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離和袖七是互相認(rèn)識的
并且這兩個人都給互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升入大學(xué)之后,袖七為了定制書封的一千塊錢去打工,結(jié)果誤打誤撞被花演發(fā)現(xiàn)了。
花演知道袖七是因為獎學(xué)金被“一位楚楚可憐的老太太”騙走才出來打工之后,不僅沒有嘲笑她,還豪爽地墊上了這一千塊。
條件很簡單,安特要出國幾天,這期間聲離不能沒人照顧,袖七只要搬去安特的宅邸住幾天就完事了。
于是,在某個烏云密布的星期天,某位神情有些恍惚的粉色少女便拖著兩個大行李箱,只身一人坐上了開往郊區(qū)的公交車,向著安特的私人宅邸進(jìn)發(fā)
聲離正坐在宅邸門口的小花園里的秋千上蕩啊蕩啊
她兩只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門口雕花大鐵門的方向,讓和她視線相撞的袖七嚇得抖了抖
原諒袖七不怎么看恐怖片,她在看見秋千上的聲離只能聯(lián)想到一位著名女鬼貞子。同樣是一頭柔順的黑長發(fā),同樣是白色長裙,同樣是死人一樣的眼睛
于是,袖七便不去注意這宅邸如何豪華,不去注意噴花園正中央老高的噴泉,不去注意水池里紅白相間的錦鯉,不去注意停在柵欄上的烏鴉,不去注意那一片片被狂風(fēng)摧折的殘花
進(jìn)了宅邸內(nèi)部之后,袖七終于可以好好看看有錢人是怎么布置房子的了
因為,聲離她……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先上樓一下,去幫你把你的行李放進(jìn)你房間里。你可以隨便看看一樓的裝飾品和畫什么的,我一會兒就回來。”
聲離一進(jìn)大廳,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她熱情地奪過袖七手里的兩只行李箱,然后對她抿著嘴笑了一下,還撫摸了一下袖七的辮子
她突然變得神采奕奕起來,連上樓都是蹦蹦跳跳的,上樓上到一半,還古靈精怪地向袖七擺了張鬼臉,然后又惡作劇似的馬上頭也不回地往上跑
如果不看臉和身高的話,你跟袖七說這是櫻燈小她都信
袖七的認(rèn)知一時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沖得七零八落,她隨手扶住了一個很硌手的柜子,喘了口氣
為什么這么硌手呢……
好吧,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雕刻。沒有絲毫美感可言
【這些都是我親手刻的,如果我刻的不是柜子,而是某些人的臉就好了】
袖七收回手,審視了一下這大廳。標(biāo)配的沙發(fā)茶幾什么的不提,像兩臺古典鋼琴已經(jīng)開始讓人張大嘴了,被擺放的錯落有致的各種名家畫作可能會讓人有點頭疼,這個角落那個旮旯里為了撐排面不知從哪里搞來的裝飾品也不知道是幾位數(shù)……
袖七發(fā)現(xiàn)腳底下軟軟的,好吧,她不想知道這天鵝絨地毯又要多少錢
話說最近地毯很流行設(shè)計什么花里胡哨再來點紅嗎?為什么這地攤上還有幾抹刺眼的深紅色?
【灑歪了灑歪了,手臂應(yīng)該再往里偏一點點,這樣血就能正好灑在那朵丑得要死的花上】
“袖七,上二樓!”
這時聲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袖七正上方,正努力地向袖七揮著小手
袖七連忙將一堆堆金燦燦的錢從腦海里甩出去,好好地看著那只正笑得跟花一樣燦爛的袖七,然后,一步一步,上樓
“袖七,這間是你的房間!”
一看見袖七踏上二樓,聲離便像只歡脫的兔子一樣一蹦一跳地到了一扇門前,然后笑著在門上貼上了一張熒光貼紙
【如果不好好貼一張貼紙,那晚上我可怎么分辨哪間是你的房間呢?】
袖七突然安下心來。聲離大概只是心情不太好再加上光線問題,才會讓她那時候顯得如此滲人吧
其實,她應(yīng)該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怎么可能和她說過話的人都被逼瘋了呢
袖七也回了一個暖暖的笑容
聲離笑著
【我一想到我露出真面目之后,袖七會如何討厭我,會如何訓(xùn)斥我,我就忍不住想要親手戳破自己的偽裝呢
我啊,最喜歡看著你們這些人親口說出在我預(yù)料之中的話呢。比如說,覺得我滲人,覺得我惡心,覺得我嘩眾取寵故意博人眼球,覺得我作,覺得我損人不利己。
也有些表示同情的,讓我去看醫(yī)生的,或者教育我不要給別人添麻煩的不要太自私的,都有,我都猜得到
哎呀,類似這些的話還有很多,反正就差不多類似這種嘛
她又不是薩米,大概不會說出我預(yù)料之外的話吧。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哦,嘿嘿】
屬于袖七的房間沒什么特別的,風(fēng)格簡潔大方,不過床頭和書桌上的擺飾品還是彰顯著某人的有錢
袖七在房間里整理行李,而聲離站在門口癡癡地笑
笑得跟個鬼一樣
“袖七,你要是有空的話,我這幾天能找你聊天嗎?”
看袖七收拾得差不多了,聲離收起表情,蹦到袖七身邊,用人畜無害的大眼睛盯著袖七看
袖七看聲離如此可愛,不禁母性泛濫,她點點頭,然后捏了捏聲離的小臉
好冰!
袖七再次看了下聲離,她只穿這么點,可不是渾身冰涼么
于是,沒等聲離繼續(xù)打小算盤,她就被強(qiáng)行套上了一件粉嫩粉嫩的絨睡衣
“穿的暖和才能來找我玩!”
聲離看著老母親一樣的袖七有些窩火。
說也奇怪,聲離一年四季只穿這一條白紗裙,就算買新衣服,也只是拜托安特買新款式的白紗裙
就算那些粉的藍(lán)的綠的衣服再怎么潮流再怎么精致,也統(tǒng)統(tǒng)被聲離剪成小條條,然后纏在自己的脖子上
于是,衣服這件事,安特再也沒提過,只是多買了幾臺空調(diào)掛在宅邸里
聲離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裝小白兔
“沒關(guān)系,我一點一點都不耐熱,我一熱頭就痛,所以謝謝袖七的衣服。”
然后,像甩掉叮在身上的蚊子一樣,飛速拽下睡衣。隨便扯了個謊,一會兒跟哥說一聲,別穿幫了
袖七信了。因為她的確聽說過安董事長的義妹身懷怪病沒法上學(xué)的傳聞。于是她收回了睡衣,順便拍拍聲離的肩膀
聲離眉頭皺的更緊巴了
【你是在同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