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掛滿各種名貴詩畫的御書房里,在案前的國王忍不住地大笑,上朝時那滿臉的陰翳,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都看不到了。
“王上,陳大人來了?!?p> “快讓他進(jìn)來?!?p> 太監(jiān)退出御書房與之相對的,身著朝服滿是書生氣的陳敵進(jìn)入御書房。
“你好大的膽子!”
陳敵這才進(jìn)來,就見到滿臉怒容的國王。
“臣,膽子并不大?!?p> 陳敵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國王差點(diǎn)被氣笑,道,“你膽子不大?朕讓你到外面避一下風(fēng)頭,你倒好沒幾日就走回來投案自首。”
國王剛聽到消息的時候是真的被嚇了,他還以為陳敵是逃跑時被抓到了呢!
陳敵裝糊涂地反問道,“王上,不是讓微臣出去找證據(jù)平反的嗎?”
國王像是無奈般笑了笑,又道,“就當(dāng)如此吧,所以你從哪里弄來的書信,竟真能連王庚都騙過了?!?p> “那自然是真的?!?p> 其實(shí)如果可以,陳敵并不像利用那一封家書,只不過是真的不得不用。
“真的?欺君之罪可是死刑!”
果然伴君如伴虎,國王的臉色一下又變得陰沉,直到見陳敵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他這才信了道,“王庚的兒子真的在北溪村?”
“千真萬確。”
“那他現(xiàn)在呢?”
“.......依舊在那。”
陳敵回答時停頓了下,國王也沉默了半響,嘆道,“這樣王庚可就真的要斷絕香火了?!?p> “你還敢說你的膽子不小?你的膽子真的是大到?jīng)]邊了。”
話題回到正軌.......也不知是不是啦,國王突然細(xì)瞇著眼睛,說了一句話云里霧里的話。
陳敵表示不知道,做出一副“我都不知你說什么”的表情。
國王會心一笑,沒有深究,又想起那個驚艷的紅衣少女,說道,“戶部尚書之女,你可安排妥當(dāng)了,人家?guī)土四隳敲创竺?,親自狀告其父親,你可不能讓她落入魔爪?!?p> “王上放心,她在微臣家中住著,安全的很。”
“......這就住進(jìn)家里了?”
國王一臉呆滯的樣子,這做證人的才剛剛做完證詞,自己的家不回還住進(jìn)了你家這......太讓人聯(lián)想非非了吧!
“你都不掩飾掩飾?!?p> “臣本就無罪,該掩飾什么?”
“......你啊你啊.....哈哈哈......”
指著陳敵國王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一日,國王第一次留他在宮中吃晚膳,又比拼了一番詩畫,這不知不覺的到了兩更天,天已經(jīng)是完全黑了,陳敵告辭離開。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p> 離開御書房時,聽到那略顯尖銳的聲音,沒多久微黃的燈光襲來,兩個淡粉色宮裙的窈窕少女提著宮燈在前領(lǐng)路,緊隨其后的是一個絕美少女,唇若涂脂,肌膚賽雪,打扮樸素僅一襲素白宮裙,飛云鬢上插著是一支白玉發(fā)簪,氣質(zhì)出塵。
“清平公主?!?p> 白裙少女一直忙著低頭趕路,聽到聲音才猛抬起頭,見到是陳敵微微詫異,紅唇微張,不過卻沒有發(fā)出聲音,略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忙著趕路去。
陳敵沒有意外或失落,往遠(yuǎn)處望了眼,那里一堆士兵擁擁簇簇著一堆的擔(dān)架,微黃的燈光下依稀能見到落在擔(dān)架外那蒼白的手或臉......
“平兒回來了?。俊?p> 真是雙喜臨門,受到清平公主回來的消息,微醺的國王連休息都不休息了,就等著清平公主前來拜見。
清平公主進(jìn)入御書房拜見了國王,國王笑著親自將清平公主扶起來。
“發(fā)生了什么喜事,父王如此開心。”
深夜歸來,清平公主自如王宮之后,她未停半步前來行禮,當(dāng)然不僅僅只是過來報個平安,而是有天大的急事稟告,不過想到來時見到那本應(yīng)越獄了的陳敵,總是滿臉憂愁的父王少見的笑得如此開心,她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一句。
沒想到這一問,直接是讓國王打開了話匣子,如同泄洪一般,絡(luò)繹不絕的話語讓她插不上一句話。
從戶部尚書之女狀告戶部尚書,再到陳敵拿出禮部尚書兒子的家書抽打刑部尚書的臉,國王說的是繪聲繪色的,一人飾演四角,特別是刑部尚書氣急敗壞跟戶部尚書面色煞白的樣子,那是一個像。
連清平公主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王還有這天賦。
“那韓少峰可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要不是他自己說能證明陳敵在北溪村就無罪,就算是陳敵把那書信拿出來,也得費(fèi)一番口舌才行?!?p> “你是沒看他當(dāng)時的表情,哈哈哈哈......”
說著國王又忍不住大笑起來,那刑部尚書平時依仗著丞相可囂張的很,如今看到他吃癟國王可開心著呢,“還有真沒看出來,陳敵那小子居然還那么狡猾,那么大膽,連朕都試探。”
清平公主眸光一動,又聽到這個名字,國王看似責(zé)怪的話語,語氣中卻盡是欣賞之意,“平兒,你覺得他如何?”
“他?”
清平公主不由露出沉吟的姿態(tài),“謹(jǐn)慎、內(nèi)斂、貪婪......以前他是如此,可是現(xiàn)在......”
腦海中閃過那錯身一瞬間的對視,以往他看自己的眼神,跟其他男人差不多,可是這一次......清平公主微微搖搖頭,“平兒看不透?!?p> “傲氣、自信、沉穩(wěn),短短幾日不見,他幾乎是換了一個人,以前的他謹(jǐn)慎雖好,但太過于謹(jǐn)慎,難免顯得懦弱......不過那都是他偽裝,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啊,朕居然還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傲氣,自信、沉穩(wěn)。
清平公主詫異地微微抬頭看向父王,不僅是沒認(rèn)同她的評價,還給出了如此評價,她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在父王哪里得到如此之高的評價。
國王摸著自己才剛蓄不久的胡須,心中回想陳敵表現(xiàn),無論是大理寺公堂上的盛氣凌人,還是面對自己的不卑不亢,以及那一直存在的那一點(diǎn)傲氣。
這跟以前所見都完全不同,陳敵這小子隱藏的還真是深啊!
國王壓根就沒想過,陳敵的改變會是因離開的那幾日,短短的幾天時間,又怎么可能改變一個的性格跟行為習(xí)慣,能解釋這種情況的只有一種說明,以前陳敵都是裝的。
國王是越想越欣賞,“他的才學(xué)是京城公認(rèn),盜官銀案他連朕也敢試探,可見他謹(jǐn)慎且多謀,剛出獄就敢將剛做完證的戶部尚書之女安排在自己家,可見為人負(fù)責(zé),可能稍微花心了點(diǎn),不過男人又有哪個是不花心的......平兒你覺得他如何?”
“父王!!”
同樣的問題,國王問了第二次,但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清平公主聰慧過人又怎么聽不出國王的想法,她美眸含怒地盯著國王。
“平兒,這次去查看那邪霧可有收獲?”
國王打了個馬虎眼,哈哈地敷衍了過去,清平公主以前拜入國師門下曾有提過一生獻(xiàn)于修行,無意于兒女私情,他也樂得如此,清平可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他可不舍得讓清平嫁出去,只是陳敵有點(diǎn)太對他的胃口,這才是起了之前沒有過的心思。
“朕明明跟你說過,不允許你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你還學(xué)會瞞著朕私自出宮了!”
說起這件事,國王隱隱也有些發(fā)怒了,事關(guān)自己最寵愛女兒的安危,這可不能輕易了事。
清平公主根本就不買賬,“哼”了一聲,壓根不理會發(fā)怒的國王,直到回想起在北溪村的事情,這才是跟國王說明情況。
聽著清平公主描述的狀況,國王的眉宇間的憂愁越發(fā)的多,無奈下長嘆一口氣,“真是個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