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群看了眼落地后,身體片刻便化為水跡的臧冥魚,突然有招了。
對付水就要用電!
他大聲喝道:“千殤萬影!”
平地起雷,萬道劍影破空而出。
劍影如閃電之勢朝臧冥魚劈下,霎時間紫電貫穿整個院子,周圍的樹木被劍氣劈得搖晃不止,櫻花紛紛灑落地面。
一塊花瓣飄入六角亭中,望無風(fēng)抬手,恰好用兩指夾住。她微微一彈,又將花瓣送出了紗幔。
纖薄的花瓣飛至高空如煙花爆開,灑下漫天花雨,雷電霍然平息,強悍的劍意在這弱小的生命面前,竟起不了半分作用。
眼前一白,凌少群和南霜穆走入了一個幻真幻假的情境里。他們看到一只小貓咪被獵狗追著跑,小貓上躥下跳,獵狗窮追不舍,很快,鋒利的爪子按在了貓尾之上。
他們還在為那只貓咪感到緊張,可下一瞬間,卻見獵狗的軀體突然發(fā)生改變,骨骼開始扭曲,頭上長出犄角,竟變成了一只碩大的水鹿。遠處走來一頭野狼,那狼齜牙咧嘴長相丑陋,只聞它長嘯一聲,便朝水鹿撲了過去。
耳邊又傳來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凌少群回頭,見一群兇猛的獅群正對著他們撅尾刨爪,準(zhǔn)備進攻的模樣。下一頃刻,獅子沖了過來,凌少群將南霜穆拉到身后,拿劍對準(zhǔn)了獅子的頭顱??墒?,那群獅子并未因此停下腳程,只見它們縱身一躍,就如靈魂般穿過了兩人,而后對著野狼的身體咬下一口又一口......
血肉四濺,難聞的氣息深入鼻腔,南霜穆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扇風(fēng),要不是想在凌少群面前保持一點形象,她早已蹲在地上嘔吐起來了。
眼前場景凌少群似曾相識,他想起妖面人曾經(jīng)給他展示過的幻術(shù)。
他對南霜穆說:“我們在望無風(fēng)制造出來的幻境里,這里一切都是假的,連味道都是?!?p> 南霜穆皺著眉問:“那我們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凌少群不知道,他試著用幻術(shù)突破,可惜他的幻術(shù)是初級的,無法和華錦瑟抗衡,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突然,天上傳來清脆的鳥啼聲。那聲音異常刺耳,像是來自遠方的歌謠,無比空靈。
“是果兒!”凌少群大喜,對著天上喊:“果兒,快想辦法把我們帶出去?!?p> 鳳鳥伸展翅膀在琴溪山莊上空盤旋,它張開口朝六角涼亭噴出一團火,火燃燒了白色紗幔,熊熊濃煙,讓望無風(fēng)不得不終止幻術(shù)。
凌少群和南霜穆眼前一暗,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果兒又朝天上的臧冥魚噴出一團火,臧冥魚立馬被點燃。然后一條條掉落地面,身體化為清水。
凌少群心想,照這樣下去,應(yīng)該很快能解決完了。
可惜,他忘了還有一個望無風(fēng)。
望無風(fēng)站在濃煙之中,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哀怨,須臾竟是開口唱起了歌來。美妙的音符從她唇間飄出,形成古老的文字,文字化作巨大的陣法印在天地之間。
有什么從中飄落,洋洋灑灑。
忽覺溫度下降,有東西落在臉上,凌少群抹一把臉,是藍色的雪!
藍色的雪對人無害,可打在果兒身上卻成了毒藥,凌少群看到果兒的羽毛像被灼燒般,生出黑色的煙。
望無風(fēng)是在報復(fù),以牙還牙報復(fù)那只燒了她亭子的鳥。
翅膀已經(jīng)無法揚起,果兒狼狽地跌落地面。凌少群快速跳到它背上,放出抗魔的鬼谷盾,為它抵擋住部分傷害。
“果兒先躲起來?!彼叽僦蜷_了骨齡界面。
鳳鳥看了凌少群一眼,低落地飛進界面之中。
雪越下越大,將整個莊園覆蓋起來,給六角涼亭披上了一件藍色棉襖。臧冥魚如獲圣水,攻擊比之前更加活躍,還專門針對凌少群的來了一套全身穴位針灸法。
就在兩人被魚圍堵得水泄不通,變成兩團球的時候,一面紙扇如刀片劃過空中,將他們周圍的臧冥魚統(tǒng)統(tǒng)切斷,而后紙扇旋轉(zhuǎn)回到主人手上。
蔣羽潼身后,刎頸盟其他人也盡數(shù)趕到。
望無風(fēng)依舊平靜吟唱著,只不過手中多出一活,她抱起---不,準(zhǔn)確來說,是她紫色的長發(fā)將古琴‘抱’了起來,然后雙手彈弦,又從風(fēng)池里喚出無數(shù)臧冥魚。
凌少群表示很絕望,果然是死多少來多少,一點希望都不給呢。
望無風(fēng)的樣子和洶涌猛烈的臧冥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口唇張合,雙目微垂,像愜意地欣賞著滿地落雪,又像在等待雪后晴明的陽光。
雪最怕什么?當(dāng)然是陽光。
云層突然出現(xiàn)醒目的裂縫,火光從裂縫中衍生,漸漸照亮大地。
天上灼熱,藍色的雪停下來了。
凌少群從朝力量之源看去,風(fēng)池上,青翎懸于望無風(fēng)創(chuàng)造出來的陣法之中,手握云霄石,身體如同圣子發(fā)出亮潔的光芒。
青翎:“我只能維持一刻鐘?!?p> 這句話的意思是,一刻鐘,你們搞不定,也別指望我了。
“夠長了?!彼嘉暮仗m抬手半握拳頭,睚眥斧橫空出現(xiàn)。
望無風(fēng)看到他的兵器,有點意外地說:“怎么才拿了把破斧頭?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這語氣聽進別人耳朵里,如同和一個老朋友扯談一樣。
大叔信心十足:“宰魚足夠了。”
是的,睚眥斧確實不足以對付望無風(fēng),但殺臧冥魚綽綽有余。
睚眥斧劃過的地方,宛如一道白虹,霸氣的刀刃放出‘排山倒?!o接而來是一聲振聾發(fā)聵的巨響,由近而遠,碾碎山河!
所有人捂住耳朵,等再松開時,整個院子已經(jīng)建筑倒塌,大樹東倒西歪,連六角涼亭也不曾幸免被劈掉了半個頂,變成三角涼亭。
凌少群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大哥平時對他太溫柔了,他一直以來都以為大哥是用實力陪他練級的,可今天一看,大哥就像一個和傻兒子賽跑的慈祥老父親,又要裝賣力,又不敢跑太快。
就這么個岔子,少了一大半的魚群出現(xiàn)了異樣。凌少群看到一閃而過的符文,那符文消失極快,他不確定是真的還是自己的錯覺。
他想著,聽到關(guān)東炊也迷惑地說:“這魚......”
凌少群忙問:“你看出什么了?”
關(guān)東炊:“這魚水分多,不能燒烤,清蒸應(yīng)該還不錯。”
凌少群:“......分析得真好,你說完我都餓了。”
關(guān)東炊笑著說:“要不明天就吃蒸魚?”
腓腓獸連忙說好好好。
“......”凌少群沒管他們,轉(zhuǎn)頭問思文赫蘭:“大哥,臧冥魚有命門嗎?”
思文赫蘭:“所有物種都有命門,真正的臧冥魚只有一條,只要找到那條魚就可以通關(guān)了。”
望無風(fēng)臉色一沉,突然大幅度奏樂,把風(fēng)池里祖孫十八代的臧冥魚全部喚了出來。除了魚,還有無盡的颶風(fēng)。
那風(fēng)極大,南霜穆感覺自己快要被吹走了,再回頭一看,關(guān)東炊雙手捉住腓腓獸,整個身體已經(jīng)像紅旗一樣在風(fēng)中搖曳。
關(guān)東真輕啊,她為自己還不如一個男子苗條而感到悲催。
衣衫被吹得颼颼作響,可是思文赫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說:“想斗得過風(fēng),就要比風(fēng)快?!?p> 凌少群看著颶風(fēng)口,似乎聽明白他的意思了:“那就看誰更快!”
他說完還沒行動,蔣羽潼已經(jīng)出擊。斷風(fēng)扇,物如其名,可斷風(fēng),不光斷風(fēng),切魚也切得非常麻利,一下子便障礙全無。
凌少群緊追其后,他雖然沒有斷風(fēng)扇,但腳下的提速鞋幫了他很大的忙,少頃便沖到最前面去了。
有句老話叫棒打出頭鳥,在凌少群目不斜視跟著符文奔跑時,一道傷害忽如其來擊穿他的腹部。
娘的,他又忘了望無風(fēng)的存在!
望無風(fēng)瞥他一眼,口型在說:小朋友,想拿我的魚沒那么容易。
凌少群被這股傷害撞飛,滾了數(shù)米遠。
最后還是那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遇魚殺魚,遇傷害擋傷害的大叔,最快擊中帶有命門的那條臧冥魚。
風(fēng)在頃刻間停下,萬籟俱靜。被風(fēng)吹得懷疑人生的關(guān)東終于回到地面。
眼睛掃過像滿目瘡痍的院子,望無風(fēng)面無表情,就像都一切與她無關(guān)。
須臾,她開口道:“你們可以走了。”
一揮長袖,破爛的六角涼亭從中間打開,一分為二。
與招陽門那束奔天彩光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焚妖窟’三個字。
大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闖關(guān)成功了。
腓腓獸扛起軟綿綿的關(guān)東炊,和刎頸盟一同走進彩光中。
凌少群走在最后,他踏進去時,聽到身后傳來望無風(fēng)小有興奮的聲音:“小朋友,以后有機會再見哦?!?p> 凌少群:......怎么感覺畫風(fēng)突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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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望無風(fēng):“我最喜歡可愛又勇敢的小男孩了,為什么要人家欺負他?”
隱凡地君:“一池臧冥魚白死了?”
望無風(fēng)一愣:“最討厭隨便砸人池塘的熊孩子了!看我不燒禿你的鳥!”
凌少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