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經過每一次的使用,都在逐漸融化,愈來愈小,直至消失不見,但也正是因為它的默默付出與奉獻,才能洗滌污漬,凈化心靈,如果只是一味地消融,而達不到洗滌的作用,那么它的存在,只會是一無是處。
難道肥皂真的消失不見了嗎?
答案,就在每個人的心中。
……
病床與病床之間都是有一個簾子隔著的,所以在換衣服的時候,蘭安安就在簾子外面回避。
……
“好了,小姐,我?guī)湍憬o你的朋友換完衣服了?!?p> 在那位年輕的男士幫忙之下,少年身上穿著的濕答答的校服,還有長褲,以及里面的襯衫都被很快的換了下來。
而換下來的衣物被男士就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蘭安安笑著說道,“謝謝你喲,帥哥?!?p> 男子同樣笑著說著,“沒事,這都是小事,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你這朋友怎么了?”
因為幫了一個小忙,兩個人也閑聊起來。
蘭安安雙手掐著腰,回頭看著病床上依舊陷入沉睡之中的少年,十分無語的說道,“估計是受到了什么打擊吧,再淋了點雨,然后就高燒昏迷了。”
說到這些的時候,蘭安安直接避開了少年撞到了她,哦,不對,是撞到了她的雨傘然后才昏迷的這個事。
男子淡淡的笑著,“現(xiàn)在的孩子,壓力都很大,他們的內心是很脆弱的,如果不能好好的守護,最后后悔莫及?!?p> 很明顯,男子的這句話不僅僅是對面前的蘭安安說的,同樣也是對自己的說的。
“確實,現(xiàn)在的孩子壓力一點也不比成年人的小,他們雖然沒有在社會上經歷過挫折和磨練,但是與同齡的孩子在題海之中競爭,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p> “是啊——”
男子還未說完,隔壁的床鋪上的少年對著他所在的方向大喊一聲。
“哥!我想尿尿!”
男子看著面前的蘭安安,十分歉意的笑著,然后說道,“我這個弟弟言語隨意慣了,讓你見笑了?!?p> 蘭安安笑著說道,“沒事,快陪你弟弟上廁所去吧?!?p> “好?!蹦凶痈f完話之后,回過頭低聲跟簾子后面的弟弟說道,“誒,我還真是欠了你的,小祖宗,走吧。”
隨后,這兄弟倆在簾子里面說了什么,蘭安安并不知道。
不大一會兒,男子就舉著吊瓶,和他的弟弟一起走了出來,只見,這個少年一副正太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喜歡的不得了,白皙的雙頰,配上那靈動的雙眸,使整個人的身上散發(fā)出一種機靈感。
再看他身上的病號服,竟然會穿出來一股慵懶的高貴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病人,只像是一個鄰家的陽光大男孩,來到醫(yī)院走秀一樣。
蘭安安低頭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少年,見他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于是蘭安安只好將那幾件濕答答的衣服拿到窗臺那里去晾一下。
?。ㄙN身的那啥沒有換奧,要不然咱們的女主也會尷尬的。)
當她正在晾衣服的時候,病床上的少年,雙睫微微顫動,隨后,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琥珀色的雙瞳仿佛被一層霧色所籠罩,看起來,整個人的眼神十分的迷離。
“這是,醫(yī)院,我怎么會在這里?!笔紫热肽康谋闶菨嵃椎奶旎ò?,緊接著就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他的鼻腔,所以不難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是在哪里。
然而,當他一動彈時,手背上突然傳來的一陣刺痛,使他頓時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自己正在打著點滴,而他剛要順勢去拔針的時候,一個聲音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等等!不要拔!”
毫無疑問,制止他的人正是剛剛晾完衣服回來的蘭安安。
少年抬眸看向這個制止他動作的女人,一臉的戒備,對于面前的這個“陌生”的女人,心中滿是疑惑。
此時的少年,正一只胳膊拄著,另一只手就要去拔自己手上的針,絲毫不想理會那個制止自己拔針的女人。
看到少年根本就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意思,依舊要去拔針,于是蘭安安立馬快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少年正要去拔針的那只手。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的軟軟的觸感,少年生氣的說道,“你要干什么!”
“砰!”
然而,蘭安安直接將他按倒在病床上,語氣十分不好的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發(fā)燒了,怎么生了病一點都不乖呢,還想要自己拔針,萬一再感染了怎么辦?!?p> 聽到面前的這個女生一連串的說了這么多,少年的眉頭緊皺,半晌,才說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我不要打針。”
“嗯?”
此時,蘭安安只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里頓時轟了一聲,為什么少年說的這句話總有一種好像認識她的意思呢?按理來說,她要是見過的人那是絕對有印象的,可是,自已明明對眼前的人沒有任何的印象。
“你壓到我了?!?p> 少年的聲音中隱隱夾雜著一股隱忍,但是卻不知道,這隱忍是什么樣的情感。
“呃……”
此時,蘭安安正是以一個撲倒性的姿勢,壓制著少年,一條腿壓在少年的雙腿之間,兩只手正按著少年的雙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快要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意識到自己與少年之間現(xiàn)在的姿勢十分尷尬,蘭安安立馬起身,從病床上離開。
不過,她明顯的感覺到,剛剛那一瞬間,自己的心跳竟然不由自主的慌亂的跳動著,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這個少年模樣俊秀,也不至于對一個剛剛見面的陌生人產生心動的感覺吧。
心道,“或許只是剛才自己的行為太不妥當了,才會這樣的,對,就是這樣?!?p> 隨后,蘭安安才站在少年的面前,雙手掐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子,你給姐姐聽好了,是你,撞到了我,在我的面前暈倒了,也是我,打的120,給你,送到的醫(yī)院,所以弄清楚了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了么。”
不知為何,少年看到在自己面前生氣的女生,頓時有一種可愛的感覺。
聽到了對方所說的話,少年只是嗯了一聲,然后就將自己的頭轉了過去,再一次的躺下,然后在蘭安安看不到的地方耳尖泛紅。
看到少年的動作,蘭安安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心里不斷的嘟噥著,“這小子,什么脾氣,難怪長得帥,人家小姑娘也要分手?!?p> 此時此刻,這個雨中分手的戲碼,在蘭安安的心中已經算是落下實錘了。
反正現(xiàn)在少年也已經醒了,于是蘭安安開始跟少年算賬,“算了算了,姐姐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喂,臭小子,你的衣服我已經給你晾在窗臺了,現(xiàn)在,我得跟你算一下賬,這次,出一趟救護車,150元,你的這個吊瓶,40元,炒餅,6元,再加上現(xiàn)在已經晚了,公交車也沒有,打車回去,大概是30元,其他的急診費我就不給你算了,總共是226元?!?p> 不得不說,蘭安安將一個金融學院學生的金融觀運用的極其優(yōu)秀,她認為,自己的每一分錢都要合理的運用到任何的地方,要不然,理財不準確,是會有風險的。
少年聽著蘭安安說了一連串,也依舊沒有回頭,嘴里只是說了一句,“我餓了?!?p> 連姐姐兩個字都沒有叫,更何況,剛剛自己說了半天,人家根本連答復都沒有,直接說他餓了。
蘭安安雙手緊握成拳,表情上在不斷的發(fā)生變化,心道,“你個小屁孩,我剛剛說了半天你就一句沒有聽進去是吧,好,很好?!?p> 兩個人就這么保持著十分怪異的氛圍,一個站著,一個背著她躺著,靜止了半天,最后,還是蘭安安乖乖的繳械投降。
看著少年的背影,蘭安安頓時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沒有任何的脾氣了,然后無奈的說道,“臭小子,你想吃什么,姐姐去給你買?!?p> 正好自己也好餓,得買點吃的,先將自己的填飽,要不然自己可保證不了一會兒還能不能順利的回到學校。
畢竟人在饑餓的情況下是沒有力氣和思考能力的。
而且,她現(xiàn)在只要一想起那躺在大雨中的孤零零的炒餅,心中就是一頓痛苦,畢竟那種人間美味她還一口都沒有吃到呢,就這樣英勇喪生,犧牲在大雨之中,想想都有一種為之默哀的悲痛。
然而,少年只是說了一句,“你吃什么……就,給我?guī)б环莅伞!?p> 蘭安安愣了一下,然后說道,“額……這就完了?喜好,忌口,都沒有?”
然而,回應蘭安安的,只是少年無聲的沉默,或許,這種無聲的沉默,也是一種小心翼翼。
“……”
“誒,還真是個小悶瓜,脾氣竟然這么古怪,還不愿意說話?!?p> 此時的蘭安安已經完全將少年之前的那句“你為什么在這里”給忘到了腦后,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