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內(nèi)。
一人跪在地上,滿臉冷汗:“太子殿下,李公子死了?!?p> 啪的一聲響,祁煜摔了茶盞,站起身來滿目陰沉,:“死了?”
跪在地上的人噤若寒蟬。
“派誰去查的案?”
“大理寺少卿趙宣德?!?p> “他可有查出來什么?”
“半本賬目。”
“半本?”嘭的一聲,祁煜一腳踹翻了椅子?!昂冒?,半本。”
他身邊的白衣男子咳了幾聲,白凈的面上咳出了薄紅,輕聲道:“皇兄別急,我們另謀出路。”
“別急?四弟,若是在沒有銀子,本宮的兵將便連糧都沒了。這么大一筆銀子,若沒在本宮這,那定是進(jìn)了老七,老八的口袋。”
祁煜同李家公子勾結(jié),毀了玉器,本打算扶持李家公子,得李家公子相助,沒想到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竟被人滅了口。
……
寧語棠回到寧府便一直想著此事。
保住了蘇奉,蘇良允,李家人卻死了,毀了玉器的應(yīng)不是幕后之人。那本就有著李家支持,現(xiàn)在卻又打起了蘇家的主意,這么大一筆銀子能用去何處?
奪嫡?
前世她身死時(shí),奪嫡中還活著的便只有當(dāng)時(shí)當(dāng)上了皇帝的八皇子祁晏,可若是祁晏,為何會(huì)毀了助他奪嫡的寧家?功高震主?
寧語棠認(rèn)為不然,當(dāng)初既是助他,便是信他不會(huì)如此。
那會(huì)是誰?還用到了北楚的白玉蟲。此蟲雖在北郡可見,可在皇都卻是幾乎無人認(rèn)識的。那人竟與北楚有淵源。
……
嘉安三十年,北楚來朝。
嘉安帝和一眾朝臣親迎,北楚七皇子蕭宇策與北楚使臣攜三千匹良馬,一批上好的瓷器與瓜果來朝進(jìn)供。
“祁皇萬安。北楚供上馬匹、瓷器、瓜果,并獻(xiàn)上北楚九公主,十公主,為表示北楚與大祁王朝的萬代友誼?!笔钩甲饕径Y道。
說罷,兩個(gè)身姿妙曼的女子走向前來。
兩人都著一身紅色襦裙,纖腰素素,膚若凝脂,面紗半掩,峨眉纖細(xì)。
兩雙眸子,一雙嫵媚攝魂奪魄,一雙清純盈盈秋水,身上的銀鈴聲余音裊裊。
“祁皇萬安?!毖嗾Z鶯聲。
嘉安帝大笑了幾聲:“大祁與北楚萬代友誼?!?p> 嘉安帝在殿中設(shè)宴,宴邀北楚來使與群臣家眷。
寧語棠隨寧夫人赴宴前往。
一入殿,寧語棠便看見了八皇子祁晏,謙謙君子,溫文儒雅。
上次洗塵宴沒有皇子出席,這倒是自己第一次見他,若是前世沒有渝州寧家的事,自己想必已經(jīng)入宮,但為妃為后倒是不得而知。
玉盤珍羞,瓊漿玉液,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yáng)。
“祁皇萬安,在下蕭宇策,今日欲求娶一位大祁公主。”
“哦?你要求娶我大祁哪位公主。”嘉安帝眸光里滿是打量。
“任祁皇定奪。”
嘉安帝大笑幾聲:“好。朕便賜你一位公主,朕給你選擇的權(quán)利,待你回朝之時(shí),告知與朕?!?p> “謝皇上隆恩?!?p> 寧語棠看著蕭宇策,她佩服的人不多,但蕭宇策算一個(gè),蕭宇策是天生的帝王。
北楚在蕭宇策的統(tǒng)治下,僅僅幾年,便與大祁分庭抗禮,她在北郡,比起北郡黃沙滿天,民不聊生,北楚與大祁接壤的莞城卻是一片安居樂業(yè)的強(qiáng)盛景象,直至交戰(zhàn)。
寧語棠離席,皇宮重地不得亂走,她走人少的地方,倒也不知繞到了何處,此處偏僻,只有一小亭。
寧語棠剛坐下,便聽到腳步聲。
“此處竟有人來這了?!眮砣耸种刑嶂鴥蓧鼐疲⑽⒁恍?,清新俊逸。
寧語棠見來人一喜,作揖道:“九皇子?!?p> “你認(rèn)識我?”那人挑眉一笑。
“認(rèn)識。在下寧語棠?!?p> “原是寧三小姐?!本呕首影丫茐胤旁谧郎系溃骸昂纫槐??”
“好?!?p> 九皇子祁羽愛美酒,平生最喜收藏珍寶。未參與奪嫡,是皇子中活的最是通透的一個(gè)。
前世寧語棠與他見的第一面,他說寧家活的艱辛,便贈(zèng)了寧語棠一個(gè)荷包,荷包中三顆藥丸,其中一顆救過她的命。寧語棠感激他,若沒有那顆藥丸,想必早已死了。
兩人無言,只是喝著美酒。
少頃,寧語棠起身作揖:“九皇子慢用?!?p> 出了亭子,祁羽道:“三小姐可是參與了貢茶案?”
“身在局中?!睂幷Z棠應(yīng)道。
祁羽笑了幾聲:“倒是我多說了?!?p> 祁羽可以不參與奪嫡,但是寧家最終無論如何都要被迫站隊(duì)的。寧語棠搖頭苦笑。
行至半路便遇到了謝呈澤。
寧語棠驚奇,近日經(jīng)常遇到謝將軍,且每次都不歡而散。
迎面相遇,寧語棠作揖:“謝將軍?!比缓蟊阍竭^他。
“三小姐中途離席可是去見什么人?”謝呈澤的聲音從后響起。
“隨便走走?!睂幷Z棠想著,又來了,他經(jīng)常說些無用的話故作糾纏,非要她每次說些什么讓他不語才罷。
“三小姐這滿身酒氣……”
寧語棠打斷他:“謝將軍,今兒個(gè)想聽些什么?”
謝呈澤神色冰冷,抿唇不語。
“哎,前幾日的事真是多謝將軍了。將軍您大人有大量,我之前說過的混賬話,您別在意,今個(gè)我就在這給您賠罪了。以后那些話自不會(huì)再說?!睂幷Z棠賠笑,她是真的謝他,以后也不想在說那些話侮辱他。
謝呈澤依舊不語,但寧語棠竟覺得那冰冷的眸子里滿是憤怒。
謝呈澤轉(zhuǎn)身便走。
寧語棠一瞧奇道。她這是第一次看到謝呈澤的背影,之前每次都是她轉(zhuǎn)身離開。她說過那么些混賬話也沒見謝呈澤怎么樣,如今她好好賠罪卻是如此,當(dāng)真是不解。
寧語棠不欲多想,回到宴會(huì)上,寧夫人看到她便把她拉了過去:“你又亂來?!?p>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p> “后日便是你的及笄禮,這兩日不要亂跑?!?p> “娘,你真要按大姐說的辦?”
“那怎么辦,帖子我都送出去了。自你去了楊州,我便越發(fā)覺得語秋說的對。”
“帖子?什么時(shí)候送的?”
“你從楊州回來,跪在祠堂的時(shí)候。”寧夫人抿了口茶。
寧語棠苦笑,隨著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