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外族使者各自帶著朝廷賜的禮物告辭歸家。張風帶著一隊錦衣衛(wèi)將他們護送出了應天府境內(nèi)，方才返回城里。
韃靼人與另兩家行了一段后分道揚鑣，格騰騎著馬轉(zhuǎn)身又回了應天府，他追上了送他們的錦衣衛(wèi)，大聲道：“大人，我有消息給你們。”
張風拉住馬頭：“停?！彼腥硕纪Ｏ聛淼戎耱v前來。
格騰上前對張風行了一個禮：“大人，那兩家結了盟，高麗會對貴國出兵。高麗出兵所有的物資由蒙古人提供。”
張風問：“你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他們前天晚上喝酒商議結盟，我蹲在窗外聽了很久，我差點凍成了冰人。”
“你給我們這個消息，想得什么好處？”
格騰猶豫了一下，他輕聲道：“我們特別缺女人……”
“不行，明朝不用女人和親?！睆堬L斷然拒絕道。
洪武皇上曾在早朝時對下面的官員說過：“無能的朝廷才用女人和親，明朝永遠不用女人去和親。”這話被寫上了邸報。
“不，我是想要一個高麗女子?！备耱v忙道。
張風皺了皺眉毛：“那你等等，我回去問一下再給你答復?！?p> “好好，我在此等候?！?p> 張風帶著人繼續(xù)往應天府里行去。格騰目送他們遠去，心里充滿著一絲的希望。他們韃靼人特別缺女人，經(jīng)常是幾兄弟娶一個女子為妻。甚至，兒孫們會將祖輩的后妻納為妻室。女人在韃靼比牛羊還珍貴，誰能娶到一妻，那一定是族里的貴族。
格騰自己的妻子就是他繼承的父親的后妻，整整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那滋味，完全是小熊咬食老玉米棒。所以他十分想用消息換一個高麗女子回去，好好享受一番。
在天寒地凍之下，格騰等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等到一隊人馬前來，還為他送來了一個高麗女子。
張風問他：“他們什么時候出兵？在哪？”
“明年，鐵嶺?！备耱v見年輕美貌的高麗女興奮得說話都在抖。
“行了，你將她帶走吧?！睆堬L將高麗女子交給了格騰。
女子大叫反抗：“我是送給皇上陛下為妃的，不去做野人之妻?！?p> 張風冷冷地道：“你只是禮物，送給咱們皇上，怎么處置由咱們皇上說了算?！闭f完后，他轉(zhuǎn)身帶著人快馬飛馳而去。
格騰伸手將女子打橫抱起：“美人，咱們回家了?！?p> 女子不停的掙扎，格騰威脅道：“你要不想我將你殺了，或者是就地睡了。你就老實點跟我走?！?p> 女子很怕他真殺了自己，或者在這冰天雪地里睡了自己，她只好乖乖地跟著他走了。她心里非常的恨李健仁：將自己送到漢人這里，又要同別的人聯(lián)手打漢人，所以自己才被送給野蠻人為妻。韃靼人呆的那是個什么破地呀，天為屋地為床，還不如高麗國呢。
*
元宵節(jié)過后，柳蕓開始天不亮出門當差點卯，天黑才歸府。她還記得陳星云快周歲生日了，她對管家早早就安排：“星云小林柳三個月，二月十八就是小星云的周歲生日，咱們府要好好辦酒席慶賀一下。”
陳寧早就來了書信，陳星云周歲生日時他會趕過來，再接他們母子接回北平。
柳蕓同小蘭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倆分開三個月，就是分開了百來年?！?p> 小蘭捂嘴笑：“夫人就知道打趣人家。你同大人分開試試，看你還會不會如此說道?！?p> “那怎么可能?！彼ｎD了一下接著道：“大人去哪，我就會陪著去哪，怎么可能同他分開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第二日柳蕓下朝后在刑部差房看案卷，肖五走進了差房沖柳蕓行了一禮，柳蕓沖他笑笑：“自己坐吧。”
肖五在靠窗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悶悶不樂也不說話。
柳蕓問：“肖大哥回鄉(xiāng)辦的事如何了？”
“別提了，鬧心得很。長女許親的那家很窮，我們家就是看上那男孩十八歲是童生，以后可以考功名。哪知道，兩家都要過禮了，男家反悔了，說不想娶軍戶女。主人，你說氣不氣人？”肖五邊說邊嘆氣，他的女兒快十五了，就是因為不想嫁軍戶，才一直拖到十五還沒許親。
柳蕓勸道：“那男子都十七八歲還童生，我看也沒什么念書的天賦。與其嫁這種文不文武不武的人，我看你女兒還不如嫁軍戶呢，至少軍人還能養(yǎng)妻兒老小?！?p> 肖五也聽進去了：“主人說的有理，待我回去尋一可靠的軍戶為婿?！?p> 程大人一腳邁成了差房，他開口問：“肖大人的女兒在尋親？”
柳蕓同肖五站起來行禮：“程尚書?！?p> 程大人點頭：“坐下說話?！彼麑ち艘话岩巫幼讼聛怼?p> 肖五回程大人的話：”正是，在下的女兒快十五歲了，之前一直想為她尋一位讀書人為婿，哪知左看右選都沒成?！?p> 程大人想了片刻道：“這可巧了，本官的親侄兒十七歲，也在看親。我們程家人選媳不看家世，只看人品?！?p> 柳蕓笑道：“說到人品，肖家女教養(yǎng)不差，女孩子長得也端正。”
程大人拍手：“那不正好？我所求的，正是你所有，肖大人，不如咱倆家結親可好？”
肖五驚喜萬分：“程大人，下官哪敢高攀?！?p> “什么高攀？你沒見皇上一直在提倡皇室與平民結親嗎？這娶妻嫁女，貴在尋人品好性格好的人結親，門第之說就不要那么重視了?！背檀笕擞旨毤氄f他家的情況：“本官這位侄兒排五，大家叫他程五，大名叫程輝。他已考取了生員，準備二十歲時去考舉人，是位謙謙君子?！?p> 這天上突然掉下來的大餅掉在肖五頭上，他喜得合上不嘴：“這么好的孩子，我……”
柳蕓打斷肖五的話，她對程大人道：“兩家要結親，尚書大人有沒有什么條件？下官同您說實話，肖大人雖然嘴上叫我主人，我同他關系如同親兄弟。有什么話什么事盡管同我提?！?p> 程大人直言：“結親還要什么條件？若是柳大人也覺得程輝是讀書的料，成親后，你有辦法讓他進府學與國子監(jiān)，那就最好了。若不能，也沒關系?！?p> 肖五聽程大人提了這條件，臉上的笑有些僵了，無論是府學也好，國子監(jiān)也罷，都是要考取的。進府學與國子監(jiān)的這個條件很有難度。
哪知柳蕓干脆地答應了：“行，今年就讓他先進府學，看他學業(yè)再說進國子監(jiān)?！?p> 程大人同肖五見柳蕓毫不猶豫就答應此事，兩人又是歡喜又是感動。程大人主動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侄兒的八字：“肖大人，你將程五的八字拿去同你女兒的八字合合，合上了咱們就訂親走禮，再選個黃道吉日成親。”
“好好好。”肖五雙手將寫有八字的紙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