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亮,雜草很多,烏鴉有點吵。
“且慢,你等我一會?!?p> 何老頭面露不解:“少俠您這是?”
孟東玄走到遠處一具尚未掩埋的尸體旁,用手掌抵在尸體上淡淡地道:“摸尸。”
盡管摸尸八百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但誰知道下一個任務需要多少摸尸經(jīng)驗。系統(tǒng)一向很坑爹,他需要早做準備。
何老頭一愣,緊接著豎起一個大拇指:“真不愧是少俠,膽大心細,就連摸尸的動作都這么帥?!?p> 且不說別的本事如何,但何老頭拍馬屁的本領倒是很高。
“快到了嗎?”
他指著一塊高聳的黑色墓碑說:“就是這個地方,少俠把掌心放在石碑的凹槽上就行。”
孟東玄看了看這個黑色墓碑,上面只寫了四個字:“六合之祖”。
沒有立碑的人,在立碑人處是一個小小的凹槽,形狀與他掌心的圖案一模一樣。
他摩拳擦掌準備開啟機關,看看何老頭的神色,竟然比他還要緊張。
何老頭心想:祖宗,求求你趕緊把這底下埋的東西取走吧。上百年了,六合村好幾代人啊,終于有救了。
六合村祖訓:男性族人世世代代不可離村,直到天選之子前來取回墓地中的寶貝之后,他們才能離村。
前些年還好,村里土地肥沃,村民生活還算富足。但這些年收成不好,生活貧困結局,有的膽大的村民就萌生了跑路的想法??伤邢肱苈返娜?,剛一離開村子就會經(jīng)脈盡斷而死,并且看不出來死因。
死了幾個人之后,就沒人敢往外跑了。
不過雖然男人被禁錮在村子里,但是女人卻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
久而久之,六合村的女人越來越少,時間再一長,村子里幾乎就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再這么下去,六合村眼看就要斷子絕孫,絕跡江湖。
幸虧孟東玄來了,待他取走墓地中的寶貝,六合村的男人們就可以出村了!
何老頭心中又高興又惶恐,高興自不用說,惶恐是因為他擔心孟東玄并不是真正的天選之子。
孟東玄當然不知道何老頭心中所想,他抬起手掌,將掌心的紅色圖案按到墓碑上。
石碑抖動了兩下,土黃色的墳頭逐漸開裂,露出一塊密閉的青石板。
孟東玄好奇地望了何老頭一眼。
何老頭連連搖頭:“這個石板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祖訓沒有交代?。 ?p> 好吧,果然還得靠自己。孟東玄仔細打量著墓地中的機關,一圈圈地繞著走,想要勘破其中的秘密。
可確實沒再看到什么機關啊。
“系統(tǒng),系統(tǒng),這機關怎么開?”孟東玄默默地在心里呼叫至尊系統(tǒng)。
“?!瓤?,可能是年久失修,機關生銹卡住了,你照著石板霹一掌就行?!?p> “坑爹系統(tǒng)?!?p> 咚,孟東玄抬手一掌,將十厘米厚的青石板劈得粉碎。
何老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下:“少俠,少俠饒命。我不是故意擄那個姑娘的,是她說要跟我來的啊?!?p> 何老頭一般說一邊磕頭,他說得這個姑娘肯定是顏寶兒無疑。
孟東玄倒從不覺得憑何老頭的武功和手段能抓住顏寶兒,只是眼下當務之急是拿到六合劍,他暫時不想深究其他。
何老頭見孟東玄面色淡然,這才松了一口氣,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
破碎的青石板下面,是一個金絲楠木的劍匣,這木多年過去,竟沒有一點腐朽的痕跡。
他打開劍匣,里面是一柄七尺長劍,在月光下閃爍著赤金色的光亮。他能夠感覺到來自劍身上的古意和殺氣,帶著漫長歲月的痕跡,它被打磨地愈加高貴。
這顯然是一把好劍。
“東西拿到了,多謝?!泵蠔|玄冷冷地合上劍匣,準備回去跟小伙伴們匯合。
何老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啥都不敢說,啥也不敢問。
“六合村為何有白衣送嫁的傳統(tǒng),今晚你們在舉行陰`婚的儀式嗎?”孟東玄冷冷地開口問道,嚇得何老頭一哆嗦。他急忙將六合村世世代代的詛咒告訴了孟東玄。
待他說完,孟東玄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心道:為了守護六合劍,他們世世代代不能離開村落,說到底六合村發(fā)生的一切,禍起之源還是在于那個系統(tǒng)。算了,就放他們一條生路。
“自打今天開始,你們就離開六合村,但是再也不許做傷天害理的事,否則下次見面時我一定讓你身首分離?!?p> 何老頭一聽,又跪下了,這次不是求饒,是叩謝孟東玄的大恩大德。
孟東玄抹了把額頭的汗,這人咋那么喜歡跪啊,他倒是不心疼這個人。只是這人比自己大好幾十歲,他怕折壽。
和眾人匯合后,他決定今晚就走,不在六合村耽誤時間。
曲瀟瀟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會間歇性地陷入沉睡,再這樣下去,她可能很難再醒過來了。
馬車備在外面,顏寶兒跟何老頭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喪頭喪頭地從房里出來坐上了馬車。
離開六合村后,他們繼續(xù)向東前行,大概還有一兩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青蓮山。
馬車上,曲瀟瀟在沉睡,墨白在駕車。車廂里只有孟東玄和顏寶兒兩個活人。
孟東玄:“為什么假裝被擒?”
顏寶兒支支吾吾地不吭聲,在碰上孟東玄的雙眼后,她輕輕一低頭,磕磕巴巴地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清楚。
她在老何頭身上發(fā)現(xiàn)了師父季風霖的痕跡,今晚何老頭用來迷暈她的迷香叫做“月清蘭”,是她師父研制的獨家迷藥。
因此她才假裝被擒,本想從老何頭身上找到蛛絲馬跡,誰想到他不但澆花還嘴嚴,而且直接一個麻袋將顏寶兒套起來還封住了她的穴道。
她一路上不斷用內力沖擊穴道,好不容易才沖破被銀針封住的穴道。
正巧那個時候老何頭準備動手動腳,她飛起一腳就把那老男人的牙踢掉了。緊接著正想用鞭子狠抽他,孟東玄就進來了。
“你離開前不是去找過那老頭嗎,他這次怎么說?”
顏寶兒暗自咋舌,心說什么都瞞不過眼前這個男人:“他說月清蘭是一個人販子賣給他的,那個販子云游四海不定點作案,來到六合村也只是巧合,所以線索就斷了?!?p> 說到這,顏寶兒重重地嘆了口氣。
“至少這說明你師父確實來過大虞,你不要灰心,治好瀟瀟后我會幫你的?!泵蠔|玄柔聲安慰道。
曲瀟瀟睡得很沉,一點動靜都沒有。原本白皙的臉上,現(xiàn)在籠上了一層淡黑色的薄霧。
他頓時眉頭緊皺,暗道一聲不好。離青蓮寺還有一天的路程,希望曲瀟瀟能撐得下去。
“小白,你回車里來,我去駕馬?!?p> 說罷,他頂替了墨白的位置,狠狠地用馬鞭抽在馬屁股上。棗紅色的駿馬吃痛,嘶鳴一聲邁著大步子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