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并不知道青丘在什么地方,便由應(yīng)龍帶路。
應(yīng)龍化成飛蛇,馱著昊天騰空而去。
兩人途中遇到一只鳥,花腦袋,白嘴殼,紅爪子,長得特別像烏鴉。
它不斷從西面發(fā)鳩山銜來石頭和草木,投入東面漳水源頭四星池。
因為發(fā)鳩山在山西長子縣西,四星池在東,所以發(fā)鳩山被稱為西山,四星池被稱為東海。
每次丟完之后它都要叫喚兩聲,“精衛(wèi)、精衛(wèi)!”聲音悲戚而蒼涼,令人不知不覺動容。
昊天躍下應(yīng)龍,駐足觀望,只見漳水波濤洶涌,宛如萬馬奔騰般。
“喂,這個是不是上古時期的精衛(wèi)?”
“對!”應(yīng)龍收了法相,面色凝重說,“她是炎帝的小女兒,名叫女娃。有一天到漳水游玩,不幸被大浪卷入水里,淹死了。后來為了不讓更多人重蹈自己的覆轍,她便化身為神鳥,準(zhǔn)備把東海填平了!”
昊天暗暗欽佩,“好厲害!她也是炎帝的女兒?難道是瑤姬的妹妹?”
應(yīng)龍點點頭。
昊天決心助她一臂之力,便化作一只烏鴉,追上了女娃。
“小仙女,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你是誰呀?”女娃扭頭問。
“我是你姐夫!”
“姐夫?哪個姐夫?”精衛(wèi)突然駐足,化作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娃,扎著兩根羊角辮。
“這……”昊天有些犯難,只好也化出真身,“我是你大姐夫!”
“大姐夫?那二姐夫是誰?”女娃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沒有二姐夫!你姐姐只能嫁給我!”
女娃嘴角含著手指,歪著腦袋問:“沒有二姐夫,你為什么自稱是大姐夫?何況我姐姐還沒成親,哪來的姐夫?”
昊天只覺腦殼痛,暗暗思忖:“這六七歲的小娃娃,怎么問題這么多?”
女娃眨著明亮的眼眸說:“我姐姐說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我走了!”
她化作精衛(wèi)又飛了。
昊天碰了一鼻子灰,心有不甘,又幻作烏鴉跟了上去。
“喂,我真是你姐夫,只不過是將來的姐夫!我叫昊天,你姐姐沒跟你提起我嗎?”
女娃搖搖頭,“從來沒有,我不認(rèn)識你,快走開,不然我喊土地叔叔來抓你了!”
昊天一驚,險些跌落地上。
“嘿!好聰明的小娃娃,居然騙不倒她??!”
沒辦法,他只好使出了絕招。
趁女娃填海之際,他佇立四星池上空,兩指化圓,輕輕一點,四周砂石亂飛,塵土漫天,齊齊撲向四星池。
剎那間下方變成了一方小土堆,原先的四星池早已無影無蹤。
“啊啊?。∧阗r我的小動物!”女娃化作小女孩,坐在地上揉眼大哭。
昊天頓時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應(yīng)龍飛身而來,急忙詢問緣故。
“大哥,你咋把她弄哭了?”
“我……”昊天哭笑不得,“她不是要填海嗎?我就幫了她一把嘍,我哪知道是這結(jié)果啊?”
“哈哈,”應(yīng)龍突然大笑起來。
“笑屁啊!到底怎么回事?”昊天大怒。
應(yīng)龍走上前去拍拍精衛(wèi)肩膀,回頭瞅著昊天嗤笑,“小妹妹,你不是要填海嗎?現(xiàn)在填平了,你為什么又哭了?”
女娃哭訴說:“我哪有填海?。课抑皇窃诤退械男游锿嫔鋲赜螒?,他們可好玩了!他把我的小動物都砸死了,我不管,你得賠我!”
昊天倒吸一口涼氣,只好如法炮制,又將砂石泥土運走,結(jié)果現(xiàn)出一方大坑。
“??!我的小動物沒有了,你殺了我的小動物,我要跟姐姐告狀去!”
“別??!”昊天趕緊抓住應(yīng)龍后背,威脅說,“快想辦法!”
應(yīng)龍只好賠笑說:“小妹妹,我們幫你復(fù)原??!你稍等!”
他張開大口,只見巨浪傾瀉而出,宛如瀑布般,很快恢復(fù)了四星池原貌。
女娃停了哭泣,卻依舊紅著眼問:“我的小動物呢?”
昊天突然指著她身后土堆說:“快看!”
霎時土堆中鉆出無數(shù)魚蝦鱉等,齊齊撲向東海。
女娃高興地在魚蝦中跳躍,隨后惡狠狠瞪了昊天一眼:“哼!你才不是我姐夫,我姐姐絕對不會嫁給你,你個大壞人!”
昊天尷尬一笑,招招手,應(yīng)龍趕緊貓著腰湊近。
“你這廝,都怪你,不是你說的精衛(wèi)填海嗎?這怎么回事?”
應(yīng)龍也尷尬賠笑,苦著臉說:“大哥,消息有誤,這也不能怪我?。慷际悄切┧岣Q子的錯!”
“這下怎么搞?”昊天一把拎起他,怒目說,“我把小姨子得罪了,你得負(fù)責(zé)哄她,不然我把你頭擰下來當(dāng)夜壺!”
應(yīng)龍眼珠轉(zhuǎn)動,突然附耳低語。
女娃冷眼瞅著兩人,雙手叉腰,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突然昊天指著遠(yuǎn)處大叫一聲:“你看,那有一只小雞!”
女娃回頭望去,遠(yuǎn)處河邊一只小雞正拼命狂奔而來。
小雞身后有一只老鷹在疾追,它兩爪鋒利無比,抓得小雞傷痕累累,雞毛掉了一地。
女娃怒氣沖冠,化作精衛(wèi)前去抗擊老鷹。
老鷹一邊與她周旋,一邊去追小雞。
精衛(wèi)則一邊掩護小雞,一邊攻擊老鷹。
小雞跑得歡,老鷹追得緊,精衛(wèi)救得急,三只動物上演了一出追逐大戲。
直攪得四星池周圍狂風(fēng)大作,塵土飛揚,草兒匍匐,樹木盡折,一片狼藉。
最后精衛(wèi)噴出三昧真火,燒得老鷹大叫:“救命??!救命啊!”
“咦?”精衛(wèi)收了三昧真火,又幻回女娃,吃驚地望著老鷹。
老鷹匆忙變成一條黃龍,跌入水中。
“哈哈,”小雞回頭大笑,“笑死我了!”
“你是雞精嗎?”女娃蹲下來問。
昊天見露了行跡,只好變回了原形。
“是我,你姐夫!”
女娃好奇地瞅著昊天,突然回頭指著水中黃龍問:“那他是誰?”
昊天一指,黃龍幻回了人形,正是應(yīng)龍。
“哦,你們騙我!”女娃又氣呼呼說。
昊天忙解釋:“我們這不是陪你玩嘛!你還玩不玩?這叫老鷹捉小雞!”
應(yīng)龍也敲起了邊鼓:“對,很好玩的,輸?shù)漠?dāng)小雞,贏的當(dāng)老鷹,怎么樣?”
女娃點點頭,三人又玩起了游戲。
和女娃混熟絡(luò)后,昊天趁機詢問瑤姬公主的親事。
女娃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答:“我姐姐的事???你把你的糖葫蘆給我,我就告訴你!”
昊天一把奪過應(yīng)龍的糖葫蘆遞給女娃,一邊笑問:“你姐姐的親事到底怎么回事?”
女娃邊吃邊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有個叫佑圣真君的天仙請一位頭上長著蟠桃的老爺爺來提親,我爹就答應(yīng)了??!”
“蟠桃?”昊天扭頭望向應(yīng)龍。
應(yīng)龍眼珠一轉(zhuǎn),笑答:“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南極仙翁,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壽星,掌管凡人壽命!”
“哦,”昊天漸漸明白幾分。
女娃扭頭問:“你認(rèn)識我姐姐嗎?”
“非常認(rèn)識!”昊天急忙答。
“那你鐘意我姐姐嗎?”
“絕對鐘意!”
“那你為什么不上門提親呢?”
昊天頓時如遭雷擊,羞愧難當(dāng)。
“一言難盡啊!你替我傳個話給你姐姐,我一定修成天仙,踩著七色祥云去娶她!”
女娃“嗯”了一聲,只顧吃糖葫蘆,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