我原本就在這躲清靜?!?p> “看來是我打擾了你?!?p> “算不上,這是你未婚夫家的園子。你好歹是半個主人,到哪都算不上打擾。”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自顧自的坐在了景少天剛坐過的位置上。莫與姝瞥了她一眼,問道:
“你不會也是來和我探討人生的吧?我可沒興趣當你們的知心姐姐?!?p> “從你回來,我們好像還沒好好說過話?!?p> “你所謂的好好是?”
“心平氣和?!?p> “那倒是沒有。”說著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思緒也下意識的回到了當年,她們第一次的見面。那一天,莫與姝似乎終于無法忍受美國的生活一個人偷偷回了國。她去公司找了陸梓堯,可是被攔了下來,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今天是陸總的訂婚典禮。訂婚?陸梓堯?和林芊芊?林芊芊又是誰?她跌跌撞撞的趕到訂婚典禮的會場,那一刻她頭一次覺覺得他們的距離是那么遙遠,天差地別的距離,她甚至連會場的門都進不去。那一刻她是茫然的,手足無措的站在太陽下,保安雖然見他可憐,卻也不敢放她進去,畢竟這里的人他們一個也得罪不起。忽然有個人站在她身后問道:
“吳小姐嗎?”吳姝與一愣,茫然的看著那人點頭。
“我姓秦,是陸董的秘書?!?p> “陸董?”秦秘書了然的笑了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疾馳而過的黑色轎車道:
“那是陸董的車,哦,陸董就是陸總的爸,陸總就是陸梓堯,您知道的吧?”
“陸梓堯的爸爸?”
“是的?!?p> “他…知道我?”
“是的,知道您,您和陸總的事他都知道,當然包括您被包養(yǎng)的事?!?p> “包養(yǎng)?我?”吳姝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和陸梓堯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即便分手也是,在他們這些人眼里,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情婦么?秦秘書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笑的很公式。
“吳小姐是來參加陸總的訂婚宴的么?”
“我…只是來看看?!?p> “這樣的話,我?guī)M去吧?!眳擎c一愣,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怕我是去鬧事的?”
“我調(diào)查過您,您很懂事。陸總對少爺還是很疼愛的,希望您能有個了結(jié),也希望您是真的懂事。畢竟這場訂婚對陸總來說很重要?!?p> “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商業(yè)聯(lián)姻么,畢竟誰也丟不起那個人。”吳姝與沉默了,她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用什么樣的身份去反駁,好像沒有立場,好像不應(yīng)該,但是她還是想進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我能進去嗎?”
“當然?!闭f完就朝保安使了個眼色,兩人便讓開了道。吳姝與跟在他身后魂不守舍的走了進去。她進去的一剎那就被眼前美麗的場景驚艷了,那是她幻想過無處次的布置,她愣愣的站在那看著陸梓堯在眾人的祝福中和她互換了戒指,看著她挽著她的手臂,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似乎和他的未婚妻有了一個短暫的對視。她毫無所覺的站在那,連自己的手摳破了都不知道。秦秘書皺眉掃了眼她的手,見她呆愣愣的樣子有些同情,這樣的事他看的還少么?只是這個女孩看起來似乎和以往那些女人都不同,她不哭不鬧,安靜的像個木偶。
“吳小姐?吳小姐?”
“什么?”
“回去吧。”
“是啊。該回去了?!闭f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寶寶,你爸爸好像不需要我們了。我們不應(yīng)該打擾他對不對?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怎么能擠進去呢?秦秘書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她的動作卻也沒多想。
“我送您出去吧?!?p>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秦秘書沒有阻攔,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他想那應(yīng)該是她最后的驕傲了吧?那個女孩,也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愛著陸梓堯而已??墒沁@世界上有很多事很可惜,比如愛情。他回頭看了眼人群里顯然不太高興的陸梓堯,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陸梓堯看了過來,秦秘書一愣,笑著舉了舉杯,陸梓堯卻只是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看了眼林芊芊挽著自己的手,他忍了很久才沒當場把他的手甩開。
吳姝與踉踉蹌蹌的走出了會所,沒走幾步便被身后追來的人攔了下來。
“您好,請問您是吳小姐么?”
“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不過是幫人給你遞給紙條?!?p> “什么紙條?”說完便見手里被塞進了一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字跡也很潦草,看來是當下才寫的。她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晚上9點半,象哩咖啡見。
那女孩見她看完,也不管她應(yīng)沒應(yīng)徑自就這么走了。吳姝與看著手里紙愣愣的發(fā)呆,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會是陸梓堯,看字跡她就知道不是了,那么誰會約她呢?她要去嗎?
“想什么呢?”吳姝與嚇了一跳,一回頭才見橘頌居然跟著她也回到了中國。見自己把她嚇著了,急忙看著她的肚子問道: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沒事吧?”
“沒事?!?p> “怪我怪我,忘了這茬了?!?p> “真沒事,倒是你怎么也過來了?”
“你個人偷偷溜了,我怎么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我…看到新聞了?!?p> “新聞?”
“是啊,一回國手機鋪天蓋地的推送都是這個世紀訂婚典禮。還有人不知道么?”是了,她一回來就去找他了,壓根沒打開過手機。
“走吧?!闭f著拽著吳姝與就往外走。吳姝與忙完的問道:
“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酒店啊!我猜你一回來就去了吧。八成住哪都不知道,行禮也沒帶。你是想上天么?”
“對不起,我忘了?!?p> “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p> “你別兇我了,我好累。”橘頌有些無奈的白了她一眼,懶得和她多話,拉著她就上來出租車。在車上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道:
“見到了?”吳姝與點了點頭。
“怎么說?”
“沒說話?!?p> “你不是見到了?”
“遠遠看見了?!?p> “……吳姝與!你大老遠的回來不會就是為了遠遠看一眼吧?你腦子呢?”
“橘頌,別說我了,我真的好累?!闭f著就靠在她的肩頭不說話了。橘頌怒其不爭,但是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也舍不得說重話,只得氣呼呼的自己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