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皇皇宮不出意料的華美艷麗。玄珠眼睛對這些五光十色的布置已經疲勞得很,除了刺眼再也想不出其他措辭來。
被各色靈寵簇擁下的鳳皇太子正和他們四人客套著。玄珠最不善這些場面話,借著年紀小,只躲在最后附和。泠心害怕言多必失,也不多說。白玄帝君更是毫不掩飾的一臉膩煩,半字不發(fā)。只苦了武羅神斡旋其間,八面玲瓏,費盡唇舌。
玄珠看著這位身著萬鳥翎服,精神抖擻,滿面春光的太子,不禁開始懷疑昨晚遇見的那位先生所言之事是否可信。別說自己年紀小,哪怕千萬年后,恐怕也無法這樣看得開。
思緒云游間,竟不小心與那太子對視,隨即低下頭去。
太子明眸更亮,感嘆道:“真是少有的顏色,這位是...?”
武羅神心想不好,想要掩飾過去:“是家妹,妹妹年紀小...”
玄珠直接打斷:“回太子,小女子名叫玄珠?!?p> “玄珠姑娘真是花精中的絕色。本太子這滿室的靈寵都不及你一人獨特。母后壽辰在即,本太子為母后編排歌舞,唯獨找不到領舞者。本太子覺著玄珠姑娘最為適合。玄珠姑娘可愿意幫本太子這個忙?”太子一臉期待。
正合心意,玄珠目光不再躲閃,直直望著太子?!疤诱娜屎瘢樟粑倚值苕⒚盟娜?,玄珠感激不盡。自當盡心竭力,不負太子所托?!?p> “很好。本太子今天高興,傳令下去,設宴款待佳客?!贝嗽捯怀?,珍饈佳釀,美眷歌舞,琳瑯而出,應接不暇。
武羅神擔心白玄帝君翻臉,整個宴席都緊張地關注著白玄帝君臉色??芍钡骄票M人散,白玄帝君都是一臉云淡風輕,未有一絲怒色。
玄珠被留在宮中,商討歌舞事宜。泠心不甚酒力,回來后便回房休息。武羅神卻跟著白玄帝君進了房間,徑直坐下,開始打量起來。
白玄帝君倒了一杯白水,剛要入口,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放到武羅神面前?!昂韧炅?,就回自己房間去?!?p> 武羅神心中疑惑未解,怎甘愿乖乖回去,站起身來,毫不客氣地坐在白玄帝君腿上,身姿婀娜,言語挑逗:“春宵一刻值千金。來都來了,還讓我回去,白玄帝君何時如此不解風情了?”
白玄帝君坐懷不亂,喝了一口杯中水,淡淡道:“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裝給誰看?”
武羅神訕訕然,坐回對面。“我不過想試試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白玄帝君了?玄珠被鳳皇太子收做靈寵,你為何一點也不惱,一點也不阻攔?她調查心切,你就不擔心出什么事,捅些個什么婁子?”
“她要做的事情,我惱也好,攔也罷,都是無用功。還會徒然在我和她之間生出些嫌隙來。倒不如放手讓她去做,出了什么事,捅了什么婁子我兜著就好?!?p> “活得長久了,什么奇觀都見得。想不到風流多情的白玄帝君也又如此深情的一面。但倘若你真心為她好,你便開離她遠些。一別兩寬,各自歡喜才是萬全之法?!蔽淞_神神情凝重。
“哼,本君無需什么萬全之法,也可護她萬全?!卑仔劬久?。
“護她?難道你忘了女媧的話了嗎?”武羅神憤然將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水珠飛濺。
白玄帝君望著這些飛揚的水珠,又恢復淡然?!芭畫z的酒后之言,你倒是當真了。她清醒時勸你與應龍斷了來往,你卻置若罔聞.”
應龍,這兩個字像是一把利刃,一筆一劃都刺痛在她心頭?!澳隳f他。他走得倒是忠義兩全,風光體面,徒留我一人在這世間,相思華發(fā),不可終日。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星河可以移位,我絕不會再去尋那個不周山頭的少年。你在這仙界自由快活了千萬年,要如何便如何,也算是圓滿??尚椴煌?,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人生七苦嘗盡。已經夠多了,別再去招惹她了,我不想她變成我這般。命數(shù)不可違,但可避,你何必如此?”
“命數(shù)?我與她命數(shù)與否,何曾需他人說?是喜是悲,不試試又如何知曉?她說過命終究是該握在自己手里的。千萬年前,我信了這荒誕命數(shù),讓她吃盡苦頭。這一次,逆天改命也要護她周全?!卑仔劬种械乃?,幾欲碎裂。腦海里卻突然出現(xiàn)昨夜她酣睡時的神情,溫暖異常。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靠近她就是最大的周全。帝君好自為之。”武羅神推門而出,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