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出了大廳后,在朱然處點了百余位虎背熊腰的士兵,而后出了吳府大門,直往劉琬所在的驛館而去。
秦松這一行人從路上奔馳而過,一路上驚擾了不少行人。
路上的行人看秦松這一副風(fēng)急火燎的樣子,許多人還以為秦縣尊是去哪里抄家呢。
許多路人在秦松的隊伍經(jīng)過后,紛紛竊竊私語,秦縣尊這次帶的抄家的兵馬,好威武呀!
這是哪家惹到吳侯了,活該。
驛館距離吳侯府并未太遠,沒有花多少時間,秦松及這百余位虎士就來到了驛館外。
劉琬的使團是有兵馬護衛(wèi)的,只是一路上南下?lián)p失了不少。
如今跟隨他身邊的士兵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數(shù)十位。
這數(shù)十位北地壯士,被劉琬安排在驛館外守護。
使團到吳縣以來,這數(shù)十位值守在驛館外的士兵心態(tài)都放松的很。
都說南人多驕悍之輩,可是按照他們這段時間在吳縣的所見所聞來看,吳縣的治安一點不比許都差,吳縣的民眾也多為溫順守禮之輩。
這數(shù)十位士兵以為今日又如往常一般,是個放松的一天,因此隊形都有些懶散,沒想到!
整齊的隊伍行進聲突然從遠方響起,數(shù)十位士兵中為首的司馬,轉(zhuǎn)頭從聲音響起的那頭看去。
在看到百余位雄壯的士兵正在向驛館沖來后,他的瞳孔一下子收縮起來。
臥槽,這是來抄家的嗎?
司馬也是久經(jīng)軍旅之輩,見到這一幕的他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
他馬上讓手下收攏隊形,嚴陣以待,然后他就跑進了驛館之中稟報劉琬去了。
在司馬跑進驛館內(nèi)不久后,秦松這百余人也來到了驛館前,他看到驛館前這數(shù)十位士兵嚴陣以待,緊張兮兮的樣子,心中不禁嗤笑。
眼前的這數(shù)十位士兵雖然也是身材魁梧之輩,但他們一路南下時路上遇到過不少草寇,幾番交戰(zhàn)之后身上甲胄破損不堪,看過去顯得有點滑稽。
秦松手一揮,其身后身穿精甲,精神煥發(fā)的百余位虎士齊齊吶喊一聲,往前踏了三步,將這數(shù)十位劉琬的士兵給包圍了起來。
被包圍的數(shù)十位士兵本就緊張,又見到那百余位虎士這番舉動,嚇得他們把腰間的刀刃都拔了出來,對準了身前的孫軍虎士。
這數(shù)十位士兵的這番舉動,并沒有刺激到秦松,他沒有讓虎士們也拔刀。
他帶百余虎士來只是想威震劉琬,并不是真的要刀兵相向。因此他并沒有讓身前的虎士們拔刀,一旦拔刀那意思可就變了。
他們江東可是尊奉天子的忠臣,他此來只是派兵來護送劉琬到吳侯府的,護送當然要派精兵,護送當然要嚴密包圍起來。
只要不拔刀,就算這件事將來傳出去了,誰也不能非議江東什么。
要是一會真的打起來怎么辦,這倒沒事,
因為百余位虎士已經(jīng)把手放在刀柄上了……
反正終究是沒拔。
而這時驛館外的路人見兩方對峙的情勢,特別是見到驛館前,那數(shù)十位外地漢子拿著刀對著他們的子弟兵后,他們都慢慢圍了過來。
其中有鐵匠打扮者,看到了這些士兵的刀刃上的缺口,頓時發(fā)出一聲輕笑,
“這等粗制濫造之刀刃,怎可做兵器,笑死某了?!?p> 鐵匠的話引起了人群的哄笑,這哄笑讓緊張兮兮的劉琬士兵,臉上浮現(xiàn)了羞愧的神色。
就像北方士人笑南方士人沐猴而冠一樣,南方鐵匠笑話北方鐵匠也是名正言順。
因為南方文風(fēng)不如北方昌盛這是公認的事實,而南方鍛造兵器工藝比北方高,這也是公認的事實。
在笑完后,人群又對這數(shù)十位外地士兵,投去了不懷好意的眼神。
那眼神中充滿了兇狠。
在數(shù)百道不懷好意眼神的注視下,劉琬的數(shù)十位士兵心中泛起了苦水,
這就是司馬說的治安很好,吳民溫順嗎?
...
軍司馬在跑進驛館后,直接來到了劉琬的房間。
此刻劉琬正在與使團中的幾位文人坐而論道,正在精彩的部分時,司馬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大聲喊道,“劉君,出大事啦。”
司馬的突然闖入敗盡了劉琬的興致。
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房中的幾位文人臉上也浮現(xiàn)了不滿的臉色。
劉琬對闖入房中的司馬斥道,“何事如此驚慌,一點體統(tǒng)都沒有?!?p> 劉琬是天子正使,身份貴重,與這位司馬的身份有著云泥之別,他的一聲叱問讓司馬頓時就愈加驚慌起來。
司馬的這番表現(xiàn)讓劉琬更加不滿,他對司馬喝道,“到底是什么事!”
若是司馬說不出什么要緊的事來,被敗壞興致的他定要給這司馬懲戒,以儆效尤。
司馬看到面沉如水的劉琬,小心翼翼的說道,“孫軍把驛館給包圍起來了,現(xiàn)在我手下的兒郎們正在與孫軍對峙著?!?p> 司馬此話一出,房內(nèi)的人大驚失色。
這孫翊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兵圍天子使者居所。
劉琬聽到這話,陰沉的臉色也消失不見,他從座上起身驚慌的問司馬道,“來了多少人?”
司馬仔細回憶起入驛館前看到的情形,語氣沉重地說道,“約有百人左右?!?p> 聽到包圍驛館的士兵足有上百位,除劉琬之外,房內(nèi)的其他文人臉色又多了幾分驚慌。
百人聽起來不多,但真要是動起手來,就憑守在驛館外的那數(shù)十位士兵,是肯定抵擋不住的。
而且這是在吳縣,城外可還有數(shù)萬大軍的。
但當劉琬聽到只有百人之后,他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
劉琬有這番表現(xiàn),實在是他來了江東兩次,心里的受驚程度提高了不少。
他第一次來江東,孫策兵圍驛館用了兩百,第二次來江東,兵圍驛館用了三百。
他這次來的心里底線是五百,現(xiàn)在才一百人,有啥好怕的。
看來孫翊師承子綱公,還是頗有士人姿態(tài)的,比他兄長好多了。
文若誠不欺我也。
劉琬安心之后又再次坐下,舉起案上的美酒細細品嘗起來,淡淡的問司馬道,“領(lǐng)頭的是誰?”
司馬見劉琬這副鎮(zhèn)定的樣子,心中佩服,他稟報道,“是一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那想來又是那秦文表了。
房內(nèi)的文士見劉琬這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都很佩服,雖然劉君方才有一時的失態(tài),但能這么快恢復(fù)鎮(zhèn)定,不愧是穎川名士。
他們起身對劉琬贊道,“劉君好風(fēng)度。”
受到贊賞的劉琬此刻的心情愈發(fā)好了。
這時有一位文士對劉琬說道,“那孫翊派兵圍困驛館不知是何意圖,劉君何不派人前去質(zhì)詢?”
劉琬聽后搖搖頭,他說道,“孫翊此舉定然是想見吾了?!?p> 文士雖然不知劉琬為何如此篤定,但因為剛剛劉琬的表現(xiàn),他還是選擇了信服。
他又說道,“那劉君何不持節(jié)前去,早日封拜完孫翊,吾等也好早日返回許都?!?p> 劉琬再次搖頭,“不急,晾他們一會。”
劉琬此話更讓房內(nèi)的眾人拜服,這膽量,這氣度,怪不得人家能當天子使者,自己等人只是隨從。
劉琬的這番表現(xiàn),讓房內(nèi)的文人又開始再次夸耀他起來。
不過劉琬此刻卻沒時間暗喜,他之所以要等會前去會見孫翊,是想考慮一下,一會如何應(yīng)對孫翊。
這幾日,他就提前想了好幾種方案,但那都是按照孫策的模板想出來的。
今日他發(fā)現(xiàn)孫翊與其大兄還是有不同的,那之前的方案就不適用了。
想來想來,劉琬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
鑒于今日孫翊的態(tài)度,只要等會會面時,孫翊能態(tài)度良好,與其好好談經(jīng)論道,那么原來授任的將軍稱號也不是不能提一提。
四征四鎮(zhèn)是不用想了,四安四平倒是可以商量。
至于爵位,吳侯已經(jīng)是縣侯,在往上就是公王了,絕對不可能!
打定主意后,劉琬威嚴的聲音發(fā)出,“取我使者節(jié)仗來?!?p> 房內(nèi)眾人立刻忙碌起來。
三合一咖啡
漢代已進鐵兵全盛時代,在東漢末,甚至出現(xiàn)了鋼兵,有煉至百辟者。 《典論》記載曹丕選楚越良工制鐵刀、鐵劍、鐵匕首,精而煉之,至于百辟。 這些楚越工匠制造的兵器又好看又鋒利,曹丕很喜歡,還特地為他們命名。 這說明,在當時南方的兵器鍛造工藝應(yīng)該是高于北方,不然曹丕當時已經(jīng)是魏國太子,北方什么樣的能工巧匠找不來,還需要特地從楚越中找人。 而且南方弓弩盛行也可以佐證這點,因為在那個時代,弓弩是制造技巧最高的兵器之一,沒有堅實的技術(shù)作為基礎(chǔ),想盛也盛不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