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照顧

　　次日，柳蕓早早醒來，見室內(nèi)只有自己，她躺在床上心想，我這算是在戀愛嗎？愛上了一個幾百年前的人？我若有一天回家了，能不能將他帶走？

　　她一通胡思亂想找不到答案，起身梳洗后出了門。她想起自己昨天還在廚房腌了兩只鴨子，也不知壞沒壞。她走進廚房，李四正哭喪著臉準備著早食。

　　柳蕓打開蓋子，翻了一下鴨子，聞了聞還沒變味。她對李四道：“吃了早食，你給我燒一鍋水，我要煮鹽水鴨。”

　　“好的，大人?！崩钏挠袣鉄o力地回答。

　　柳蕓看他這樣子便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你父親不久便會被放出來?！?p>　　只聽啪啪兩聲響，李四手上拿的兩個碗掉在地上，還好地比較松軟，碗還沒碎。他忙問：“真的嗎？大人?！?p>　　他不敢相信他父親還能有出來的一天，事情的真相，他比誰都清楚。他一直特別的悔恨，若是自己動手，不讓父親動手，進去的人就不會是父親。

　　柳蕓點頭：“史九做了很多壞事，本就應(yīng)該早早被官府抓捕歸案。”

　　李四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謝謝大人?！?p>　　“行了，以后你好好過日子，好好待周敏吧?！绷|趕緊離開廚房，她最受不了就是下跪這個動作。

　　她就是不愿意見官下跪，才穿上了錦衣衛(wèi)的衣服。穿上何時能脫下來，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事。她嘆了口氣，什么事都是有得便有失。

　　人都坐在正廳等著吃早食。徐增壽一人坐在桌前，柳蕓走過去坐在他對面。徐增壽開口道：“守林還在睡覺，一會給他留點吃的。也不知道他昨夜干啥了?！?p>　　柳蕓嗯了一聲沒說話。

　　徐增壽問：“案破了？是什么個情況？”

　　柳蕓看了他一眼：“周敏恐怕還真是你兒時想帶走的那位小伙伴?！?p>　　徐增壽一驚：“不是她動手殺的人吧？”

　　“那不是。但此事因她而起：她與姨表兄十歲便訂了親，二人自小青梅竹馬，相親相愛。在十五歲時出嫁前的幾天，她與母親去廟里燒香許愿，被一個剛剃度的和尚看上擄走了……”柳蕓將案子從頭到尾給徐增壽說了一遍。

　　徐增壽惆悵地道：“若是我當時將她帶走，她就不會遇上這些事了?！?p>　　柳蕓道：“你當時若將她帶走，她只能為奴為婢伺候你。最多你將她收在房里，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為你生一個兒子，成為你的一名妾室?！?p>　　“那也比她被人擄走，吃這么多苦強?！?p>　　“這就是她的命吧。好在李四待她情深，也算是得了些補償?！?p>　　柳蕓不能為古人論斷，到底是給人家當妾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好呢，還是受盡苦難后跟著一個良人過完平凡人生好。

　　李四面帶笑容的將早食拿了上來，他為每人擺上碗筷，在桌上放上饅頭，小菜，一大木盆的粥。

　　柳蕓沖徐增壽示意：“他就是周敏的表兄，她的未婚夫。”

　　徐增壽看了他幾眼：“人還算老實。”

　　“徐大人，你想不想見周敏，我知道她現(xiàn)在何處?！?p>　　他搖頭：“相見爭如不見，就讓她在我的記憶里依舊那么美好吧?！?p>　　“正應(yīng)如此，美好的東西之所以美好，就在曾經(jīng)向往，未曾得到?！?p>　　兩人默默吃著早食，不再言語。

　　肖五在朱守林房間規(guī)矩站著，朱守林向他交待前去辦的事宜。朱守林對他道：“我們就要回應(yīng)天府，你今兒就先行離開，去辦幾件事?！?p>　　肖五恭敬地道：“在下一定盡全力辦到?！?p>　　朱守林說：“第一件事，你查出丁顯為你主人買的房在何處。你再將房子左鄰右舍的情況全查清楚。”

　　肖五愕然，但他并沒開口說話。

　　“第二件事，你在應(yīng)天府尋兩名可靠的中年婆子，有些力氣的最好。以后為你主人打理宅子所用。”

　　肖五想了想說：“要說可靠，在下的妻室與內(nèi)弟媳最為合適。她倆人都是軍戶家的女兒，會點拳腳，有把力氣，人還可靠?！?p>　　“還不錯，她們不用管家嗎？”

　　“家里也沒什么活，孩子有老人管?！?p>　　“若是這樣，那最好。你內(nèi)弟現(xiàn)在何處？”

　　“他在守城門，上次錦衣衛(wèi)沒選上?！?p>　　“本官回頭將他調(diào)到錦衣衛(wèi)先做暗探?！?p>　　肖五大喜，他拱手道：“在下一定會讓她二人好好照顧好主人?！?p>　　朱守林點頭：“你也知道你主人是什么樣的人，她不會虧待你們的?！?p>　　肖五道：“主人豪爽，善良，正直，又很有本事……”

　　朱守林聽肖五夸她，心里很開心：“你保護她的安全，你家里人照顧好她生活。你若辦好這事，以后本官會想辦法銷了你的軍戶，讓你的子孫后代不再為軍戶。”

　　肖五聽后大喜過望，他單腿跪下發(fā)誓：“在下一定用生命來保護主子的安危?！?p>　　“嗯，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p>　　“在下遵令?！毙の迤鹕碚玖似饋?。

　　“去吧，你今日便動身，走前去跟你主人說一聲。”

　　肖五行禮后退出。他在心里想著，指揮史怎么如此關(guān)心主人的安危？但覺得這樣甚好。應(yīng)天府匯聚了眾多高門權(quán)貴，哪個都得罪不起。主人得了指揮史的照顧，也安全了許多。

　　他出了門，去了正廳。柳蕓見他便問：“肖大哥忙什么呢？還不用食?！?p>　　肖五道：“主人，我有事今天要先回應(yīng)天府，我在應(yīng)天府等您?！?p>　　柳蕓點頭道：“你有事自去忙。你先吃點東西，帶上干糧，路上注意安全。”

　　肖五應(yīng)了，他去盛了碗粥拿著兩個饅頭坐在另一處吃。

　　李四來請柳蕓：“大人，水燒好了，您請?！?p>　　徐增壽看著她問：“你要干啥？”

　　柳蕓站起身：“我做鹽水鴨去?！彼S著李四走進廚房。

　　徐增壽沖她道：“去了應(yīng)天府多的是鹽水鴨。”

　　柳蕓打開鍋蓋，將兩只腌好的鴨子提在手上放進開水里，燙了一會后，她又將鴨子提了起來，再放入，如此幾次她才將鴨子完全放進鍋里煮。

　　她在湯里再加入一些鹽，一大塊老姜，幾個八角，幾根蔥。

　　待水開后，柳蕓交待李四：“用很小的火煮，不用加蓋子，見兩只鴨子浮在水面，你就滅火不要再動它，讓它在湯里泡著。你給我準備一塊豬肉，一條魚，我一會再來做兩個菜?！?p>　　李四看她做菜手法熟練，很是佩服。聽柳蕓的話他忙應(yīng)該下：“小的這就去準備。”

　　李四看著柳蕓出門的背影輕輕地說道：“大人又有本事心也好，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