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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楓樹染上火紅我們該怎樣欣賞

  我們這種人的口袋里,隨時都有幾封給夢中情人的信。我們的情人不過是隨便借個名字,用幻想吹出來的肥皂泡!……把信拿去吧,你可以假戲真做。我本來是無病呻吟,漫無目的地吐露愛情,現(xiàn)在這些漂泊無定的鳥兒,有地方棲息了。你可以從信里看出來——拿去吧!——由于不是出自真心,話就說得格外動聽?!段鞴Z》

  ——行間——

  “下面即將登場的是來自古典音樂部的三位同學(xué),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p>  喇叭中傳來前臺的主持人的聲音,這句話表明著離我們登場只有幾十秒的時間了。

  “啊啊,有些緊張啊?!?p>  楓佩抖摟著肩膀,不斷轉(zhuǎn)動自己的腦袋,這是楓葉教給她的放松操。

  “話說回來,去年有舉辦這種迎新會嗎?”

  我有些困惑,看著身邊的這兩個人,一直在腦海中尋找去年入學(xué)的時候參加迎新會的印象,但是無論我怎樣尋找,都沒有辦法找到絲跡片影。

  “去年當(dāng)然舉辦了啊,那只是你沒有來參加罷了?!?p>  現(xiàn)在是八月三十一號,明天才是正式開學(xué),今天是新生報到以及迎新大會,各個社團都會祭出自己的絕活,以吸引新生們的目光,達到招引人才的目的。

  由于前來參見大會的社團有將近一百個,所以也被稱作“百團大戰(zhàn)”。其中有很多社團的聯(lián)合出演,這種強強聯(lián)動可以有更多的經(jīng)費,受到更多的關(guān)注,以及更加盛大的宣傳;相對的,像我們這樣的小社團,甚至在出演名單上連名字都沒有,能過上場演出都是多虧了楓葉之前一個學(xué)期的前后奔波。

  我剛才之所以說“我們的”社團,是由于我也加入了這個古典音樂部。

  雖然不知道那一天發(fā)生了些什么,但是之后楓葉對我的態(tài)度變得和順起來,與前幾天完全不同,盡管對此多少有些不安,但多虧了這樣,我們之后的訓(xùn)練也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楓葉和楓佩兩個人穿著純白色的洋裝,穿堂而過的冷氣微微吹起她們身上的白色絲帶,讓人不禁想起了高潔優(yōu)雅的天鵝。我身著藍黑色燕尾服,這一次總比上一次的演出準(zhǔn)備的要充分很多,衣服也是定制的,既不影響肩膀的活動,卻還是非常的合身。

  隨著帷幕緩緩地拉開,我們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觀眾們的面前。燈光先是集中在楓葉的身上,僅僅是一瞬間,她就獲得了來自臺下雷鳴般的掌聲。楓葉的表情冷靜而且淡定,給人一種冰雪女王喀俄涅的感覺。她站起來,向觀眾鞠躬行禮,這一次沒有人鼓掌——不是因為喀俄涅把所有人凍住了,而是因為此時我的先行曲已經(jīng)拉響。

  整場的演奏之中我們沒有做任何自我介紹,甚至連曲目都沒有報——除了第三首曲子——那是由楓葉譜寫鋼琴曲,由我譜寫小提琴曲,共同完全由古典音樂社制作出來的曲目。我們放棄了之前的那個俗氣的名字,而是命名為《楓之歌》。

  “Mi Sol Re,Mi Sol Re,F(xiàn)a Sol Mi Do Sol”,隨著鋼琴的前奏結(jié)束,整支曲子步入了正軌。由我負責(zé)高亢的炫技部分,由楓葉和楓佩配合負責(zé)悠揚的抒情部分,我們分工合作。為了不辜負她們兩個人對我的期待,為了不辜負臺下的觀眾對我的期待——盡管可能一個人都沒有——我還是要盡自己所能地不斷努力著,來回應(yīng)這份期待。

  我也會懂得回復(fù)別人的期待了啊。

  楓佩總是說我不知道回復(fù)他人的期待,那是因為我從前不認為別人的期待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竟然慢慢開始學(xué)會依靠他人的目光而活,這種變化究竟是正常,還是退化,此刻的我,連這樣的問題也搞不清了,因為呢,我已經(jīng)背叛了之前的自己了。

  曲子進行到接近尾聲,鋼琴和小提琴的第二聲部都已經(jīng)停止,只剩下我來收尾。小提琴譜子上標(biāo)注著“pizz”的字樣,那是撥弦的提示,因此我豎起了食指,用指尖撥動著琴弦。

  也許是由于年久失修,又有可能是我的力量太大,發(fā)力過猛,反正在離結(jié)束還有幾個小節(jié)的時候,我的小提琴的琴弦發(fā)生了斷裂,四根弦斷掉了三根,只剩下最粗的,音最低的一根G弦。

  突如其來的麻煩使得那兩個人有些措手不及。雖然沒有回頭看她們,但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她們焦急的表情。時間過去了多久,我在那一刻失去了概念,也許只是過去了一秒鐘,也有可能已經(jīng)空白了一分鐘了。我看著崩開的三根弦,不知為什么,感覺心里有什么破碎了一般。

  對不起啊,還是沒有回復(fù)你們的期望啊……

  臺下響起了竊竊私語,那是什么?是人們在嘲笑我嗎?還是人們在鼓勵我?不對,那應(yīng)該是比嘲笑更加惡劣的東西,是諷刺吧。

  我回頭看向那兩個人,楓佩示意我用她的那把琴。

  楓佩。

  我是什么時候認識她的?

  哦,開學(xué)的那一天。

  我是什么時候和這兩個人關(guān)系變好的?

  是運動會那一天。

  運動會……

  我記得那次運動會也是這樣,我摔倒了,她們在拼命為我加油鼓勵;那次運動會楓佩得了第二名,我似乎也說了些什么。

  我當(dāng)時說了什么啊。

  這些不重要了,我又一次失敗了。

  真是可笑。

  ……

  臺下的私語聲越來越大,甚至已經(jīng)不能用“私語”來形容了,那種聲音很扎耳朵,讓人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心里燃燒。

  ……

  我回頭看了一眼楓葉,向她做了一個手勢,告訴她給我一個簡單的小調(diào),我要繼續(xù)完成這首未完成的樂章。

  她的表情告訴我這不可能。

  楓佩也在說著這做不到。

  但是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我的手上。

  來吧,臺下的人們,我就用一根弦為你們演奏最后的三個小節(jié)。

  那一刻,我仿佛與魔鬼做下了交易,用我未曾知道的東西,完成了G弦上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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