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聽藍玉說事關朱守林,她那恨意全數(shù)涌上心頭。她嬌笑著道:“千歲爺還怕他?想辦法將他收拾了便是?!?p> 藍玉長嘆:“我也想呀,如今他深得陛下信任,手握十萬緹騎,幾萬錦衣衛(wèi),能拿他如何?”
霞兒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道:“用計嘛,比如反間計、美人計。千歲爺,您不是有位內(nèi)監(jiān)義子專為圣上選秀嗎?”
藍玉嗯了一聲,他想著自己府里有一位妾就是上次選出來最美的一位秀女,由那位內(nèi)監(jiān)義子悄悄給他送來的。
霞兒繼續(xù)輕聲道:“到時,選好的秀女,想辦法讓朱守林進那秀女的房,他就長身是嘴也說不清,陛下盛怒之下……千歲爺,咱們要借刀殺人。”
藍玉聽了細細一想,這個計的確不錯,朱守林經(jīng)常進宮,假傳圣旨讓他前去,將秀女同他關在一處……他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好。
藍玉一興奮,又摟著霞兒各種歡好,對她許了不少好處。
李家同藍家聯(lián)盟被瓦解,但李家駙馬爺同藍玉同時對朱守林生心毒計,一個打算在朱守林成親之時動手,一個是打算在宮里動手。
朱守林并不知道他倆人的毒計,他將審訊得到的口供全數(shù)交給了皇上?;噬蠈⑺械淖C詞壓下不發(fā),對前來訊問情況的太子淡淡地道:“藍玉同李相對明朝有功,又同咱們朱家有親,這些事就不再提,朕也讓守林不再查了?!?p> 太子疑惑地看著他的父皇,這完全不像父皇嫉惡如仇的個性。太子心里想,父皇這要么是證據(jù)不夠暫不發(fā)作,要么是憋大招一網(wǎng)打盡。
太子猶豫地問:“拿下的那么多人如何處置?”
皇上問:“太子以為如何最好?”
“兒臣覺得他們都是勞力,不如都罰去邊界做苦力吧?!?p> 皇上搖頭:“太子啊,坐這個位置的人心不能慈,手不能軟。若不然,有人起兵謀反時,會死更多的人,戰(zhàn)事起,最苦的還是百姓?!?p> 太子低頭不言?;噬蠂@氣,還是自己一直太疼愛太子了,沒讓他帶過兵上過戰(zhàn)場。當時真應該讓太子經(jīng)歷戰(zhàn)事,讓他看著自己的同袍死在自己面前,那如野獸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場面,會讓人知道,不殺敵人死的就是自己。
皇上如今也沒辦法將太子變得兇狠果斷,他只能在自己死之前將有異心的人全為太子清理掉,讓太子仁慈治國成為一位盛世明君。
柳蕓帶著肖五去府衙,她要同程大人商議如何捉拿典妻案的殺人兇手樸五。
今早柳蕓在錦衣衛(wèi)點卯后,朱守林下朝來告訴柳蕓,藍大將軍的義子如今全都被監(jiān)視起來了,姓樸的那位軍中五品侍衛(wèi)也一樣。他讓柳蕓盡管叫程大人拿樸五,若姓樸的侍衛(wèi)鬧事,正好讓錦衣衛(wèi)拿人。
柳蕓前去府衙時,程大人正愁眉苦臉地坐著喝茶,他一見柳蕓前去,立刻站了起來:“柳老弟呀,樸五之事如何解決?本官還沒去拿人,就有人送貼前來警告了?!?p> 他將桌上的一張貼拿起遞給柳蕓,然后請柳蕓坐下,叫人為她上茶。
柳蕓沖程大人拱手:“程大人?!彼旖舆^貼子,坐了下來。
柳蕓打開貼子看了看:“吾乃樸五之兄,藍大將軍之義子,府伊行事多為家人考慮,勸大人別義氣用事。”
“呵呵,他這是遞把柄給您呢程大人?!绷|將貼子遞給肖五:“放好,交給大人?!毙の鍖①N子放進了懷里。
程大人忙問:“柳老弟,這是?”
“程大人,張四人和供詞呢?”
“如今張四人在監(jiān)牢,供詞在本官這里?!?p> 柳蕓繼續(xù)問;“張四的供詞都說了何事?”
程大人大概講道:“衙役抽了張四一頓,他才老實交待:他一直悄悄在外同人賭博,輸了就找樸五借銀,過去拆東墻補西墻還能填窟窿。自從張四迷上賭博后,他偷賣過熊家的貨,也偷過熊山的銀子。
他怕自己賭博的事和偷盜的事為熊家發(fā)現(xiàn),就決定賭把大的就洗手不干。哪知欠得越來越多,最后還不上了,才指使樸五去史家盜銀還債,惹上這起事端?!?p> 柳蕓聽了搖頭:“所以說,迷上賭博不是好事?!彼又溃骸皩⑷朔负凸┰~先交給肖五帶回錦衣衛(wèi)。再讓郭捕頭帶著一隊衙役前去樸家大張旗鼓拿人?!?p> 程大人皺著眉:“本官是擔心衙役有去無歸呀?!?p> 柳蕓輕聲對程大人道:“盡管放心,我會讓肖五帶著錦衣衛(wèi)跟在其后,若有人阻攔,一塊拿下?!?p> “那實在太好了?!背檀笕藲g喜了一下又擔憂地道:“可是藍大將軍那里,他可是總兵,涼國公,本官這三品哪敢跟他硬碰?”
程大人心生膽怯,藍玉這人恣意驕橫,若提著劍到府衙將他砍死,圣上也不會拿藍大將軍如何,自己就妄送了性命。
柳蕓笑了笑:“藍大將軍此時沒閑功夫,為一個義子公然同府衙為敵?!?p> “果真?”
“嗯,此時與他為敵,對你只有好處沒壞處。”
“果真?”程大人再三追問。
柳蕓無奈問:“程大人難道想典妻案的真兇逍遙法外?”
“那怎么可能?!?p> 柳蕓不再說話,只靜靜喝茶,她等程大人自己決定。
程大人想了想,若不去拿人,被圣上得知,自己沒好果子吃。自己拿人若出了事,還能惠及家人。
他站起來站在門口大聲道:“郭捕頭,帶上府衙所有的衙役,去捉拿樸五,若有人阻礙拿人,直接拿下?!?p> “大人,遵命!”郭捕頭轉(zhuǎn)身去叫府衙上百名兄弟出去拿人。這種出動所有人拿一個人的事,還從沒出現(xiàn)過。郭捕頭心里有些緊張。
柳蕓沖肖五示意了一下,肖五同郭捕頭一同走了出去,兩人邊走邊悄聲說話。
程大人見柳蕓果真叫肖五同去幫忙,他感激地道:“柳老弟的大恩,兄銘記在心?!?p> 柳蕓客氣道:“大人,不用見外,咱們都同為朝廷做事。”
府衙里的衙役們?nèi)饲澳_出門,后腳就有人跑去為樸大報信。此人叫孫四是府衙送信件的小差,他與樸家沾親帶戚。自從得知樸五殺人后,樸家就悄悄尋到他給了銀子,吩咐他若是得知府衙前去樸家拿人,就去給樸大通風報信。
在城外軍營當職的樸大,收到孫四的報信趕回家已來不及,他騎著馬提著一把長刀氣勢洶洶直奔應天府衙而來。
藍大將軍收樸大為義子是因為此人力大,并且行事也同自己一樣囂張跋扈。
樸大行到府衙大門,揮手一刀將府衙門庭上掛著的,寫有’應天府衙’四個大字的黑色牌匾,砍落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