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下后,凌少群拿著一袋龜回到客棧。南霜穆剛好往外走,和他碰了個正面。
凌少群問:“你去哪?”
南霜穆拍拍腰包說:“開工?!?p> 凌少群一怔:“你不是答應不偷兵營了嗎?!?p> 南霜穆:“是啊,我答應不偷兵營,沒答應不偷人呀?!?p> “你!”有靖瑤郡主那種為求一塊迷匙不留余力爭取的,就有南霜穆這種一心只想著不勞而獲的。凌少群眼睛一急,拉著人的手轉了個方向?!案襾??!?p> 關東炊趴在桌子上打哈欠,抬頭就看到兩人拉拉扯扯走進屋內。“不是剛出門嗎?怎么又回來了?”
“你問他。”南霜穆抖抖袖子,將手抽了回去。
“把這個人放出去就是禍國殃民!”凌少群憤憤地說。
南霜穆不介意他諷刺自己,依舊我行我素到底?!澳阋衅渌k法我也愿意去試,要沒有,先失陪了?!?p> 關東炊保持著趴的姿勢,腦里迷霧重重。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凌少群不攔她了,只是等南霜穆跨出門之時,反手將布袋倒扣在桌面上。一堆迷匙從袋子里蹦出來,乒乒乓乓。
聽到這聲音,南霜穆立馬停住腳步,來了個大回轉。
“嘖嘖嘖,不錯嘛,比我還快?!?p> 關東炊沒她那么樂觀,擰著眉頭說:“少群哥,我們當小偷已經很壞了,你還去打劫。”
凌少群即刻給他腦門開了個包?!罢f誰呢,我這身經驗值夠去打劫嗎?!?p> 關東炊瞄了一眼他左肩的狀態(tài)欄,哦了一聲?!笆遣粔颍沁@些龜哪來的?”
“我換的?!?p> 凌少群把遇到靖瑤郡主的事告訴了他們,包括了她在決斗場上如何機智取勝的過程。南霜穆看似聽得很認真,卻悄無聲息將一只玄武迷匙放進了自己衣袖。
凌少群講完后往屋內掃視一圈,沒見思文赫蘭身影。
“大哥呢?”
“他出去辦事了,一會就回來。”關東炊也偷偷掏了一只龜揣手里。
“干嘛呢,跟做賊一樣,我拿回來就是要給你們的?!绷枭偃汉軣o奈,關東這手勢學得很溜啊。
南霜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爸x了,你總算做了一件讓我看順眼的事。我要趕到下一關去,就不陪你們了?!?p> “去搶兵器?”凌少群問。
濼汐源第二關是煉器鎮(zhèn),玩家可以正式擁有自己的兵器,但由于每件出品都是獨一無二的,導致高等級的兵器非常搶手,如果晚到一步,很可能就剩爛葉子黃菜梗了。
“我看中的不用搶,因為別人不夠錢買?!蹦纤潞苁亲孕诺鼗卮鸬馈?p> 嘴角大大抽搐一下,凌少群深感佩服,看來你不光偷了迷匙呀,泉幣也蹭了不少吧。
既然現(xiàn)在迷匙都拿齊了,大哥也不在,剛好可以出去找一下言青。凌少群向南霜穆招招手?!白?,我跟你一起出去?!?p> “少群哥你去哪?”關東炊打著哈欠問。
“我也辦點事去。”
“你們都走啦?那我勒?”
“......”只剩下腳步聲
“我勒?”
“......”連腳步聲都沒了。
關東炊:“......好,我去睡覺?!?p> 出門后,南霜穆頭也不回地走了。凌少群自己又去了趟終營廣場,此時廣場上那條隊伍似乎比早前還要長,他觀察了個遍,也不見言青的身影,估算他可能已經闖關去了。
想賺點小錢的凌少群在隊末找了個穿越者,問他要不要買迷匙,十泉一塊。
排在隊末的是個盜賊,身材瘦小,腦袋后面留了一條葫蘆辮子,聽說凌少群手上有多出來的迷匙,表現(xiàn)出喜出望外的樣子。
他問凌少群:“你都有什么?”
“我什么迷匙都有?!绷枭偃耗贸鲅b迷匙的袋子晃了晃,里面砰砰直響:“你想要什么?”
盜賊說:“我身上只有玄武,你能不能把其他迷匙給我?”
凌少群:“行啊,十泉一塊?!?p> 那盜賊訕笑著,攤開雙手?!拔覜]錢?!?p> 凌少群:“......八泉一塊?!?p> 盜賊還是笑瞇瞇的表情,只不過不知為何,凌少群從他的笑中看到了一絲狡詐之色。
凌少群動了動嘴,不太情愿地說:“二十泉三塊,不能再少了?!?p> 倏然,盜賊捉住凌少群的手,十分突兀地來了句:“謝謝你啊,你傾囊相助,少年英雄,簡直是我輩楷模,就當我欠你的,以后有機會再還?!?p> 凌少群被他表揚得莫名其妙,趕緊把手縮了回去。心里道,你不用說好話,給錢就行。
盜賊感激一通,卻轉身跑開了,而且腳程飛快,生怕他反悔似的。
凌少群摸不著頭腦,見他神經兮兮吃錯藥的樣子,心里感嘆一番,這個游戲真不簡單啊,都把人給逼瘋了。
凌少群嘆息完,低頭看看手中袋子,突然陷入長長的沉思中。
原本沉甸甸的袋子,現(xiàn)下完全沒有重量,袋子的下方被利器劃了個大大的口子,里面十幾塊迷匙已經不翼而飛!
果真是傾囊相助,賊人誠不欺我也!
凌少群氣得手都抖了,可是再也找不到那盜賊的痕跡,更可惡的是,他居然也沒太在意對方長什么樣子,就這么讓他跑了,簡直太便宜他了!
“去你XX,萬惡的盜賊!”
凌少群罵完,又摸著弱小的心臟安慰自己說,還好另外留了一組迷匙是分開放的,不然還得從頭努力過。
得了深刻教訓的凌少群灰溜溜跑回了客棧。關東炊見他兩手空空,問他迷匙呢,凌少群撒了個謊說都還回去了。
關東炊說,還回去好啊,算做了件好事。
凌少群只能尷尬地點頭稱是。
......
第二天,三人正式出發(fā)尋招陽門。
艱辛的路途持續(xù)了很久,不光有磐石和小野怪,他們還遇到了山障和機關森林。思文赫蘭走在前頭沖鋒陷陣,一人攔下所有障礙,留給凌少群和關東炊平坦大道,可是后面兩個人表現(xiàn)得比大叔還累,就像男人打怪用的是他們的拳頭似的。
一番艱難困阻后,三人終于度過樹林,來到了山頂。
最后幾級石階,關東炊是爬上來的。機械地重復著抬腿的動作,他覺得從腳趾到膝蓋都在按著節(jié)奏抽筋。凌少群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幾乎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焦味。
已經過了酉時,陽光依舊毫不留情地聚焦在封煞之巔。上山時有樹蔭遮陽,雖然汗流浹背,但他們并沒有覺得很難受,眼前這片空闊的山頂,完全暴露在火辣辣的光線下,熱得像個點著的磚窯。而作為磚窯里其中一條燒透的番薯,凌少群恨不得把身上唯一那層皮給扒下來,涼快一下冒著焦氣的嫩肉。
“上帝啊,賜予我一部空調吧......電風扇也行......哪怕一把小扇子也好啊?!标P東炊扯著沙啞的喉嚨叫嚷著,扇手掌的動作又快了個節(jié)奏。
“樹葉要不要?”凌少群問完,望了一眼空寥寥的四周,選擇把這句話咽回去。
看著后面兩個快要融掉的人,思文赫蘭輕笑一聲,扭開水袋灌了一大口水,清爽的水沿嘴角流到脖子上,他一把抹掉。
眼前是浩瀚天際,云的味道充溢鼻息。男人記得,這是他第一天‘出生’的地方。和其他穿越者不同,來到超凡實境后,他睜眼看到的就是千巖萬壑山重水復。
巫鳥成排飛來,在凌少群頭頂打轉,他伸手剛好能觸碰到巫鳥豐滿的羽翼。站在視野最好的景觀石上,俯視整個昆陽城,還真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氣派。充實的自豪感讓凌少群忘記了疲憊,激動地對著山下大喊大叫。
關東炊也很想叫兩聲,但他已經沒力氣開口了。
離他們不遠處,那座高昂的穿天石碑屹立天地,望不到盡頭,比想象中更為壯觀。石碑中間,‘煉器’兩字散發(fā)著紅色光芒,好似血液在其中流淌。玄武、朱雀、青龍、白虎各據一方格,圍繞古字。
招陽門的背后,便是濼汐源。凌少群無數(shù)次幻想的地方,終于要見面了。
思文赫蘭走上前,將迷匙放入相對的凹格里,石碑從中間緩緩打開,出現(xiàn)一道漩口,大叔邁開腳步走了進去,石碑很快合上,恢復了原樣。
凌少群有點小激動,照著樣子把迷匙放好,石碑再次打開。他深吸一口氣,也走進了七色炫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