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領(lǐng)著兩萬大軍出了吳縣后,就直往曲阿而來。
就如孫翊那次出征廬江一般,這兩萬大軍也是要由曲阿登船,越過長江東向進入廣陵郡內(nèi)。
淮泗及江南地區(qū)水系發(fā)達,這帶來的一個好處就是,在這些地方征戰(zhàn)時,糧草,兵馬可依靠船只運輸,十分便捷快速。
在孫策統(tǒng)一江東之后,深明其利的他,就十分注重船只制造。
現(xiàn)在江東在冊的樓船、艨艟、斗艦等船艦足有上千艘,平時這上千艘船艦都分散在江東境內(nèi)的各大港口,并都分別有重兵把守。
曲阿縣外的曲阿港,便是離吳縣最近的一個軍事港口。
太史慈花了數(shù)日時間到達曲阿港外,這里在張昭的準備下,上百艘船艦已經(jīng)修繕完畢,其中樓船就占了三分之一的數(shù)量。
這上百艘船艦就等著太史慈大軍的到來,即可發(fā)揮他們的使命,帶著太史慈大軍越過長江。
之所以用到如此多的船艦,乃是因為長史府為太史慈準備的眾多攻城器械、十數(shù)萬斛糧草、上萬民夫全都要由這些“水上戰(zhàn)馬”運往前線。
這些才是大家伙,吃水極深,只能分船運送。
畢竟樓船雖然看起來威猛,但有時候容易側(cè)漏........
太史慈在領(lǐng)軍到達曲阿港后,曲阿令確認了太史慈手中的虎符,就將其管轄的這上百艘船艦交接給了太史慈。
在交接后,他立馬趕回了曲阿縣,他還有很頭疼的后事要處理。
孫翊很看重這次征伐廬江的戰(zhàn)爭,為了使太史慈無后顧之憂,在他的命令之下,除了留有必備的糧食存儲之外,吳郡整個郡的官倉存糧幾乎一空。
這讓吳郡的各縣令、縣長因為此事,愁的頭發(fā)都掉了好些根。
曲阿令離去后,太史慈立即下令兩萬大軍登船,見太史慈如此急切,隨軍的司馬朱然言道,“數(shù)日來我軍日夜兼程趕到曲阿外,已成勞軍,中郎將不如讓軍眾先行歇息一日,明日再啟程?!?p> 在朱然看來,廣陵在那里又不會跑掉,太史慈如此急切的行軍,是操之過急了。
這次出征,太史慈并沒有指定要什么將官,孫翊就讓朱然、徐盛、潘璋等孫軍中的年輕將官一起出征。
他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讓他們隨軍刷刷經(jīng)驗。
太史慈知道孫翊有培養(yǎng)這些年輕將校的意思,因此他耐心對朱然解釋道,“廣陵離江東僅一江之隔,陳登覬覦江南之地久矣,必有細作在此。
大軍行動不如細作單人前行更快,我意至多不過今日,陳登定然已知曉我軍動向。
當此時,我軍早到一日廣陵境內(nèi),陳登就會多失去一日的準備,兵貴奇速,正是此理。
今日我軍登船,至快也要兩日之后才能到廣陵,在此期間,我軍可分批修整,轉(zhuǎn)勞為逸,義封勿憂?!?p> 朱然聽后恍然,便抱拳而退。
在太史慈的嚴令之下,兩萬大軍不過半日就已全部上船,然后上百艘船艦起錨轉(zhuǎn)向廣陵郡。
...
果不出太史慈所料,陳登在吳縣留有大批的細作,這些細作在得到太史慈大軍出征的消息之后,立馬朝廣陵郡治射陽趕來,將這個消息報給了陳登。
細作除了將太史慈大軍的動向、號稱人數(shù)報給陳登之外,就連孫翊的那封檄文也一并傳抄給了陳登。
孫翊寫檄文就是為了罵陳登,像這種事當然是要廣而告之,在太史慈出征的同時,這封檄文已經(jīng)在吳縣的滿大街宣揚開了,細作看后急忙謄抄了一份。
陳登年近四十,但卻保養(yǎng)的很好,觀外貌看去就像一不到三十的儒雅文士。
在得到孫翊遣太史慈,率五萬大軍來攻打廣陵的消息之后,他急忙召集了郡府的屬吏商議此事。
在陳登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議事的眾人所知之后,眾人無不大驚之色。
廣陵郡就在吳郡之側(cè),今年來江東發(fā)生的一切大事,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本來廣陵官員知道孫策遇刺死了之后,還紛紛彈冠相慶,覺得大患已除。
結(jié)果孫翊繼位后做得一系列事,真的是秀瞎了他們的眼,看的他們一愣一愣的。
如今孫翊不僅在江東內(nèi)部威望卓著,就是在這江淮之間也是威聲大躁。
在他們畏懼于孫翊聲威的時候,聽到孫翊派出五萬大軍前來攻打廣陵,這自然讓他們驚恐。
主薄趙逸言道,“孫賊大軍人多勢眾,來勢洶洶,而府君手下兵不過兩萬,且多為郡兵,恐不能抗。
吾以為府君不如引軍退出射陽,避之鋒芒,與其空城。孫軍多為水人,水人居陸,不能久處,必尋引去?!?p> 陳登聽到他器重的主薄趙逸,竟然在此關(guān)頭說這喪氣之話,厲聲喝道,
“吾受國命,鎮(zhèn)守徐土。昔馬文淵之在斯位,能南平百越,北滅群狄,吾不能為國遏除兇逆已是一錯,今若又作逃寇之為,豈有臉面受伏波將軍稱號乎?”
“賊勢雖強,吾卻不懼?!?p> “正所謂仗義整亂,無所不克,今天道與順,正是建功之時,豈可退之?!?p> 陳登任廣陵太守以來,恩威并施,在廣陵中可謂是一言九鼎。
其余眾僚見主薄周逸提出避之鋒芒的方法,被陳登厲聲駁回,一下子都嚇得不敢再有所言語。
趙逸被陳登厲聲叱喝,臉色也頗為不豫,但陳登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也只能嘆息一聲,退了下去。
郡府眾官吏雖然懾于陳登威勢,無人再敢提出消極之議,但臉上的驚恐依然存在。
孫翊的戰(zhàn)績是實打?qū)嵉?,不是陳登一兩句豪言壯語就可以消除這等威懾力的。
見此狀,陳登知道若不打消眾屬吏對孫翊的疑懼,人心不齊,這場仗未交鋒就已經(jīng)輸了三分。
于是他語氣放緩,說道,“孫叔弼武略不下其兄,若是其親來,吾當避之。但如今統(tǒng)兵者乃其手下將領(lǐng)太史慈,諸君何懼之?”
“諸君莫忘去年我兩敗孫權(quán)之事矣?!?p> 陳登這話一出,堂內(nèi)眾人臉上的疑懼之色消減了很多,是呀,孫翊又沒親自來。
他們回憶起了去年孫權(quán)帶大軍前來的情景,一樣是這樣的聲勢浩大,但是他們卻在陳登的指揮下,大敗之。
太史慈雖然儼有聲名,但只是以個人武勇出名,統(tǒng)兵的才能并未顯現(xiàn),孫權(quán)被打成逃兵之前,名聲也很好。
眾屬吏起身對陳登拜道,“府君高見?!?p> 陳登的話讓屬吏們對其又浮現(xiàn)了信心。
見已經(jīng)安撫下人心,陳登開始做出作戰(zhàn)部署,他對趙逸言道,“汝馬上以我的名義發(fā)出命令通告全郡,令各縣的郡兵全都匯聚到射陽來?!?p> 趙逸詫異,他言道,“如此的話,其余縣兵力空虛,恐為敵軍所趁呀?!?p> 陳登自若道,“賊軍此次大兵壓境乃是為了奪取廣陵,也是為了吾而來。縱使其余諸縣盡皆淪陷,只要我在,廣陵就不算丟?!?p> 趙逸聽后覺得有理,便領(lǐng)命而退。
在趙逸走后,陳登遣散了眾屬吏,只留下了功曹陳矯,那副鎮(zhèn)定的神色不在,他對陳矯言道,“季弼即日啟程,前去官渡尋曹公,讓他速遣援軍前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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