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康的大巴車終于在海醫(yī)大教學樓門前停穩(wěn)的時候,開幕式已經(jīng)開始了一會兒,門口進出的人已經(jīng)幾乎看不見了。
眾人急匆匆的從車上下來,由領隊的治療師在大賽接待處統(tǒng)一簽名之后,便隨著志愿者的引導來到了一樓禮堂。
禮堂并不算很大,但也可以容乃近千人,階梯狀分布的座椅,被過道分成了左中右三個部分,像一把展開的折扇一樣,圍在主席臺周圍。
座位上這時已經(jīng)坐滿了人,為了不影響別人,眾人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只能選擇從順著角落,壓著腳步,一路來到了君康的區(qū)域。
李家棟和侯高軒剛剛做好,主持人便宣布,現(xiàn)在正式進入選手分組的緩解。
李家棟這才知道,這次手法大賽居然有124名治療師報名,是歷屆手法大賽中人數(shù)最多的一次。
而所有的參賽選手將被分成4組,根據(jù)評委的打分,分出前三名,選出總共12名選手,進入下一輪決賽。
決賽總共有三個回合,每個回合根據(jù)7名評委的打分,來排出最終的名次。
分組的過程沒什么好看的,除了私立醫(yī)院這些專門過來加油的啦啦隊在自家選手登場抽簽的時候,爆發(fā)出陣陣有組織,有紀律的掌聲和吶喊聲之外,基本上可以用波瀾不驚來形容。
而在這些選手之中,李家棟和侯高軒當然也看到了曾隆的身影,只不過和其他那些親友團支持的治療師來說,曾隆登場的時候場面就顯得冷清多了。
“曾隊好可憐,連個給他鼓掌的人都沒有?!?p> 侯高軒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一包辣條,撕開,抓出一根放在嘴里,一邊嚼,一邊轉(zhuǎn)頭對李家棟道,
“要不我們兩個給他鼓鼓掌吧?”
“別沒事找事。”李家棟道,“他又不缺你這點支持,而且張泛在后面看著呢,他這人小心眼,到時候回去給你小鞋穿?!?p> 侯高軒朝后瞥了一眼,然后對著李家棟聳了聳肩,倒是也不再多說什么。
雖說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抽簽分組,但是畢竟有120多人,結束之后,便已經(jīng)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君康自然是不會管眾人午飯的,所以李家棟便和侯高軒一起給曾隆打了個電話,打算三人出去隨便找點東西吃。
離開禮堂,兩人在門口等了一會,便看見曾隆和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不等李家棟說話,曾隆便主動介紹道,
“這是海體大的燕雄,燕主任,他不僅是孔老的高徒,還是咱們康復醫(yī)學會,運動康復分會的會長。”
分會會長!
李家棟完全愣住了,他之前雖然聽曾隆提起過他認識運動康復分會的會長的事情。
但是在他的認知里,曾隆所謂的“認識”,大概也就是說得上話,叫得出名字而已。
可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走過來,曾隆臉上不僅看不出任何和大人物待在一起的緊張和局促。
甚至在介紹對方的時候也就是隨隨便便說了這么一句,連應有的尊重都看不出來,真就是和普通朋友一模一樣。
還不等李家棟的心情平靜下來,曾隆便繼續(xù)轉(zhuǎn)頭對燕雄道,
“這是我原來在君康時的兩個同事,他是李家棟,他是侯高軒?!?p> “你們好!你們都是曾隆的朋友,大家不用客氣,叫我老燕就行了?!?p> 燕雄的聲音聽起來很洪亮,他分別朝李家棟和侯高軒笑了笑,手也同時伸到了半空中。
這下子,李家棟更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就像是被這個動作嚇到了一樣,直直的盯著燕雄的手看了幾秒,直到眼神中那濃濃的不可思議慢慢淡去之后,才突然晃過神來,慌慌張張的和對方握在一起。
他一邊握手,一邊不停的用余光瞟著旁邊的曾隆,不到一年前,他離開君康的時候,明明還是和自己一樣,是那種和大人物完全不沾邊的小羅羅。
像他們這樣在私立醫(yī)院干活的治療師,那基本上可以說是整個圈子里最底層的存在。
對于他們這樣的人,那些主任,那些大人物,面對面見到了,甚至連招呼都不會有一個,更別提主動和你握手了。
可是現(xiàn)在呢?
一個堂堂運動康復醫(yī)學會的會長,居然就因為曾隆的一句話,因為自己是他的前同事加好朋友,于是便主動和自己攀起關系來了!
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這段時間,曾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變化?
這樣想著,他的眼神里突然閃過一絲茫然,他感覺這個曾經(jīng)的好兄弟真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簡單的認識了一下之后,四個人便一起來到了海醫(yī)大門口的一家飯店。
而李家棟也從燕雄的口里得知了更多關于這段時間曾隆的事跡。
比如成為海體大的特聘運動康復師,不僅僅受到校長的委托,成立了一個金牌公關小組,還在一次友誼賽上把一個米國專家懟得啞口無言。
而當李家棟聽到,曾隆似乎已經(jīng)和孔晁陽,就是那個憑一己之力扛起了西南康復一片天的孔老,建立了深厚的關系的時候,心中那早已壓抑了許久的震驚和詫異,終于徹底的爆發(fā)了出來。
他猛地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曾隆驚叫道,
“你這次參加手法大賽,背后是孔老的意思!?”
“你這么大聲干什么?”曾隆皺著眉頭,揉了揉耳朵,“有那么值得你大驚小怪嗎?你看看人家猴子。該吃吃,該喝喝,學學,這才是淡定,知道不?!?p> “我。。?!?p> 李家棟被懟的無話可說,他轉(zhuǎn)過頭,侯高軒的手里拿著一塊大骨架,滿嘴油光的嘴角咧開,露出了一個憨厚的微笑。
“我就是覺得有些。。”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然后就低著頭,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曾隆楞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問道,
“說話怎么光說一半?有些什么?”
李家棟還沒有開口,就聽旁邊的燕雄,悠然的接話道,
“有些自卑,有些丟人,覺得明明起點差不多,為什么被甩開這么遠,甚至時不時還有種想要打他一頓的沖動。沒錯吧?!?p> 李家棟猛地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向燕雄。
他繼續(xù)道,“沒關系,都是同道中人,說出來就好了,深夜無人時,我何嘗沒有你這種想法?!?p> 知己啊。。。
李家棟差點沒有抱著燕雄哭起來,要不是知道燕雄下午還要當評委,不能喝酒,他差點就拉著對方跪下結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