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風傾羽因暫時性的休克一直昏迷,看管的人也因此懈怠打了盹,風傾羽醒來后,見黑衣人閉眼,應該是睡著了,便輕聲的吹了口哨,召喚來了她一直與妙玉坊通信的白鴿。
白鴿像是通人性般,將風傾羽示意的斷指叼走后,立馬從破舊的窗戶飛了出去。
而此時的妙玉坊,陸姨娘接到了白鴿叼來的斷指,知道一定是風傾羽出了事,與如煙,何水一同商量著。
“這手指一定是羽兒的,姨娘,我們快找人去救羽兒吧?!比鐭熓种薄?p> “麻煩的是我們不知道對方是誰,若是貿(mào)然去救,只怕是救不出來,還會傷了我們自己的人?!标懸棠锵氲拈L遠道。
“要不我們去找宮少爺,他一直在找羽姑娘,若是我們告訴他,他一定能把羽姑娘救出來的。”何水說道。
“可是羽姑娘一直都很抗拒宮少爺,若是找宮少爺,那不是又把羽姑娘往宮府里送么?”陸姨娘雖覺得辦法可行,但是風傾羽的心思…
“姨娘,現(xiàn)在我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把羽兒往宮府里送,當下還是先救回羽兒的命要緊哪”,如煙擔心不已,“羽兒的手指都被砍了下來,若是再耽擱,恐怕她連命都撿不回來了。”
“如煙姐姐說的是,姨娘,我們快派人去尋宮少爺吧?!焙嗡f道。
“好?!标懸棠稂c點頭,轉身便出去叫人了。
冥宮
“什么!風傾羽被人抓走了!”聞言的銀千翼從座上猛地站了起來。
“啟稟尊上,屬下在妙玉坊聽得一清二楚,現(xiàn)在妙玉坊的人已經(jīng)去找宮家家主,準備營救風姑娘了。”齊哀回道。
“可知人在何處?”銀千翼著急道。
“屬下見那白鴿沾有黃土,且白鴿飛進妙玉坊時便有一股十分濃重的辣椒味,若是風姑娘還在京郊,那京郊廢棄的辣椒作坊便只有一間?!饼R哀觀察仔細,將心中想法皆道了出來。
“召集冥教中人,齊哀,你隨本尊一起,帶路?!便y千翼飛身下了臺階,吩咐道。
“屬下遵命?!饼R哀接令,跟著銀千翼一同出了冥宮。
次日,屋中只余風傾羽一人,黑衣人覺得風傾羽已經(jīng)毫無自救之力,沒聽雇主的吩咐好好看管,便不知去哪了。
斷指的疼痛已經(jīng)麻痹,再也感覺不到,此時她只感覺自己渾身發(fā)冷,口干舌燥,眼前的景物一直在眼里重疊,使她看不到確切的東西。
就在風傾羽以為自己注定要死在這里時,屋門猛地被踢開。
“風傾羽。”銀千翼見被綁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風傾羽,立即拔出劍斬斷了繩索。
一解綁,風傾羽便覺全身無力,身體往前傾斜。
“傾羽…”。銀千翼接住了她。
“救我…救…”,風傾羽不知來人是誰,胡亂的抓住了他的腰帶,眼睛就要閉上,而那只抓著他腰帶的手竟被砍去了尾指。
“該死…”,銀千翼心里撕扯了般的疼,自妙玉坊門前一別,再見她卻是這副模樣。
冥教的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馬車在外候著,銀千翼將她抱上馬車,“快走。”
“如何?”齊哀略懂醫(yī)術,銀千翼便讓他上車替風傾羽診脈,并包扎了風傾羽的斷指。
“尊上,風姑娘體內有蝕骨?!饼R哀診斷道。
銀千翼心中一驚,“若封住心脈,還能撐多久?”
“最多三日”,齊哀說道,
“快馬加鞭,夠了”,銀千翼說道,“直接去藥谷找蕭老?!?p> “尊上,風姑娘如今身體虛弱,怕是撐不了舟車勞頓?!饼R哀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撐不了也得撐,無論如何,本尊不能讓她死。”銀千翼越發(fā)摟緊了懷中的風傾羽,見她奄奄一息的模樣,他便揪心。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只聽外面的人稟報道,“尊上,有人阻攔?!?p> 誰那么大膽!銀千翼怒火中燒,剛要吩咐人殺了,便聽齊哀道,“尊上,容屬下探個究竟?!?p> 銀千翼不語,只當是默認了。
齊哀下了馬車,只見來人是一個女子,她的身后跟了十幾個黑衣人。
“不知尊駕為何要帶走我的人?”寧夢婷悠悠的開口道。
“姑娘為何如此確定我們帶走的是姑娘的人,可別弄錯了。”齊哀冷冷道。
“風傾羽,尊駕若讓小女子看一眼,便知是不是她了?!睂帀翩谜f道。
“我們尊上的夫人,豈是你說想看便看的?!痹瓉砭故沁@個女人綁架了風姑娘,齊哀已經(jīng)準備接下主子殺無赦的命令。
果然,車內傳來銀千翼冷冷的吩咐,“齊哀,殺了?!?p> “是?!饼R哀接令,立即拔劍欲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電光火石間,黑衣人便與冥教的人糾纏打斗。而黑衣人哪里是冥教中人的對手,很快,齊哀和兩個教眾就將十幾個黑衣人殺掉了。
寧夢婷見狀正欲逃離,便被齊哀抓住,正欲動手時,車內又傳來銀千翼的聲音,“砍去她的十根手指,再把她丟去喂狼!”
“是。”齊哀接令,便要砍去寧夢婷的十根手指,寧夢婷拼了命的掙扎,“不要…不要…”。
教眾將寧夢婷按住,齊哀手起劍落,寧夢婷的十根手指就這么被斬斷了。
“啊!”寧夢婷痛苦的尖叫。
齊哀待寧夢婷完完整整的承受了斷十指的痛苦暈倒后,點了她的穴道,便命人將她拖去了叢林,喂野獸了。
宮御凡趕去救風傾羽時,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反而是寧威的女兒失了蹤,寧威派人到處尋找,卻只在京郊的叢林中找到了寧夢婷身上破碎的衣裳布料,判定其已被野獸吞食,死了。
“主上,既然寧夢婷已死,想必是有人救走了風姑娘,主上不必擔心。”清風勸道。
宮御凡看著盒中的那根斷指,心都揪在了一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她受了這般苦楚?!?p> “是有人提前設好的局,主上多心了?!?p> “傾羽的蝕骨還未解,不知如何了?”宮御凡十分憂心。
“風姑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主上放心?!?p> “她呢?”宮御凡話鋒一轉,原本憂心的面色忽而變得陰暗。
“大小姐已被屬下關進地牢?!鼻屣L稟報道。
“這些事情,是該有個了結了。”宮御凡目視遠方,幽幽道。
地牢中,宮盼兮坐在稻草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聞聽動靜,宮盼兮轉頭望了過去,見來人卻猛地站了起來,怯怯的往后退了兩步。
“你們都出去?!睂m御凡吩咐道。
“是。”清風接令,帶著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哥哥。”宮盼兮怯怯的喊道。
“我從未記得我母親何時給我添了妹妹?!睂m御凡淡淡道。
“兮兒雖不是母親親生,卻是母親養(yǎng)育了兮兒十幾年,在兮兒心里,早就把您視為兮兒的親哥哥了。”宮盼兮怯弱的看了看他。
“呵”,宮御凡嘲諷道,“曾幾何時,我也試著把你當做我的親妹妹,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實是令人寒心,也根本不配做宮家的人。”
“在哥哥心里,兮兒從來就不是宮家的人吧,”宮盼兮似笑非笑道,“只有蘭兒才是宮家的人?!?p> “不要提蘭兒,你不配?!睂m御凡冷冷的看著她,蘭兒是他一生的遺憾,豈是她能夠相提并論的?
“我不配”,宮盼兮嘲諷的笑道,“可是風傾羽就配嗎?哥哥心里一直有蘭兒,卻把與她長得相似的風傾羽放在身邊,哥哥就不怕蘭兒泉下有知,傷心嗎?”
“宮盼兮”,宮御凡看著她說道,“是誰告訴你我將風傾羽當成了蘭兒的替身?我自認初見風傾羽,是險些將她錯認,可是后來,蘭兒是蘭兒,風傾羽就是風傾羽,是誰準你自作主張,將傾羽帶去祠堂見了蘭兒的畫像,讓她心生誤會?”
“難道不是嗎?哥哥將白玉簪和蘭花圖案的衣裳送給風傾羽,不就是將她當作蘭兒了嗎?”宮盼兮確信心中所想。
“白玉簪是是宮家主母代代相傳的信物,風傾羽是白玉簪新的主人,而蘭花圖案的衣裳,府里一直都在送著,是我沒有多作吩咐才致誤會,宮盼兮,你的臆想也該到此為止了?!?p> “呵呵”,宮盼兮笑得鬼魅,“即便事實如此,可是風傾羽,已經(jīng)再也聽不到了?!?p> “你什么意思?”宮御凡的臉色越發(fā)陰暗。
“哥哥不是沒有救到她嗎?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她一定是被人救走了?!?p> “被誰救走了?”宮盼兮追問道,“哥哥知道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宮御凡早已心生怒火。
“京郊近來山匪橫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她長得那么美,說不定…”,宮盼兮笑得越發(fā)詭異。
“你敢!”宮御凡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渾身充滿戾氣,眼睛里充滿了冰冷與無情。
“你不能殺我,”宮盼兮呼吸困難,整個臉都漲紅,卻還十分嘴硬,篤定了他不敢殺她,“我是容國的皇妃?!?p> “殺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宮御凡一松手,她便摔落在地。
宮盼兮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耳邊只聽宮御凡冷冷的吩咐道,“來人!”
“主上?!鼻屣L與兩名暗衛(wèi)聞聲走了進來。
“將她帶去刑部,與那些明日便要流放邊疆的囚犯關在一起。”
“不!”宮盼兮上來便要抓住宮御凡的衣裳,被兩名暗衛(wèi)制住跪在地上,“你不能這么做!我是皇上的妃子,皇上不會讓你這么做的!”流放邊疆,這是比死更加讓人痛苦百倍的懲罰!
“蠱惑海棠陷害左相通敵叛國,給風傾羽下蝕骨,害死雍慧太子,與寧夢婷聯(lián)手綁架風傾羽,你當真以為蕭琰對你作下的惡一點不知嗎?”宮御凡突然發(fā)問道。
“什么…”,宮盼兮臉刷的慘白。
“皇上已經(jīng)將所有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至于你,皇上也已經(jīng)答應由我全權處置?!睂m御凡說得云淡風輕,卻讓她直接絕望無力的跪坐在了地上,由著暗衛(wèi)將她拖了出去。
“清風,去通知皇上,請他派兵圍剿山匪!”宮御凡吩咐道。
“是?!鼻屣L迅速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