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跟著我？”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張臉就是十三歲的臉，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難道又是因為游戲嗎？她反復(fù)回想，上一次的電梯外，那個怪物一樣的隱藏boss，她確實看見了，沒有神志不清，不是白日做夢。是真實地、真切地遇上了那個東西。
那么現(xiàn)在她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是不是也可以有另外一種方式去解釋呢？
“不是跟著你?！?p> 顧長安愣住了。
這并不是她預(yù)想中的答案。以至于她聽到這回答的一瞬間有點發(fā)愣。
什么玩意兒？上來把這個前提給否了？
“是來找我。”夏恪像拎一只小雞，把顧長安從男生身上提起來。
男生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背上的灰。
“找你真是辛苦。不過倒是有些意外的收獲?！?p> 顧長安站在夏恪身邊，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她要是再聽不明白這個“意外收獲”指的是自己，那么她的理解力真的算是完了。
“見到你真是高興，094?！蹦猩粗你?。
“我也很榮幸，013，不過你和資料卡上面的照片不太一樣。”
“照片怎么能信呢，你說對吧？”
“嗯。”
被稱作013的男生和夏恪簡單碰了一下手掌表示禮貌。
顧長安沒說話，她看著這兩個人，說不上是很親近的關(guān)系，倒是很像不熟的同事，按照他們的對話來看，說是網(wǎng)友第一次見面也不為過。
013的鼻頭肉肉的，嘴唇稍厚但是小，顯得有些嘟嘟嘴，一雙眼睛似乎藏著很多東西，一眼看不穿。他的個子很高，杵在那兒不動就像是新栽的樹苗。
“……號碼是013……你是Homo-m里面的那個十三歲嗎？”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十三歲，應(yīng)該說是013竟然直接否定了這個身份，“大姐，從第一次見面你就十三歲十三歲的喊，我今年真的不止十三?！?p> “我說的十三歲是id的名字，你不是？”
“那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再說了，我們又不認(rèn)識，我騙你干嘛？”
他斬釘截鐵，顧長安的疑惑卻更甚。她開始找尋他們剛剛對話中的缺漏部分，試圖證明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你說你不是跟著我，是來找夏恪……不對，”顧長安說，“你既然有目的地，又為什么在上車的時候特地來問我去哪里？再有，你上車是一個偶然情況，你現(xiàn)在是想把這個偶然情況說成是一般情況？”
“如果你要去c大，你大可以直接坐地鐵，甚至你開始就是騎了單車的……”
“你推理小說看多了吧？”013打斷她，“我本來就是來找094，和我怎么來有什么關(guān)系？喂大姐，你剛剛差點把我打了，這事兒沒個道歉？”
“道歉？無語，你這轉(zhuǎn)移話題的能力實在是一流。我被人跟蹤我不能問？哪怕是為了我自己的安全問題我也要問吧?！?p> 夏恪及時制止越吵越兇的兩方：“我們今天確實約了見面?！?p> “所以？那那些車隊是做什么的？”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013說，“我今天為了跟這貨見面，還甩了一幫打手。”
“打手？”
“你管那么多。我本來的計劃是直接過來，但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情。不過你的出現(xiàn)是我沒有預(yù)料到的，我還挺意外，算是計劃之外的變數(shù)了。”
我是變數(shù)？
“為什么？”
顧長安越問越迷糊，總感覺有什么事情漂浮在她的周圍，但是摸不著看不透。這種處于未知環(huán)境下的感覺讓她非常不適。
風(fēng)更囂張了，呼呼地?fù)u著樹，不多時，雨點噼噼啪啪地隨著風(fēng)落下來。一問一答一聽的尷尬局面被天公制止，三個人狼狽地跑到廢棄教學(xué)樓的底下躲雨。
“說正經(jīng)的，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夏恪目光朝著雨簾外，說：“這個地方是合并進(jìn)來的，到現(xiàn)在都沒有翻新，連我們學(xué)校有些人都不知道。”
“我？”顧長安掏出手機(jī)，“我昨天特地搜了一下你們學(xué)校，看到一些靈異帖子，覺得挺好玩。”
“什么靈異帖子？”
“哎呀，一般大學(xué)都有什么‘x大十大靈異事件’嘛……咋了，你別那么嚴(yán)肅，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圖個好玩而已。嚯，我沒想到原來真有這個地方，了不得?！?p> “這里幾年前發(fā)生過火災(zāi)，是一棟荒廢的實驗樓。”
雨聲漸大，隱隱還夾著雷聲，夏恪的聲音破碎地傳來，字眼時而模糊時而清楚。
“門沒鎖，進(jìn)去看看？”
顧長安拉著鐵門，鐵門發(fā)出凄厲而悠長的一聲尖叫。她拍拍手，因為時間太久，一樓太潮濕，鐵門早已生銹。這個門還是早些年的款式，插栓松松地掛著，已經(jīng)成了擺設(shè)。
“不是危樓吧？危樓咱們就撤，小命要緊?！?13說。
“火災(zāi)之后翻修過一次，但是后來不知道是不是學(xué)校和委托的廠商沒協(xié)調(diào)下來，把火災(zāi)的教室剛剛漆了一遍，就不再繼續(xù)弄了。學(xué)校里傳的是這棟樓改建就直接推，然后留著地蓋個新樓。”
顧長安評價：“你也挺了解?！?p> “知道一些?！毕你》隽艘幌卵坨R，左手接著顧長安剛剛的力道推下去，門被打開，露出長長的樓梯。
樓梯通往未知的地方，看不見盡頭。
013：“這不是陷阱？”
“你剛剛說我想多了，現(xiàn)在不是你想多了？”顧長安說。
而013和夏恪互看一眼，似乎達(dá)成了某種通過目光的信息交流。
夏恪把門歸正，說道：“我們避完雨就回去。”
“怎么？”
顧長安實在是搞不懂這兩個人在擔(dān)憂些什么。
“你剛剛自己都把門推開了，你告訴我現(xiàn)在咱們打道回府。沒道理吧？”顧長安說，“要不你們兩個給我個解釋，只要有理有據(jù)，咱們就撤。這種探險多少人做過，你們兩個男生怕什么？”
“你看的是什么帖子？”夏恪突然問。
“啊？什么？”顧長安猝不及防被發(fā)問，像是急于證明自己，她點開手機(jī)的頁面，“這這這，我翻了很久這個……誒，帖子呢？”
那條看起來非常有真實性的帖子，消失得一干二凈！
013看著她：“帖子不一定是真的?！?p> “有人想引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