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軟肋是歡兒
來者不善。
傅云雙不緊不慢出了廚房,訕笑一聲:“王爺,睿智如你,其實也不相信那些狗頭醫(yī)師的說法吧。還是說,你就是想找個由頭,借柳辛曼搞死我?”
“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讓你做什么,你就必須做什么?!?p> “如果我死了呢?”
“如果你死了,本王讓人替你收尸,埋了?!?p> “可就算死,我也不想把自己的血給那個女人。”四目相對,顧霆深冷厲逼人,傅云雙沉穩(wěn)淡漠。
“這么說來,你是對本王的安排不滿!”
顧霆深說著,冷然睨了一旁的隨從一眼,那人一揮手中的鞭子,鞭子便朝著傅云雙打了過來。
傅云雙原本算好了距離,想等到鞭子靠近的時候再躲開,偏偏歡兒慌了,在鞭子如蛇一般朝著傅云雙飛來之際,歡兒大喊了一聲“王妃”,便撲上來用身體護住了她。
“啊——”一瞬間,雙兒的后背浮起了一道火辣辣的鞭痕。
“歡兒!”傅云雙連忙接住了她,伸手朝著歡兒背后摸去,竟是鞭子打出來的滾燙痕跡。
“你敢打我的人?”傅云雙的臉色變了。
“打!”顧霆深一聲令下,隨從的鞭子便又飛快地朝著傅云雙飛去。
這一鞭極快,傅云雙迅速翻身,抱著歡兒在地上滾了兩圈,才險險躲過攻擊。
下一刻,鞭子又蓄力猛然飛了上來。
傅云雙眸中情緒一凝,一伸手,竟用手抓住了毒蛇似的鞭子。那鞭子長而詭譎,鞭頭打在她干瘦的手臂上,疼痛極了。
她悶哼一聲,直握著鞭子,被拖出了老遠。
“顧霆深,我告訴你,你想要我的血,最好不要惹怒了我。如果你再這樣對我,我就自殺,讓你成為整個王城寵妾滅妻的笑柄!”
“還有,你不要忘了,我再落魄,也是傅家的女兒!不想和傅家結(jié)仇的話,就客氣一點!”
顧霆深看向傅云雙的眼中充滿了怒意。
半晌,他還是揮手讓一旁的隨從退下。他蹲在狼狽的傅云雙面前,第一次認真審視她,目光中劃過幾不可聞的詫異:“那你要怎樣?”
“你不是要我的血嗎?可以,不過你得給我銀子,畢竟我失血過多,如果不好好補足營養(yǎng),可就活不了多久了?!?p> “不要跟我說膳房有食物,他們見風(fēng)使舵慣了,沒有你的庇佑,除了銀子,他們誰都不會憐憫我?!?p> 顧霆深微抿著嘴唇,重新站了起來,一番揣度后,他開口:“在梁王府,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跟本王講條件?”
他勾了勾唇:“從現(xiàn)在開始,每天這個時辰,本王會讓人來取你一碗血,如果你敢自殺,你身邊丫鬟的命,本王要了?!?p> “你......”
“還有,不要拿傅家來壓本王,如果傅家真因為你與本王為敵,本王也不介意一鍋燴?!?p> 他說完,便不顧傅云雙臉上的精彩,站在門口:“云飛,還不動手?”
云飛收了鞭子,拿出隨身攜帶著的匕首來:“王妃,得罪了?!?p> 此時,傅云雙已經(jīng)拔下頭上的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喉嚨:“王爺,我知道你討厭我,讓你身邊的人動手,我怕你會借機害死我?!?p> “想要血可以,但必須是我自己動手?!备翟齐p說著,趁著兩人愣神的功夫,忙不迭將廚房的門關(guān)上了。
“王妃,你真要給他血嗎?不要!您今天放了那么多血,已經(jīng)暈過去一次了,如果再放血,說不定會死的?!笨蓱z的歡兒,原本就瘦弱的身軀挨了那樣猛烈的一鞭子,此時看起來虛弱極了。
“不然還能怎樣,王爺要我的血,我還能拒絕嗎?”傅云雙嘆息一聲,不過她的目光,落在了廚房底下的木籠子上。
顯然,剛才的話,她就是說給屋外的人聽的。
她緩緩掀開布簾子,歡兒見了,有些驚訝:“王妃......”
傅云雙朝著歡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拿起了一旁的匕首。還好剛才及時捉到了幾只鵪鶉,不然,今天真不知道要怎么應(yīng)付門外那個變態(tài)了。
不一會兒,廚房的門又開了,傅云雙出來的時候,手腕上纏著的繃帶已經(jīng)打開過,又包扎上了。
“你要的東西?!备翟齐p冷冷說著,將血遞給他:“行了吧?”
顧霆深看了一眼碗中的鮮血,雖說有點少,不過傅云雙的身體也不好,能從她這里弄出這么多血,顯然不容易。
他示意云飛接過碗,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知畫閣。
“王妃,”歡兒想起剛才的事情,還忍不住瑟瑟發(fā)抖:“你說,萬一王爺知道我們欺騙了他,會怎么樣?”
“不知道?!备翟齐p側(cè)頭,看著歡兒瑟瑟發(fā)抖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可愛。她“噗嗤”一笑:“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明天、以后,每天都要取那么多血,我才會死呢?!?p> ......
夜深人靜,傅云雙躺在破舊的床上,看了一眼靠在桌邊睡覺的歡兒。先前,歡兒的背上挨了狠狠的一鞭,傅云雙已經(jīng)為她上過藥了。
夜風(fēng)很涼,歡兒攏了攏肩膀,不小心扯痛了身后的傷口,皺眉。
“歡兒?!备翟齐p從床上坐起來,喊了她一聲。
“嗯?”歡兒惺忪睜開眼,看向床上坐著的傅云雙。
“到床上睡吧。”傅云雙說道。
“不不不。”歡兒聽了,嚇得連連擺手:“王妃,王妃是主子,歡兒是奴才,一起吃飯已經(jīng)是大不敬,歡兒怎么能......”
歡兒的話還沒說完,傅云雙已經(jīng)下了床,將歡兒拉到到了簡陋的床上。大概是怕與從前的傅云雙差別太大,她又解釋道:“我們這兒只有一張床,你受了傷,暫且跟我一起睡吧?!?p> 歡兒還想說什么,傅云雙看了她一眼,笑了:“我是你主子,你得聽我的?!?p> “那......那只能今晚一晚!”
傅云雙思索了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p> 夜色溶溶,清冷明朗的月光從漏風(fēng)的窗戶泄了進來,傅云雙伸手,把玩著歡兒的頭發(fā):“歡兒,你說,別人見我不討王爺喜歡,該走的都走了,你為什么不走呢?”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一直跟著我,說不定到最后連個囫圇尸首都沒有?!?p> “王妃?!睔g兒看著傅云雙,滿眼赤誠地笑了:“王妃還記不記得成婚那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