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
餓的前胸貼后背,這是段美醒過來最大的感受。
她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三天了,滴水未沾,也沒有人來探望過她,轉動了一下眼珠,她費力的撐起身子,抽出身下席子上的一根稻草,放進口中咀嚼。
看來人餓到一定程度真的會吃草。
段美流下兩行眼淚,她想吃炸雞,想吃漢堡,想吃小龍坎,想喝一點點。
她不過是搞個網(wǎng)戀,在看到對象的臉時,在大馬路上泛了一下下花癡,然后就被車撞了,一醒來就成了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靠,穿越也不能穿的這么猝不及防吧,她還沒來得及和這么一個帥哥談戀愛呢,這尼瑪?shù)降资鞘裁吹胤剑炝?,連口水都沒有,把她關在這個鬼地方,到底要干什么??!
“吱呀”一聲,木門露出一道縫隙,段美側首,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哭喊著向自己撲過來,淚流滿面的將自己抱在懷里。
“我的小滿兒啊?!?p> 段美露出鼻孔,艱難道:“水?!?p> 段美倒在婦人的懷里,“娘,這是哪兒?。俊?p> “丞相府?!?p> 喲,自己還是個相府千金,不會還是什么被姐姐或者妹妹陷害的狗血戲碼吧。
“那我爹呢?”
“爹?”那女人有些欣喜的看著段美,“你愿意叫爹了?”
·······
“他在犁地呢。”
“???”丞相也犁地?
段美坐在床上從母親的話里聽出了個七七八八,自己原來是大齊王朝京都丞相府葉楚蒙三女兒葉嫣然三日前買的一塊地的看門大爺新娶老婆帶來的一個病秧子叫錢滿貫。
雖然跟著看門大爺一起姓錢,但實際上沒半毛錢的關系。
合著丞相府的榮華富跟自己沒個屁的關系,自己就是個種地的!
段美靜靜地坐在床上,覺得頭有點疼。
算了,還是自殺吧,這里沒有炸雞,沒有蛋糕,沒有奶茶,活著也沒有意義。
段美拿著生銹的匕首在手腕上比劃了幾下。
這玩意拉在肉上會不會特別疼。
會吧。
那要不,再活一會兒。
行吧,先湊合著活幾天,把這玩意兒磨利點再死也不遲。
段美嘆了口氣,把匕首扔在一旁,將自己蒙進被子里。
“滿兒啊,這次多虧了你爹幫你在小姐面前求情,你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你爹?!眿D人端了一碗白粥,扶著段美坐起來。
“先吃點東西吧?!?p> 段美喝了小半碗,真的索然無味。
“一會兒我?guī)闳バ〗隳抢镎J個錯,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得認命,你讓三小姐罵幾句出出氣?!?p> “我都被關三天了,差點被餓死,還不夠啊?!倍蚊罋鈶崱?p> “乖女兒,娘帶著你不容易,在人家地盤上得低頭。”婦人順著段美的后背,“你爹這次費了大功夫的?!?p> 段美無可奈何的點點頭,看來得早點把刀磨好。
日頭高照,錢滿貫簡單收拾了一下,被母親帶到了相府前廳,母女倆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大廳中央。
丞相夫人和三小姐端坐于高堂之上。
“草民錢滿貫向三小姐請罪,萬不該以下犯上,請小姐贖罪?!?p> 葉嫣然蔑了她一眼,“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錢滿貫盯著地面背書,“錯在不該頂撞小姐,錯在不該沒有自知之明,錯在不該異想天開,錯在不該有眼無珠?!?p> 聽著一大串的自白,葉嫣然有些詫異,但依然不愿意放過她,“本小姐鞋子臟了,過來擦擦。”
錢滿貫爬上前,跪在地上仔仔細細的擦著。
這一舉動驚的葉嫣然差點向后跳去,她居然這么聽話,原以為錢滿貫一定會再次跟自己對著干,沒想到這次居然這么聽話。
段美知道這種宅斗橋段,葉嫣然絕對不會這么輕易放過自己,她要是回嘴絕對有更殘酷的在后面等著,不如放低姿態(tài),百依百順,早點回去磨刀自殺,也省的活受罪。
段美擦著擦著,還哈了口氣,“小姐滿意嗎?”
葉嫣然看著被擦的锃亮的緞面,點了點頭,再說不出什么。
李柔水看著女兒乖巧懂事的樣子,心里松了口氣。
丞相夫人瞪了李柔水一眼,“管好你的女兒,別再教些什么狐媚子的功夫,腦子再不放在正地上,下次一次可就沒這么好運了?!?p> 李柔水規(guī)矩行禮,“奴婢謹遵?!?p> 錢滿貫此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母親,雖然穿著樸素但是一看就是個標志的美人,拉了丞相夫人十萬八千里,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依舊是膚白勝雪,美顏含情,黑發(fā)被盡數(shù)盤起,盡顯賢良端莊。
再加上丞相夫人剛才說的話,娘親是讓自己去勾引什么人了?
錢滿貫一頭霧水。
跟李柔水接觸的這幾個時辰,錢滿貫覺得自己的母親就是個好看的花瓶,沒有半點野心,口口聲聲都是要賠禮道歉,沒半點骨氣,更別說和丞相夫人搶老公了,看來柿子都是挑軟的捏。
“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搬到城東,沒吩咐不準回來?!?p> “是?!崩钊崴p聲應道,帶著錢滿貫后退幾步,行禮離開。
錢滿貫跟著母親回房間一路不說話,李柔水轉身沖她笑了笑,“滿貫長大了,知道體諒娘親了?”
錢滿貫看著她盛滿笑意的眸子,只覺得像是步入了一汪秋水。
這么美的人,擱誰誰都怕。
“娘子?!?p> 進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錢滿貫看她的第一眼就是我草兩個字。
還真是個看門的大爺,佝僂著身子,雙鬢半百,這外表看著做她娘的爹都綽綽有余。
真想不通,娘親這么一個美人為什么會嫁給這樣一個丑陋的老頭。
錢百歲環(huán)顧了一下錢滿貫,問道:“傷著沒?”
聲音嘶啞難聽,像破鑼一樣。
“沒?!卞X滿貫看著父親渾濁的雙眼,沒由來的一陣恐懼。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什么時候啟程?”錢母將錢百歲扶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水。
“老爺說要見你一面,咱們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錢母嘆了口氣,“有什么好見的,早些離開才是。”
錢百歲看了錢滿貫一眼,“總有些事情是要說清楚的。”
錢母拉起錢滿貫的手,搖了搖頭,“多說無益,咱們走吧?!?p> 錢滿貫心中默莫揣測,這中間還真還有貓膩,難不成她還真是宰相的私生女,那為啥不見啊,她不想跟著這個看門大爺去吃苦。
錢百歲最后點點頭,“那咱們走吧。”
“別??!”
錢滿貫忽然出聲,讓父母都吃了一驚。
錢母問道:“滿貫還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覺得丞相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講呢,你好歹給人一個機會啊?!?p> 說著錢滿貫忽然感受到錢百歲的目光射在了自己身上,不自覺的向娘親身后躲了躲。
錢母和錢百歲對視了一眼,隨后把她的手放進了錢百歲的手里,“那你帶著滿貫先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