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被呼的踹開,里面出來一個仙氣飄飄的女子,全身衣衫隨風(fēng)吹動,她的房間門窗大開,左右交匯的風(fēng)使她的發(fā)絲飛揚(yáng)。
只穿了一件無袖襦裙,雪白的香肩折射出柔滑的光芒,她隨意撩撥撩撥頭發(fā),把頭一偏笑著說。
“誰要來打葉子牌,人數(shù)不限,昨個我又學(xué)了個新玩法?!?p> 滿大殿瞬間就笑了起來,一點(diǎn)也不遮掩,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使整個清晨都活了起來。
“小賤蹄子,昨晚沒男人,今兒個就來找我們打牌,我看你那祁公子是再也不來找你了?!?p> 東邊有個女子用手帕捂著嘴笑,嘴上雖是這樣說著,扭動著她的腰肢,還是朝那仙氣女子走來。
南邊又有人搭腔,“咱們雨妹妹可是把祁公子拿捏的死死的,才一晚不來,你就開始嘲笑,安什么心?”
“這男人都是容易變心的,他有一晚不來,就有兩晚不來,接著就有……”
水仙腰女子已經(jīng)站在仙氣姑娘門口了,都沒看她怎么走路,就像是飛到這里來一樣。
聽了這話,那仙氣飄飄的女子才有些生氣,手帕一甩說道,“他愛來不來,我又不缺他一個?!?p> 這里的女子日日與各種人打交道,早就個個成了人精。
那水仙腰女子果真不肯開玩笑啦,“別提那些晦氣的男人,咱們打牌去?!?p> 南邊又嘻嘻笑笑的來了幾個人,都一并進(jìn)了那女子的房間。
剩下的女子成群的一起一些有趣的事情,嗑著瓜子,翹著二郎腿,早晨是她們最輕松的時候。
這時青玉在姜云禾耳邊輕語道:“剛才那位是蘇雨姑娘,如今這里的頭牌?!?p> 姜云禾有些意外,那女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人緣一定極好,不然也不會這么多人敢開她的玩笑,卻也不敢多加冒犯。
只是沒想到她就是這里的頭牌,照理說一個地方這樣地位的女子是不輕易接客的,只是一種象征罷了,怎么還有個固定客人呢。
一般來說,若是有哪位公子看上了這里的姑娘,但是又無力把她贖走,就會包月,以此來延續(xù)他們的情分。
包月頭牌的話,怕不是家里富甲一方。
“姑娘,現(xiàn)在還冷清些,等晚上就什么節(jié)目都有了,這時候南苑搭的戲樓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唱了,姑娘有興趣去聽嗎?”
這里到底有多大,還有自己的戲班子,姜云禾也就順著青玉,陪她一起到了一座偌大的戲臺前。
座上沒有幾個人,但是茶水卻是樣樣不少,每個桌子上都擺放著新鮮的瓜果與花生。
臺上的一個女子給琵琶調(diào)了一下弦,一生錚的脆響,就消失在了幕后。
“這里有一個很棒的調(diào)音師,任何樂器到他手里都能把音校正,姑娘們的古琴,琵琶,玉箏有什么問題都是來這里找他的?!?p> 姜云禾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自己在聽,丞相府以前也有一位調(diào)音師,不過最后請辭了。
那位師傅在丞相府是個頗為受人尊敬的角色,只是丞相府的人向來節(jié)儉,惜物,他一直不能發(fā)揮自己的作用,也就主動請辭。
倒也是個有原則的人,畢竟丞相府的待遇可比京城中任何一處都要好。
戲臺右側(cè)有一處大展牌,上面用毛筆寫著今天的曲目。
下一場是《主仆恩》
這出戲倒是沒有聽過,姜云禾讓青玉也坐下,同她一起聽?wèi)颉?p> 青玉倒是拒絕的果斷,“姑娘,以后切莫這樣了,您是主子,身份總該分清的?!?p> 主子?她現(xiàn)在如此身不由己,卻還做別人的主子,都是這里的苦命姑娘,哪有什么平等與不平等,哪有什么身份高低呢。
不過她也很好奇,什么樣的人才能做丫鬟,這里除了姑娘,就是雜役房干粗活的,這些丫鬟倒沒聽說過從哪里招來的。
疑問歸疑問,并不妨礙兩人聽?wèi)颉?p>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須長富貴,安樂是神仙。俺是財主家的小姐,錦衣玉食,不知饑苦為何物。哎呀,天災(zāi)呀,人禍呀!洪水來了,家已破,人盡亡,哎呦,我苦命的小丫頭呀,還跟著我,為什么呀。天災(zāi)呀,人禍呀!丫頭,你為什么為我喪命~
臺上的青衣小姐正在抹淚哭泣,一旁數(shù)十個粗布麻衣之人在安慰。
“啊~啊~~~~~~~啊~~~”
“那負(fù)心漢竟拋棄了我~”
一個紅臉就手扶著腰帶,從幕后出來。
“我兒!”
那青衣小姐止了哭聲,吊了一把嗓子。
“啊啊啊啊~~~~~~~~~~”