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糖水灌進(jìn)去,高笑才悠悠醒轉(zhuǎn),揉了揉肚子,不顧靳煜那嫌棄的眼神,百般央求茗春給自己做一碗飽含碳水的油潑面。
靳煜坐在床邊,硬著頭皮忍受高笑在床上吃面的行為,默默了挪遠(yuǎn)了一些。
一碗紅彤彤的油潑面下肚,高笑抹了抹嘴,長嘆一聲才算徹底活了過來,“果然碳水太能讓人幸福了?!?p> “怎么把自己搞的這么狼狽?”雖然陶太醫(yī)剛來瞧過,說高笑雙腿的膝蓋已經(jīng)腫了,好好上藥,幾天就能恢復(fù),不是什么大問題,但靳煜還是覺得現(xiàn)在高笑像是被容嬤嬤關(guān)進(jìn)小黑屋里的紫薇,跪在那的時候一定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高笑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不狼狽不狼狽,你都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有多威風(fēng)?!?p> 緊接著,高笑就把自己在永福宮是怎么去而復(fù)返的,又是怎么小嘴巴巴教訓(xùn)貴妃的,一番添油加醋的說出來,末了還十分得意的仰起頭,小鼻尖翹起來,眉飛色舞,“我是不是給她結(jié)結(jié)實實上了一課!”
靳煜覺得自己有種惡趣味,看見高笑得意的時候就忍不住打擊她,偏偏高笑還像根彈簧,壓下去她自己就能彈上來,還十分嘚瑟的表示:你看我跳的高不?
靳煜舉高手,只把手腕壓下來,伸出食指,小心的避過高笑剛剛沾過紅油的嘴,準(zhǔn)確的按在她的鼻尖上,“她讓你跪了四個小時,你給她一通嘴炮,你還說你給她上了一課?”
高笑按了按自己的膝蓋,針尖一樣的痛讓她忍不住驚呼,“可我要是那會不回去嘴炮她,我就覺得自己氣勢弱了,腿可丟,面子不可丟。”
高笑往靳煜的身邊湊湊,笑得極其諂媚,“靳總,謝謝你來救我,雖然你就想電視劇里的渣男,總是遲到但從不缺席。”
靳煜:……
磨牙,拿旁邊的被子捂死她得了。
看著高笑剛上完藥的腿,靳煜的眸色暗下來,高笑看著心里一激靈,“靳總你要干嘛?”
“打狗還得看主人,她確實是過分了?!苯献哉J(rèn)極有紳士風(fēng)度,從不對女人說重話,當(dāng)然,除了高笑這個沒腦子的。但是高笑是他的下屬,只有他能欺負(fù),別人可不行,而且自己也不過就是吐槽她,玉靜言竟然還敢體罰她!
高笑: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該哭,雖然被人罩著挺爽的,但是她并不想當(dāng)狗……
“靳總,你別激動,這種小事,我來解決就好。”
靳煜斜眼瞥她,“你能解決?”
“能能能!”高笑一個勁的點頭,靳煜看她滿臉逞強的樣子,心說你能解決個球,但是又不像打擊高笑的積極性,點了點頭道:“那就由你吧?!?p> 由你可不行,我的人還能讓別人給欺負(fù)了?就算不能罰回來,起碼也小懲大誡一下,讓她知道自己的態(tài)度。
靳煜打定主意也不和高笑多說,起身回了養(yǎng)心殿。
聽著外面的小黃門唱喏起轎的聲音,高笑趕緊招呼茗春進(jìn)來,“你盯著點養(yǎng)心殿那邊的動靜,重點是養(yǎng)心殿和同福宮那邊的動靜?!?p> 剛才靳煜坐著一瞇瞇眼,高笑就知道這貨肚子里開始淌黑水了,指不定又琢磨什么主意。
但是顯然茗春不了解靳煜,看著她一臉碟中諜無間道的表情,高笑就知道她會錯了意,但也懶得糾正,囑咐了一句,“你自己注意點?!?p> 茗春一臉莊嚴(yán),“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高笑:……真是優(yōu)秀的地下同志!
琉璃那邊回稟,說甘泉宮卻已無大礙,玉貴妃這一顆心才算是徹底放回肚子里,若是高妃真的有孕小產(chǎn),自己真的就是大燕的罪人了。
還沒等玉貴妃這一口舒心氣喘勻乎,養(yǎng)心殿的盛嬤嬤就領(lǐng)著人過來了,說太后冥誕在即,皇帝政務(wù)繁忙,玉貴妃作為后宮首位,替皇帝往千佛殿,齋戒禮佛七日,手抄佛經(jīng)三十六卷。
替皇帝禮佛是榮耀,盛嬤嬤這次過來也帶了好些賞賜,可是玉貴妃心里清楚的很,皇帝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越了尺度。
玉貴妃欣然領(lǐng)受,領(lǐng)旨謝恩,就直接隨盛嬤嬤去了千佛殿。
盛嬤嬤回來復(fù)命,靳煜聽了兩句就讓盛嬤嬤出去了,自己活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人,而且還是對付一個女人,靳煜想想就覺得丟人,然后默默的把這筆賬算到高笑頭上,都是因為她!
人在甘泉宮坐,鍋從養(yǎng)心殿來。
高笑癱在床上,打了兩個噴嚏:誰罵我?
玉貴妃去千佛殿禮佛的事,都不用茗春回來通報,風(fēng)就已經(jīng)傳到了高笑的耳朵里,用腳趾頭都知道這是靳煜陽奉陰違的結(jié)果,不過高笑現(xiàn)在沒心情管這個,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去鐘粹宮,幫我請楊妃過來,就說我又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她商量?!?p> 楊妃知道高笑被罰了正在修養(yǎng),還擔(dān)心自己過去,會不會讓高笑覺得難為情,但看見高笑床邊擺的一溜的水果糕點,還有半只炸雞,楊妃就知道自己還是不夠了解高笑,低估了她臉皮的厚度。
“說吧,找我什么十萬火急的事?”床邊有肉眼可見的糕點屑和油渣,楊妃明智的選擇坐到離她遠(yuǎn)一點的凳子上。
高笑嘿嘿一笑,“茗春,把東西撤了,被褥也換了吧!”
茗春早就忍受不了娘娘在床上吃東西,就等她發(fā)話,還不等高笑說完,旁邊的餐盤已經(jīng)被撤的干凈,床褥也換上了嶄新的,一條熱毛巾遞上,高笑擦了擦臉擦了擦手,又是一副端莊無害的模樣。
興許是和高笑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看見高笑這種反常的端莊,楊妃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就像高笑給自己講過的那個扮作外婆吃掉小女孩的大灰狼的故事。
“楊妃,我的那個報紙的第二期你也看了,你覺得怎么樣?”
說起這個,楊妃放下心防,“不錯啊。”
“是吧,”高笑撐著離她近了點,“我也覺得不錯,而且你改完之后更好,所以——”
“我想請你來幫我寫報紙里的文章。”
楊妃眨眨眼,高笑盯著她,她又眨眨眼,高笑繼續(xù)滿懷期待,
楊妃終于張開了嘴,吐出兩個字:“告辭!”
“誒誒誒,你別張羅要告辭啊,有什么事情咱們都能好商量嘛!”高笑著急,趕緊翻下床留住她。
“你小心些。”看見高笑直騰騰的下來,楊妃擔(dān)心她的腿。
從前在閨閣之中,自己做的詩句流傳到外面都夠自己羞愧許久,現(xiàn)在高妃竟然要把自己的文章散出去,讓天下人看,這豈不是等同于自己被曝于大庭廣眾之下?
這事情高妃做的下,自己覺得她坦蕩,可是若放到自己頭上,楊妃只覺羞愧難當(dāng)。
高笑明白楊妃的顧忌,從旁邊扯過一本書,正是自己前段時間看得女匪的那本話本,遞到楊妃的面前,“你看這本書的作者,天樞,這分明就是個假名字,你也可以用假名來代替,而且,你是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有學(xué)識有見地,我寫的那些東西,都是博人眼球不入流的,那第二期的稿子,你改過之后才算文章,既然你有這樣的才學(xué),難道就要浪費嗎?”
楊妃咬著下唇,手指不停的絞著手帕,見她動搖,高笑趁熱打鐵,又把自己在永福宮說的話,添油加醋的又來了一遍,聽到葉大人的時候,高笑看見楊妃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光芒。
高笑繼續(xù)趁熱打鐵,免去她后顧之憂,“若有一天事發(fā),我便替你擔(dān)著所有,你有了思緒便寫,若沒有我再盯上,七日一期,不至于空檔就是了,反正我有錢,也不怕什么!”
原本楊妃還心思沉重,聽見高笑說自己有錢,楊妃盯著她笑著說:“難道只你有錢,我就窮了?”
“你不窮你不窮,如果咱倆都窮了,就去齊妃宮里蹭?!?p> 兩人說說笑笑,楊妃終究還是定不下來,只說要再想想。
送走了楊妃,高笑算著日子,得把第二期的稿子送出宮去印刷了,不然就趕不及了,那自己前期投進(jìn)去的錢就真的打了水漂,可是看著自己這兩條腫的水蘿卜一樣的腿,高笑有點犯難。
“娘娘,傅大人在外面求見。”茗春進(jìn)來通報。
“傅大人?哪個傅大人?”高笑不記得自己認(rèn)識什么傅大人。
“侍衛(wèi)總領(lǐng)傅子凌,傅大人?!避郝暭?xì)如蚊。
高笑恍然大悟,“他來干什么?”
一個侍衛(wèi)總領(lǐng)到后宮來見自己?
“傅大人說是有要事,娘娘見還是不見?”茗春低聲問道。
高笑猛地轉(zhuǎn)頭看她,疑惑道:“你臉紅什么?”
“奴,奴,奴婢哪,哪里臉紅了?”
“你看看你,說話還結(jié)巴了!”
茗春羞的要命,高笑還一直打趣她,“娘娘別取笑奴婢了,既然不見,那奴婢這就打發(fā)了傅大人。”
“別啊,我由沒說不見,”高笑揶揄她夠了,換上一臉正色,“給我更衣,正殿見他。”
慕忻
今天翻手機里的備忘錄,看到最開始對于這文的一些小設(shè)定,然后再看一眼時間,2019年7月22日?。?! 我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拖延癌末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