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春光璀璨,杜娥有樂(一)
遠遠注視那人來,目光一觸正歡欣。紅梅那畔故人顏,倒是重縫樂相見。
時隔一年了,原以為他不會來,卻終究見著她,這太陰居士也是詫異。
手中剛折下紅梅枝丫任它留在樹叢,腳步移動已經(jīng)快步向來者——他看到歸來的她心生感慨,看著她似有千言萬語說不完。
“妳終于來了。”
匯成一句話,他看到她眼里淚光。
……
和太陰居士的重逢會是怎么樣的,杜安菱想過很多次,每一次像都有不一樣的結果。
她幻想過,也傷心過。
特別是最近這一個月,從叢山那邊回來的路上自己曾經(jīng)不知多少次想起——沒真正見過他的容顏,杜安菱心中總是沒有底的。
她一次又一次設想過自己遇見太陰居士的場景,甚至還料想到這著名詩人會像自己長兄一樣對自己避而不見——幸好。
“你?”
“妳!”
看到對方的眼,兩人都有不知道多少心事急著說道——可真正要開口卻又說不出口,只是默默看著對方無語中。
看得秀兒和瑜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偷偷一邊去梅林里言語。
杜安菱自然是看到了,一扭頭做出不在意樣子,目光移動向草廬外田地。
冬日里,油菜肥。一把菜葉打過霜,不用嘗就知道是甜的。
和從前來過時又有過什么變化!
……
“妳終究是來了?!?p> 他開口,杜安菱回過頭,看到他漆黑眸子中的自己。
“是的,我來了——你呢,你又有多久沒出去了?”
話里帶著諷刺,杜安菱知道自己話指代不明,尷尬一笑后添上解釋語句。
“你那么清楚山外面情況的,怎么了——舍得派人送畫出去卻舍不得下山?”
她話里有責怪,太陰一聽笑了——他怎么不知道這畫的作用?
“要不是有這幅畫,妳怎么會找到這深山里?”
他笑道。
“更何況我隱居避世,這時候再現(xiàn)身于京城里外,又不知掀起多少風雨!”
他笑著,杜安菱了然。
“所以你出此下策?”
她大量著那名人眉目,不知道自己的話竟然那樣溫柔。
“如果這畫真被別人買走了,又會怎么樣?”
“又不是沒有那畫,妳找不來!”
……
沒好氣看他一眼,杜安菱心中總有些苦悶不吐不歡。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在那店里面看到這幅畫的時候,被嚇了多大一跳?!?p> 她看著他,目光游走在此處天地間。
“我還以為你這個名人真的是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想著要變賣書畫——還是這樣的畫!”
她苦笑,對面太陰思緒。
“這想法不是妳提的?”
“是我提的,而且是說什么’活不下去’的時候,你謀生的辦法!”
他看著她,眼底帶著的責怪又濃烈?guī)追帧?p> “所以,你這樣子就給我們’你活不下去’的面貌,讓我在一旁平白受驚!”
她說著,忽然意識到這半天沒聽到一句回應——又來了氣,卻發(fā)現(xiàn)這老才子游目向一邊少年少女。
他看著瑜若,那目光沒有鬼就怪了。
“十歲了吧?!?p> 他開口,話里溫情。
“你也知道他十歲了!”
杜安菱的氣怎么會消得去,偏過頭看瑜若不留意他,卻又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這瑜若與他真的相像。
之前沒放到一起比較沒覺得,這一刻都擺在眼前了,才發(fā)覺是這樣明顯!
“他十歲了——你也有八年沒見過他了?!?p> 這說的可是實情。
太陰居士沒法反駁,神色有些黯然。
只注意到眼前女子轉身牽馬,竟把韁繩綁到梅樹上。
……
柔雪終究是一匹馬,身為普通馬匹的它怎么會像一個人一樣有那么多忌諱?
對于一匹馬來說,梅花不過是又一種食材罷了。
于是,那行了不少路的馬抬頸上梅枝,一口一口啃著紅花繁茂——看那肥厚嘴唇后只留下光禿禿紙條,杜安菱不知為什么覺得解氣了。
解氣是解氣,有些無聊看著那可憐梅樹禿了五分之一,她回頭對上這男人笑臉。
頓時沒有心情。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一時沉默后是他的問題。
“解氣了?”
解氣個鬼,有你在身邊,怎么能解得了氣!
“你覺得呢?”她問。
“我覺得是了?!彼稹?p> “如果我說沒有呢?”她笑。
“那就一樹紅梅盡馬腹!”他言。
于是杜安菱又有了口實,微微搖頭帶著嘆語。
“從前千金送去博一笑,現(xiàn)在紅梅飼馬求消氣,這才子的美名難副啊!”
可誰知聽了杜安菱這半玩笑話語,太陰居士沒有一絲生氣神色的。
“若令紅顏息怒,梅林枯枝又何惜!”
他開口,予杜安菱一抹笑。
“多大個人了,還不知害臊!”
杜安菱只送他一句,言訖不回頭。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11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太陰居士不失約。 千盼萬盼終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