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兒,怎么能讓人覺得放心啊?!瘪R驛關(guān)內(nèi)宋明逸來回踱步念道。
“你怎么能答應(yīng)她的,那么多東楚人吃人不吐骨頭,她…”
“她心中有數(shù)的。”
“我不放心,我?guī)巳ソ铀??!?p> “站??!”“你帶人?你出了城門就會被射成刺猬,再等等吧?!?p> 宋啟星想起那晚,他反問她,辛奴是誰?
她握住自己的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看我如何?”
“傻太子,我是個去當(dāng)探子的絕佳人選啊?!?p> 宋啟星立刻就駁斥她,“不行?!?p> 她卻扭頭說,“我知道你會有別的安排,但什么安排都不會有這個安排更好了。”
她對他說:“你就全當(dāng)成全我去看看他吧。”
她在賭,賭一路上是他在保護她弟弟,賭他會親自帶著她弟弟來,賭他一定會確保她弟弟安然無恙地回家。
那夜窗戶微開,有冷風(fēng)輕盈地灌入,偷偷流進來的月光柔和得不像話,好像也在說服著他:成全她吧,就這一次。
于是他讓人幫她換了臉,找人教了她如何做細(xì)作、傳消息,陪她賭了這一次。
西辭以為是自己高度的集中和緊張,加上近些年來太醫(yī)診治自己的身體確實羸弱,所以并沒有把這次的病癥放在心上。
半晌后,景行還未進屋,屋子內(nèi)又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景行立刻輕功趕去,床上的人蒙著被子,景行以為她又疼起來了,連忙過去要掀開被子。
還沒等他掀開,西辭自己掀了被子,一把扔在他身上,她已經(jīng)服下之前藏的藥變回了自己的臉,看著景行的緊張還是生氣的說道:“你怎么去這么久?”
“張將軍有要事。”說完端起阿錦剛?cè)徇^的粥,舀了一勺,送至她的嘴邊。
“你想見我?”
“是?!?p> “我聲音是不是很好聽?”
“是。”
景行低頭,嘴角揚起。
“我是不是一點也不普通?”
“是?!?p> 景行看著她小孩兒一般的鬧騰,無奈地回答著。
“我是不是配爬你的床?”
想到那夜,看著她俏皮又置氣的眉眼,點了點頭,“是。”
“我肩捏得是不是很好?”“我是不是很乖”
“……”
一連串的問題問到把粥都喂完了。
“好了,快休息吧?!本靶姓郎?zhǔn)備起身,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宋西辭?”
景行背對著西辭沒有動作。
"姓景的,你好樣的,裝這么久,你不累嗎?我不戳穿,你是不是就打算讓我這樣一直傳著消息?就這樣給我喂一輩子飯?”
她要聽他親口說,他卻沒有回答。
“說話!是啞巴的又不是你!”
景行嘆了口氣,“又不是打算就不告訴你了,阿錦跟你說了,我還以為你還能沉得住氣兩天,之前不是裝得挺好的?”
她的眼淚已經(jīng)嘩嘩直往下流,“錯了,錯了,丫頭別哭了?!彼D(zhuǎn)身輕柔地替她擦著眼淚,摸著她的頭安慰道。
她卻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撲過他,淚眼婆娑著,狠狠地說道:“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就要爬你的床!”
他看著她這副明明受了委屈還裝狠的模樣覺得好笑,枕著左手,“嗯,我倒不知道你還長了這個本事?”
他故作驚訝眉眼俱笑逗著她,西辭臉通紅,兇巴巴學(xué)著他的樣子,將嘴唇壓在他的上,手也抓上他的手,他身體一緊,還沒等西辭想到下一步該怎么做,他直接翻身壓過她,撐著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只教這一次,學(xué)好了。”
一手單撐,右手撩過衣物,指尖撫過她的肩胛,深吻動人,他確實比自己會,她迷糊之間聽景行問道:“跟我回大楚好么?”“嗯?嗯…”最后一吻停在眼上,“是,肩膀捏得也好,也乖?!薄跋人?,我出去吹會兒風(fēng)?!?p> 西辭大病初愈,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門外,景行冷眸注視著黑夜,冷峻的面色嚇人。
“公子,人死了,高靖武怎么處置?”
“殺了。”“也要給他瞧瞧動她,我能做到怎樣?!薄皽?zhǔn)備一下,我們即日回楚?!?p> 從來沒覺得清晨的陽光如此溫柔,一如身邊還躺著的這位男子。
“你怎么還在?”
“讓你知道爬床成功了。”
“我明明早成功了。”
“嗯…”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猜?!闭f完,側(cè)身抱過她,“不許亂動。我睡會兒”。
西辭縮在他懷中,“是我做的什么事么?”
“不是。”
景行閉著眼由著她猜,西辭苦惱地皺眉。
“是我身上有什么印記么?”
“不是?!本靶蟹裾J(rèn)完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心地笑了,頓了一下后又笑著低頭對著西辭的耳邊故意緩緩?fù)職鈺崦恋卣f道:“你身上…很干凈?!?p> “嗯…”西辭還在思考著,等聽出話中意思的時候,不覺臉通紅,抬頭要翻眼瞪他,景行笑出聲來,怕她真惱了,趕緊拍著背哄她,“跟我回大楚?!?p> “回去干嘛?”
“你說呢?三皇子妃?!闭f完補充道,“給他們?nèi)シ庑?,我怕宋啟星急著自己來要人了。?p> “我跑了,這里怎么辦?!?p> “我都給大宋的長公主拐跑了,這仗他們還敢打么?”
“那我吃虧了。不去?!?p> “那你拐我去西宋?”
“不要,不敢?!绷季?,西辭長嘆了一聲,“可以…不打仗么…”景行睜開了雙眸,轉(zhuǎn)而又閉上,笑著逗西辭,“拿你做交換,可以不打?!?p> 西辭知道他是玩笑話,不理,閉目養(yǎng)神。良久,等到西辭呼吸平穩(wěn)的睡著了,景行才睜開眼,眼中睡意全無,神色深沉…
等到宋啟星收到信時,宋西辭已經(jīng)跟景行出了并州城,往大楚邊關(guān)而去…
“這也太胡鬧了,怎么跟父皇交待。”
宋明逸愁容滿面,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平日里向來有主意又機敏的長姐居然在這個時候直接跟敵方的頭兒跑了。
“景三皇子應(yīng)該做了準(zhǔn)備,只要我們不通傳,父皇得不到消息的。”宋啟星明白,來的這封信也是告訴他,帶走宋西辭是給他宋國暫時喘息的機會,這筆交易宋國只賺不虧。偏偏他暗示的對,除了看他把人帶走,他連派人追出去的資格都沒有,那數(shù)十萬的大軍在外虎視眈眈,他們的人追出去就等于送死,弱勢的一方永遠(yuǎn)要看強硬一方的臉色,想到這宋啟星已是臉色鐵青。
而在另一邊,景行已經(jīng)在軍中交待好了事宜,一是對高靖武的死表示遺憾,二是走后軍中一切大小事由都交給張仁瀾負(fù)責(zé)。當(dāng)然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早已交待過張仁瀾按兵不動,靜待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