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輕松,眉目舒展,一掃日前黯然的狀態(tài),身上還穿起我臨別前披在他肩頭的外套……
實話說,僅靠這套搶眼的裝扮出現(xiàn)在此極危之地時他就已經(jīng)驚艷到我了,更何況這套裝扮還像曈與我、我與他、我們?nèi)齻€人之間交互聯(lián)系的精神紐帶,自始都爆發(fā)出一種微笑著去乘風(fēng)破浪的能量——而他終于將之示人以實現(xiàn)其價值。那正是炬火!燃亮漆夜的炬火!
“相信我?!?p>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見他看向鏡頭,以十足的中氣與笑意留下無聲的承諾。雖然遠處的看客中似乎有人反感這種他們自以為的“輕蔑”,于是便發(fā)出陣陣噓聲倒彩,但我確信炬火終將會燒到他們不自知的心里去的,燒毀那些黑暗!
現(xiàn)在曈正握緊我的手,期望,也和我共同祈愿倉武運昌隆。
在無數(shù)鏡頭的交替輪播中,高清影像終于將焦點緩緩切向了另一頭——那兒正是令人緊張警惕的挑戰(zhàn)者場口。
然而伴隨著蕭瑟涼風(fēng),悄聲寧靜,我想象中成群結(jié)隊的場面竟沒有出現(xiàn),渾身包裹黑色纏帶似木乃伊般的術(shù)式傀儡也毫無蹤影,唯有一人傲然前來……
奇怪。
難道最想依靠這次機會名正言順地解決掉我的人不是颽么?他與他治下的那些怪胎們!亦或者是蛹。雖不能斷定他們之間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但眼下大踏步登場的家伙卻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者。這讓我困惑,更讓我不安。
直到睚眥瞪裂,熟悉的面目清晰于眼前,我才意識到一件令人怒不可遏的事,忍不住破口大罵。
“刁那星,系咪玩嘢啊(粗口和諧,是不是搞事?。??!”
不為別的,只為這行將張開魔爪,誓要不留情、不收手、至死方休地去取倉性命的混蛋,不是別人,正是霽。墨城南部的氣象魔君。咸濕佬、麻甩佬、某個該死不死的元首的貼身侍衛(wèi)!
他只身一人,殺意卻鋪天蓋地勝千軍萬馬,迸發(fā)而出的壓迫感攝人心魂,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而此時兩眼碌碌的我實在想不出什么原因來了,只知道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臟再搏不出額外的精力配給自己深究其背后的陰謀,獨剩對倉的不盡擔(dān)憂。
風(fēng)魔對陣氣象魔君。
這根本是隔著代差!
曈似乎覺察到我的不安,也不顧自己聽力尚未恢復(fù),便嚷嚷起來:“對手是什么人?對手是什么人?。扛嬖V我,梟,快點告訴我?!?p> 我無奈長嘆,只得讓她攤開手掌,然后用指尖頓頓劃出那惹人憎惡的名字。
“什么?!”
不出所料。
她也激起與我相同劇烈的感受。
這下我們徹徹底底地不知道老狐貍究竟在發(fā)什么瘋癲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眼巴巴地呆立……
生死一局。
極限對決!
就在瞬息之變中,倉與霽互相預(yù)判了對方的行動,同時向前發(fā)起沖鋒。
一個依靠著風(fēng)流氣旋,力拔山河。
一個穿梭在飛沙走石,氣吞萬里。
曈不住吞咽口水,似乎猜到了正在發(fā)生的一切,我亦很快便聽見她的低聲喃喃,不斷絮說道:“他們的貯藏物其實同根同源,都是能夠改變周遭環(huán)境的自然控制類粒子。但是消弭不掉的差距就在于倉只能操縱氣流,霽卻可以制造極端的風(fēng)雨霜雪霧云雷電!另外,倉的貯藏物儲量在三季前的標準測試中貌似較他的巔峰時期來說有所衰減,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他的發(fā)揮……反觀霽,‘氣象管理局’的綽號不是白來的,在這一點上他依舊能夠遠遠地把倉甩在后頭……”
我心中一沉。
“但倉也不弱啊!”
好在對比落差過后,曈毅然的呼聲立刻復(fù)在我耳邊響起,登時褪去絕望。
“倉!加油!我相信你!”
這聲吶喊,幾乎對抗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觀眾,為他們普遍都不看好的一方發(fā)出了最有力量的助威,也如乍雷般強悍,給我以鼓舞。
我動容。
作為親眼目睹過倉浴血戰(zhàn)斗的人,我怎么可以在他們交手之前就垂頭喪氣?以我深刻的印象為憑據(jù),我認定,無論形勢多么險惡,倉都總能克服逆境。
氣象魔君是么?
指不定他多而不精!
倉君大可以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
不避鋒芒。
隨著一聲空氣爆裂的巨響。
這場天候之戰(zhàn)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