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似乎對她說了些什么,那老師轉(zhuǎn)頭對她笑了笑,也說了句話。
田美沒有動,一直目送著她上了一輛紅色的奔馳,啟動的時候那老師突然降下車窗,沖田美招了招手,田美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車子開走后,茍煙波看到田美手里多了一個橘黃色的小盒子。
這天正好是周五,接學生的車輛很多,但茍煙波的走車實在太扎眼,田美在同學們艷羨的目光中走了過來,習慣性的去拉副駕駛的車門,誰知車窗突然降了下來,茍煙波笑著沖她指了指后座。
田美這才看清車里是兩個人,不情愿的叫了聲:“珂哥好!”拉開后門坐了進去。
王珂也沒介意,點點頭算是回應,隨后啟動了車子。
改裝過的車子發(fā)出一陣激烈轟鳴,駛進夜色里。
“拿的什么?”茍煙波突然回頭問。
“哦,我老師送我的生日禮物?!碧锩啦鹬b,頭也沒抬:“哇!是絲巾也,好漂亮?!?p> “我看看!”茍煙波說完,不由分說的拿了過去。
見田美和王珂同時目光詭異的的看著他,茍煙波忙解釋:“哦,我就是看看是不是假貨。”說完又感嘆一句:“現(xiàn)在的老師真有錢!”
王珂和田美異口同聲:“你看得懂嗎?”
茍煙波:“……”
周五的晚上很堵車,到處都排著長龍,有車輛加塞,王珂點了一下剎車讓了過去。
茍煙波又像是試探的開了口:“這就是你說的那女神???”
田美還在擺弄著手里的絲巾說:“是啊,我沒撒謊吧!是不是白富美?”
王珂突然插話:“美是美,就那目光,能把人凍死?!?p> 茍煙波和田美同時不解的向他望過去,王珂向前抬了抬下巴,田美驚喜的叫了一聲:“章老師?!?p> 只見前面果然是那倆紅色的奔馳,剛剛加塞被王珂讓了過去。
駕駛室的車窗是打開的,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臂隨意的搭在車窗上,手指無意識的一下下點擊著車門。
今天是電視臺的張主任約云墨吃飯,上次節(jié)目反響很好。
他們打算趁勝追擊,做成系列節(jié)目,提出現(xiàn)場刨析患者心理問題。
這就涉及到個人隱私,還有在聚光燈下患者往往應激反應加倍增強,不利于心理干預治療,云墨不太贊同。
張主任就請了副院長和沈洋當說客,組了這個飯局。
原本云墨不太想去,但又不想讓沈洋為難,就答應了。沈洋打電話來也沒催她,只問她到哪里了,云墨說還堵在路上,那邊叫她慢點開車,不要著急。
盡管一路加塞超車,云墨到達的時候還是遲到了15分鐘。見她進去,張主任首先站了起來,熱請的請她入席。
副院長還關(guān)切的問她入職后習不習慣,云墨禮貌又不顯殷勤的一一謝過。
因為遲到云墨自罰了一杯,副院長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很是正直惜才。
云墨的博導與他是世交,云墨和沈洋都是他親自帶隊去Y國考察聘請的年輕專家,愛惜都來不及,哪里真會讓她罰酒?
見她執(zhí)意要喝便都熱絡(luò)的陪了一杯。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飯桌上沒聊節(jié)目的事情,但云墨知道她必須得答應,只是一些原則問題,一定要謹慎解決,云墨嘴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打定了注意。
宴席接近尾聲的時候副院長也有些喝多了,拉著云墨和沈洋的手越看越喜歡,一個勁兒的說“好、好、好”。
沈洋是他看著長大的,沈洋的父親是副院長的同學,在另一所齊名的高校任職,職務(wù)比副院長要高出許多。
沈家家訓端正清雅,為了避嫌,也為了證明自己,沈洋來了這里。
張主任安排了車,恭敬的送走了副院長。要給沈洋和云墨派車,云墨說不用,他開了車,叫個代駕就好了。
張主任握著云墨和沈洋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著感謝的話。送走張主任,沈洋看著云墨良久都不開口。
他今天幫云墨和副院長擋了好幾杯,這會兒涼風一吹,酒精有點上頭,看云墨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云墨笑著問他:“怎么了?”
沈洋:“謝謝你!”
云墨癡笑:“謝我什么?”
沈洋:“節(jié)目的事,我……”
“沒事!”云墨打斷他,云墨知道他要說什么,沈洋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一向不愛出風頭,這次節(jié)目的事情的確很為難。
心理問題不似一般的疾病,短時間內(nèi)達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云墨又是個不削于弄虛作假的人。
云墨面對問題也很冷靜并不尖銳,但是不尖銳又出不了效果,這必然會和節(jié)目組有所沖突,沈洋以為她會拒絕,甚至都想好了,推掉手里的項目替她去。
沒想到云墨很爽快的赴了約,宴席上也很大放隨意沒有半分不快。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沒有誰是容易的。
沈洋突然覺得有點難受,她想起第一次見云墨是在Y國,他回去做講座,云墨冷靜的舉手對他的觀點提出疑問,他當時覺得這個學妹很特別,和其她女孩不一樣,嚴謹、睿智、又充滿挑戰(zhàn)。
她就該那樣一心做學問,圓滑事故,交給自己就好。
云墨看著他,像是了然。
兩人聊著天,代駕很快來了,車輛駛進了燈火闌珊的城市里。
誰也沒有注意,遠處一直有一雙眼睛目送著和他們離開。
茍煙波回到包房,王珂也吃完了菜正埋頭在筆記本上處理著文件,一瓶紅酒都見底了,茍煙波卻一口沒動。
田美有些不開心,餐廳都要打烊了她還沒有吹蠟燭。茍煙波坐下來,神色自然的對田美說抱歉,有些心不在焉的勉強吹了蠟燭就說要走。
田美有些壓不住火了,今天她一直忍著。
本想借著生日的由頭能和茍煙波的關(guān)系更進一步,沒想到多了個王珂這個電燈泡,這也就算了,反正王珂她也很熟,她心里那點事,也不怕人知道。
讓她受不了的是,茍煙波從坐下來就一直出去,最后干脆說有重要電話,直接在大堂的書吧坐著,一個電話就打了快兩個小時,回來就急吼吼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