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被搞得莫名其妙，自己一句話沒說，一次面沒見過鄧次妃，為何她要針對自己還要自己自盡。
柳蕓見皇上點(diǎn)了她的名字，她站起了身，緩步地走向大殿的正中。此時，看向柳蕓的眾人才發(fā)現(xiàn)，朱夫人長得有點(diǎn)兒像馬皇后。安慶公主‘啊’了一聲，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差一點(diǎn)殿前失儀。
柳蕓行走端莊，裙不動，玉不響，邁著碎步走上前。她行了一個十分標(biāo)準(zhǔn)的宮禮，再輕輕的回答：“臣妾柳氏回稟陛下。妾身容貌為父母所賜予，是丑是美都當(dāng)珍之惜之。他人用此來開賭局，是別人的行為，妾身無法阻止。妾身只能珍惜自己的父母所賜的容貌，再修養(yǎng)自身的言行，做一位守禮正直善良的人?！?p> 皇上點(diǎn)頭：“說得好，做一位守禮正直善良的人。你柳氏，配得上這一句話?！?p> 聽皇上開口夸柳蕓，其他人將疑惑放在心上，而鄧次妃臉色大變。她不服氣地道：“皇上您之前又不認(rèn)得她，憑什么就認(rèn)定她是守禮正直善良的人？”
鄧次妃知道朱大人是幾月前才成的親，秦王還派人送了重禮。朱夫人這是第一次參加宮宴，皇上也是才見她第一面。她同其他人一樣，并不知道柳蕓是錦衣衛(wèi)的同知，也就不知道柳蕓所做過的事。
皇上面對鄧次妃的無禮有些忍無可忍，這個世上敢如此同他說話的人，早死得透透的。若不是現(xiàn)在是個喜慶的家庭宮宴，他會親手解決了這個蠢貨。
秦王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他實(shí)在不應(yīng)該聽鄧次妃的話，千里迢迢回來參加什么宮宴。
鄧次妃也是太沒眼色了。在這宮宴上多是皇上的親兒親女親孫子，他們規(guī)矩地坐著連交頭接耳都沒做。再看看皇上身邊的那一群后妃，貌美如花的不少，也沒有一個人敢不守禮。
同鄧次妃一樣刁蠻的魯王妃湯氏在宮宴上像個擺設(shè)，湯氏從小無母教養(yǎng)，比鄧次妃更無規(guī)矩。湯氏指給魯王后，被婆婆傳到后宮，由郭妃親自教養(yǎng)了兩年，明里上她學(xué)會了守規(guī)矩，私下里打殺宮女家常便飯。
皇上道：“柳氏下去坐吧，明日朕會讓人將賞賜送到朱府?！?p> “妾身謝陛下?！绷|行了個禮，轉(zhuǎn)身穩(wěn)重地緩緩走回了座位。
皇上又道：“魯王，你用朱夫人開賭局，此舉甚為不妥。這次就罷了，下次不能再有?！?p> 秦王與鄧次妃這時才知道，開賭局的是何人。秦王此時心亂如麻，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打消父皇心里生出的殺意。若是母后還在就好了，父皇一定會聽她的話。
魯王笑了起來，他站起身道：“父皇，兒臣就是閑得無聊開的一場賭局。兒臣去同義兄與義嫂陪個不是，兒臣貪玩開一場賭局，都差點(diǎn)將義嫂讓人逼得自殺了。”
魯王當(dāng)真端著酒走向朱守林的桌前：“義兄義嫂，原諒做兄弟的魯莽行事。兄弟陪酒一杯，先干為凈。”他將杯里的酒一干而凈。
他放低身段賠禮道歉，其實(shí)是表達(dá)對秦王與鄧次妃極為不滿：實(shí)在沒有規(guī)矩，一名次妃穿著正妃的宮裝，在宴會上胡言亂語。
朱守林與柳蕓也站起來陪喝了一杯：“魯王不必客氣?！?p> 魯王又走到殿中間，他從太子開始問：“太子殿下，朱夫人美不美？”
太子點(diǎn)頭。他早知道父皇悄悄也下了注，做兒子的要成全父皇的心意。
他又問秦王：“二皇兄，朱夫人美不美？”
秦王蒼白著一張臉點(diǎn)頭。他敢說一個長得有幾份像自己母后的人不美？
他一直問完所有的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又問皇上：“父皇，朱夫人美不美?”
皇上哼了一聲不說話。
郭妃娘娘捂嘴笑著打圓場：“你這孩子是不是喝多了，前來刁難你的父皇。你父皇一開口便是金口?！?p> 魯王道：“兒臣正是此意。父皇金口一開，賭局便到此結(jié)束。”他追問：“父皇，朱夫人美不美？”
皇上一笑：“美?！?p> 魯王拍手：“來人，將皇上此話傳出去?！币晃惶O(jiān)跪下，他并沒動身。
皇上揮手：“去吧。”太監(jiān)磕頭后，站起身退了出去。
朱守林心里生出一絲悔意，早知道火銃事件時就將鄧家給除了。你放人家一條生路，別人反而要將你最親的人置于死地。
柳蕓見他沉著一張臉，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又沖他笑了一下。朱守林看了看她，穿著這身大紅色誥命服，笑起來的樣子還真有兩分像馬皇后的模樣。朱守林也在心里暗想，蕓兒是不是馬家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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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守林同柳蕓自宮宴回府后，守夜到子時就歇息了。入睡前，朱守林將柳蕓摟在懷里輕聲告訴她，為何皇上與那些皇子皇女們看著她會驚訝：“夫人，你著誥命服，眉眼間有幾分神似馬皇后。”
柳蕓方才醒悟：“真的像嗎？”
朱守林點(diǎn)頭：“像，特別是神態(tài)?！?p> 柳蕓笑了：“那么這會是好事還是壞事？”
“應(yīng)該會是好事?！?p> “夫君，那個鄧次妃同我們有仇嗎？”
“別理她，她最多還能活著回到西安。”
“??？為何這樣？”柳蕓驚了一跳。
朱守林道：“皇上動了殺心。她太不守規(guī)矩了，次妃穿著正妃裝，參加宮宴還口出妄言。今夜若不是宮宴，皇上當(dāng)場就得殺了她?！?p> 柳蕓抽了一口冷氣，鄧次妃這是千里跑回來送死？她還不如老老實(shí)實(shí)在西安過著正妃也要看她臉色的舒坦的日子。
“這是她咎由自取?！敝焓亓钟H親柳蕓：“夫人睡吧，明日還得進(jìn)宮朝賀，你四更天就得起床梳妝?！?p> “嗯，夫君?！?p> 次日是正旦，也是百官朝賀天子、內(nèi)外命婦朝賀皇后的禮儀活動，太子、親王以及他們的妃子也要分別向皇帝皇后進(jìn)行朝賀，同時，太子亦要接受百官的朝賀。
自馬皇后崩，洪武皇上不再立皇后，正旦之時命婦去后宮拜賀執(zhí)掌后宮的郭妃娘娘。
柳蕓早早起床，梳妝打扮穿上昨夜的那一身，與朱守林手拉手出了朱府。夏荷仍舊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拿著一個包裹。
馬車在紫禁城門前停下，此處已排著一長隊(duì)的馬車，一府一府的人下了馬車慢慢排著隊(duì)往宮內(nèi)里走。
朱守林輕聲對夏荷道：“不要離開夫人，若有事立刻著人前來尋我?！?p> 夏荷輕輕點(diǎn)頭：“遵命大人?！?p> 朱守林同所有的官員們往前殿去，柳蕓隨同命婦往后宮方向前行。一路上，大家都鴉雀無聲，規(guī)規(guī)矩矩保持著距離。哪怕是有人對朱夫人心生好奇，也只是悄悄打量兩眼不會議論紛紛。
一行人走在紫禁城的中軸線上，一直走到坤寧宮。這線路與宮殿與柳蕓去游玩BJ故宮時的布局是一樣的。
坤寧宮之前是皇后的寢宮。馬皇后崩后，此處宮殿只用于正旦時命婦朝賀的禮儀活動。
郭妃娘娘穿著黃色的禮服，坐在坤寧宮正殿上，若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她的座位偏離正位少許。
柳蕓按著品級站在人群的中間。前面的人怎么行禮，她就怎么行禮，依葫蘆畫瓢怎么也不會出錯。
這一天一夜，柳蕓感覺特別的累，人累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