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月蘭皇滿意地笑了,青陽太君對白白的情誼,遠超常人。
既然如此,她也放心讓青陽太君接受自己的歷練。
只是,若是看到真相之時他已變心,他便不能活著出這幻境。
數(shù)十萬年的歷練,已經(jīng)讓七彩月蘭皇懂得如何把握全局。她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只能被別人保護的小妖了,該果斷時,她絕不會手軟。
“待你在這里吸收靈氣吸收到恢復原來的修為,我自會找你。那時的你,便可擁有兩倍的修為。”
“多謝前輩栽培。”
青陽太君淡淡點了點頭,不再發(fā)問,他知道,七彩月蘭皇定有她的安排。
等了如此之久,她怎么會簡簡單單讓自己提升修為?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要求,會讓這株功力深不可測的七彩月蘭皇如此處心積慮。
“只是,請你照顧好白白?!?p> “嗯?!?p> 七彩月蘭皇恢復了她的優(yōu)雅,轉身,如瀑的黑夜又向青陽太君襲來。
長夜漫漫,青陽太君盤腿而坐。
四處沖撞不安分的靈氣,瞬間變得有規(guī)律,猶如流水,靜靜流淌。
只是流淌的速度,忽而沉重,忽而湍急,或猛烈地拍打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或柔和地治愈著所有傷痛。
閉上眼,青陽太君仔細地感受著波濤洶涌的靈氣。
冰山頂,七彩月蘭皇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凄迷。
用分身和青陽太君的交流,震撼了她的內(nèi)心。
相似的歷史,不同的深情,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冰封的湖面,化為原型的白白正在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其實,七彩月蘭皇自己也知道這是很難完成的任務。
白白,她是叫白白吧?
她有她當年的影子。
看到她,便會莫名想起數(shù)十萬年前的那一天,一切都改變的那一天。
是的,七彩月蘭皇已經(jīng)活了數(shù)十萬年,她,是一株遠古蘭草。
經(jīng)過那一戰(zhàn),只有她倉皇地逃了出來,茍活于世。她帶著執(zhí)念,帶著使命,四處逃竄,最后來到了靈山。
為了活著,她忍痛吸收靠近自己所有仙草的靈氣,吸收周圍所有生物的靈氣,吸收不該吸收的靈氣,她,只是想活著,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使命。
不斷吸收靈氣,她終于發(fā)生了變異,變成了七彩月蘭。
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會死,她到處散播自己的種子,希望在自己死后靈識能夠找到其他七彩月蘭,得以重生。
可是,天道不公,有了七彩月蘭,便有了專吃七彩月蘭的霸王飛蟲。
為了自保,她只得嗜血,只得在無數(shù)的生命上踐踏過去。
無數(shù)次,她安慰自己,不過是為了自保。可是,她本是善良的蘭草,縱使再想活著,也禁不住良心的拷問。
若如不是為了那執(zhí)念,她也想去尋她。
數(shù)十萬年的等待,終于等到她出生,終于等到她化為人形,終于,等到她找到自己心愛的人。
不,是該死的上神。
不,他到底該不該死,她也不知道。
所有的往事,如同利劍,毫不留情地攪動著她的神經(jīng)。
可是,還好,她的女兒,來了。
她的女兒,有她當年的風范,定能撐起大任?;蛟S,到時候,應該讓她自行選擇。
數(shù)十萬年,等到她,培養(yǎng)她,已經(jīng)足夠。
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完成這些考驗?;蛟S是因為自己執(zhí)念太深,那些東西,任憑她修為多高,也拿不出來。
一只偷吃丹藥,靠雙休得道的小妖,又如何能夠要求她?
雖然深藏在靈山,七彩月蘭皇也知道白白周圍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沒有管,只不過是想順應自然,讓她自己好好成長,她害怕只要伸出了一點援助之手,自己便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自己成長和他人幫助,是不一樣的。
白白的血統(tǒng),不允許她永遠依靠別人。
七彩月蘭皇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讓白白知曉,她一直處于煎熬之中。
可是,既然她都找上門來了,又怎能讓自己數(shù)十萬年的籌備付之東流?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嘭!”
一聲巨響。
七彩月蘭皇以為白白又被彈了出來,正想呵斥,卻發(fā)現(xiàn),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坑。
白白發(fā)現(xiàn),每一次,只要自己離開大坑,被刨出的冰屑便會飛快地愈合,索性,她便直接在挖出的坑里休息。
蘊魂玉只能讓白白不被凍住,刺骨的寒意還是會若有若無地穿來,特別是,當白白用她的蜘蛛腳去觸碰冰面時,痛如針扎。
反正痛都痛了,還不如再痛一點。
心下一想,白白猛然一擊,冰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也便出現(xiàn)了那聲巨響。
可是,冰面雖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空氣也陡然變得凝重,白白的每一個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
遭了。
不出所料,白白又被彈了出去,一臉狼狽。
“你只能一點一點刨,不能突然加速,不能心有雜念,全程,必須是一樣的速度?!?p> 終于看不下去,七彩月蘭皇瞬移到白白身邊,輕輕開口。
“可是挖到里面……”
“所以,這才是考驗你的地方?!?p> 這只小蜘蛛,還有有些浮躁。
要是能借此機會好好磨礪一下她的心性,也未嘗不好。
“好吧。”
一時間,白白有些茫然。
要是只憑借八只腳一點一點刨,那得刨到何年何月!
不過,她才不怕什么挑戰(zhàn)。
湖底的黑色石頭,她是一定要拿到的。
“那塊黑石頭對你很重要嗎?”
七彩月蘭皇正想回到冰山頂,白白清澈的聲音穿來。
“所以,你這么拼命,是以為我想要那塊石頭?”
白白點了點頭。
瞬間,七彩月蘭皇的眼神變得格外凌厲。
“記住,你所做的所有事,都要為了你自己,也不要把任何人當做你的依靠!”
白白不知道為何七彩月蘭皇突然臉色巨變,一時間有些懵。
“可是,我并沒有把誰當做我的依靠?!?p> 白白的眼神有些黯淡。
“青陽太君呢?”
七彩月蘭皇才不信,這小蜘蛛,明明已經(jīng)動了情。
“救活了九陽神女,或許我就應該離開吧。”
“你不怨恨?我有辦法讓九陽神女醒不過來?!?p> 七彩月蘭皇的眼里,寒光直迸。我要守護的人,怎能如此卑微!
“不不不,我希望她醒過來。這樣,青陽太君就不欠她了?!?p> 冰面上,白白通體純白,一時間,竟有些凄涼的美感。
“這是兩個人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